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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么,孙大娘呢?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弱女子,丈夫死了,给她留下来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你们却把她的孩子害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也来找你们拼命吗?她一个弱女子,拿什么来跟你们拼命?”
华衾的一番话,果然让老大夫羞愧的低下了头,但他还是坚持他自己的说法,“那孩子的死,不是我的错。”
“是啊,不是你的错,你只是选择了隐埋真相罢了。”她不能怪他,每个人都有死心,包括她自己也是,但是,死去的人,绝不能白白死去。
老大夫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只是为了告诉他,他没有错?
“有笔墨吗?”华衾问。
老大夫对她本人并不忌惮,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伙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他所忌惮的,不过是她知道的那些事。
现在一切都说开了,他更加不会畏忌她,“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想保住这家医馆的话,就按我说的去做。”
老大夫看着她,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默默的转身去给华衾拿笔墨。
华衾在老大夫接诊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慢慢地磨着墨。
墨汁,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似乎,很久没有闻到过墨香味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笔。
因为父亲没空管她,她每天就相当于被软禁在青屏院一样,看似自由,但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她更加没有心情去写诗作画。
老大夫的墨锭并不好,至少,没有她以前用的那么好,这是普通的油松墨。表面还泛有黄光。
墨汁磨出来不够黑,也不够细腻。
不过,华衾虽然用惯了好墨,但对墨并没有什么要求。
纸张很粗糙,笔尖落下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华衾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写得并非是秀气的簪花小楷,而是一种带着磅礴的力量的字体,那是她娘亲在世的时候,所教的。
老大夫看在那一个个不急不缓,稳而有力地落在纸上的字,越看越心惊。
这……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写毕,华衾习惯性地往纸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等待墨迹风干。
看着这写得满满的一张纸,华衾不太满意的皱了皱眉,这墨汁,还真的不好,写完了这字还发黄。
她抬起头,看着几乎傻掉的老大夫,说道,“好了,这是你的状词,在这上面签名画押吧。”
“年轻人,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这一张纸上,把当年的事情,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上去,就连老大夫知道真相,却故意隐瞒的细节都在里面。
他都已经说明了他的难处,他不道出真相,是有苦衷的,怎么竟然还要逼着他签下这样一份状词?
华衾轻笑,“过分?我这上面,有半句编排大夫的话吗?哪一句,不是事实?”
老大夫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憋着一张红脸,说道,“你说过,只要我按你说的做,就能保住我这医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是啊,我是这么说过,但是,大夫连签字画押都不肯,又怎么知道,我是出尔反尔呢?”
第23章 状告凶手()
“年轻人,我是老了,可我不是傻子,你不要三番四次的把我当傻子耍!”老大夫的脸色变了又变,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
“你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指认真凶,所有人的视线都会放在他的身上。”人啊,第一时间考虑的,永远都是自身的利益。
“那可不一定,当初的药可是在济世医馆出去的。”老大夫说什么也不肯画押。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一个凶手,大家根本就不会把视线放到你的医馆上面,他们更多的,都是在是关注凶手,他们更想看到,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华衾想到他们之间的过节,淡淡的看了老大夫一眼,“况且,只要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凶手,那家本草堂,估计也开不下去了吧?这是一件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啊。”
叫老大夫还是迟迟不肯提笔,华衾又再不急不缓的说道,“怎么,对于这样的好事,你还要考虑吗?”
最后,在种种的诱惑下,老大夫终于在那一张纸上,画押签字。
其实,有一件事情,华衾没有告诉他,那就是,一开始,大家可能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凶手上面,可等凶手伏法后,大家回过味来,他的济世医馆,还是难逃谴责。
华衾不说,是觉得,这是老大夫应受的惩罚。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隐瞒了真相,还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夫。
拿着状词,华衾本来想直接去找孙寡妇,让她自己去县衙状告。但转念一想,她一个妇人,不识字不说,还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
让她自己去,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反正离试药的时间还有四天,她就顺便跑一趟吧,顺便整理一下思路。
看着天色尚早,华衾就回去和牧神医打了个招呼,说,要到县城一趟。
牧神医没有问什么,只是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的意思。
他不多问,华衾也乐得轻松,反正不用给他解释什么。
随后,华衾便找了辆牛车,往县城去。
走之前又从牧神医那里要了一些银子的华衾,觉得,银子真是个好东西啊。
有钱就是做什么都方便。
也不知道为什么,牧神医不但不问她的去处,就连给钱都给得特别爽快,连眨眼都没眨一下。
不知道他是对华衾很信任,还是对他自己太过自信。
但事实,华衾也没有想过要跑。
牧神医他有句话说得很对,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太需要一个能迅速壮大自己的机会了。
母亲的仇,不能不报。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她是想不明白的。
按照老大夫的说法,这个牧神医,再怎么样,也是朝廷的人。
他手中有兵器铸造法,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朝廷,或者自己留起来用,而是用作筹码,给了她?
华衾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希望他们试药成功之后,不要想着杀人灭口。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杀人灭口的话,华衾也没想出什么应对的方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牛车很慢,但是很稳,一路上基本没怎么颠簸。
来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华衾不急,就先找了个客栈歇下。
在县城,买了红豆最爱吃的桂花糕,红豆吃得很高兴,华衾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红豆高兴的样子了。
明天还要跑一趟县衙……
华衾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想起她在济世医馆和老大夫对峙的情形。
她发现,她变了。
以前,就算知道太尉府里面的那女人刁难她,她也只会逆来顺受。
以前,她愿意相信,人都是善良的。
可是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看到了太多。
她变得咄咄逼人,变得不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她慢慢的开始习惯,把每件事往最坏的一方面去想,她渐渐的,对任何事情不再抱有期望。
她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这样的一个她,竟然会去帮孙寡妇,到底,图的是什么?
一开始,她是为了调查师徒两,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她却还是愿意在这件事上插一脚。
……
第二天,她带着状词直接去了县衙。
以前,在话本子里看过不少,状告恶人的桥段,现在自己只身一人来到县衙,还真有点兴奋呢。
击响了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引来了不少围观了百姓。
很快,华衾就被县令宣了进去。
“草民要状告武康镇本草堂大夫谋害他人性命。”华衾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你,为何不跪?”县令看着站的笔直的华衾,实在觉得碍眼。在公堂之上,从来没有哪个人,见到他是不跪的。
但华衾不一样,她是太尉之女,再怎么样,也不会给小小一个县令下跪。“草民无罪无愧,为何要跪?”
“你……”县令被噎得说不出话,毕竟华衾说得没错,她又不是戴罪之身,她为什么要跪?总不能说,以后每个人在他面前不跪,都给他判罪吧?
“草民状告武康镇本草堂大夫谋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