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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只见妙玉头带妙常髻,内穿月白素袖薄衫,套一个水田缎镶边褙子,拴着秋香色丝绦,腰下系着一条淡墨画白绫裙,手执一册书卷坐于桌前。
妙玉的容貌极美,轻灵绝俗,便是她见过的现代当红明星便是有这样的姿容的也绝无这般气质。但她性情桀骜,深通佛法却偏情恨未断,生在富贵之中却是带发修行,不僧不道,是以难容于世。
邢岫烟上前说:“妙玉,早上好!”其实,这句话的翻译应该是“老师,早上好”。妙玉与原来的邢岫烟就有六年的实质的师徒情谊了,邢岫烟一家租了蟠香寺隔壁的屋子住后,邢岫烟就开始跟着妙玉读书识字,学习一些琴棋书画。妙玉比邢岫烟大了四五岁,邢岫烟来到蟠香寺时才三岁,妙玉也不到八岁,自然还有小孩心性,修行之人孤傲却也寂寞,三岁小儿正是可爱之时,八岁的大姐姐妙玉有这样的玩伴和跟班徒弟自然欢喜得紧。
邢岫烟家境清贫,小时长得可爱,眼睛纯净如水,也得妙玉怜惜。后来跟着她学习,妙玉发现她也大有灵性,天然的随遇而安个性也对她胃口,是以教得尽心。她除了日常修行,多就是教导这个小女孩。
邢岫烟在大观园能做诗也是多亏了妙玉,不然以邢忠和李氏的水平是教导不出这样的女孩儿的。
妙玉淡淡瞧她一眼,接过她的一叠功课,是两页簪花小楷书法,还有一篇诗词作业。邢岫烟家里可供不起她,这些笔墨原是妙玉给她的。
妙玉冷哼了一声,说:“小时见你倒是沉稳的,但近来性子越发跳脱了,写两页字都坐不住。”
邢岫烟不由一双眼睛瞪大了,暗道妙玉好生厉害,因为昨夜等着赶绣活,她写字就急了一些,她自觉不错,但妙玉竟从字迹上一眼瞧出来。
妙玉又看向那诗山间闲居:
起止随日月,动静任心偶,散衣看鸟落,青眼对水流。(注:此诗来自网络,非原创)
平平淡淡四句诗,妙玉倒轻轻点了点头,这诗虽绝妙,但胜在写实,淡淡几句话尽写闲居之景,又显随遇而安的处世,没有妙玉不喜欢的俗气。
邢岫烟暗暗呼出口气,天知道三天要写首诗出来,而且还要符合她的人设,不能有俗气,作为一个在现代当过写手的人来说也是极不易的,这两年来,她感觉在江郎才尽的边缘。
妙玉抬眼看她,说:“家里又接了绣活?”
还是小四岁的五弟徒元康因为养在无子的孝仪皇后处,对他多加关照。
他从小书读得极差,小时还都是五弟给他当枪手,因他是皇后养子,所以他都听他的。
当初是惠妃生的二皇子徒元信、德妃生的四皇子徒元智与先太子徒元仁争储得最厉害,那两位皇子的出身高,人才又出众,所以首先招到了突然起事的先太子的残杀。
最后四王八公中的许多人出了力平定先太子之乱,而惠、德二妃则在儿子死后不久病死。
无子的孝仪皇后这才想到扶持养子徒元康,当时上皇也有意向这么做,所以给他的正侧妃和差事都十分讲究。然而,过得几年,年富力强,手握重权,素有贤名的徒元康让上皇感到威胁,上皇因而转为宠爱长相出众、天资聪颖、又是最宠爱的甄贵妃所出的老九徒元丰。至于老六、老七、老八就不出采了,老六幼年摔断了腿性情古怪阴沉,老八是个傻大个,而老七徒元义出身不高也不低,是曾经的湖广巡抚女儿玉妃的儿子,玉妃在他8岁时去逝,他养在了周淑妃那。但是徒元义虽然相貌堂堂,可当时在皇子里却是有名的“刻薄寡恩”,在朝中很不讨人喜欢。
当时徒元康也认为徒元丰才是自己的竞争者,没有想到父皇会传位给徒元义。
徒元康和徒元丰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份起事书,迎上皇返朝,再由上皇下昭(实际上是他们起草)废掉乾元帝徒元义,因为上皇身子不便,先由廉亲王监国。
这是并不是一个能轻易下决心的事,不是吃饭喝水,徒元丰掌心都出汗来。若不是他已经接到消息,他的好七哥已经抄了甄家下狱,只怕他一回京同样在江南落下把柄的他也没有好果子吃,他是绝对不会向廉亲王妥协的。
“五哥,你居长,还是你先留印吧。”徒元丰说。
徒元康看看老九一张好看的脸,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弟弟曾被他高估了,他只是会在父皇面前卖乖讨巧而已,不过个绣花枕头。
第83章 同心情结()
此为防盗章这两个太监能跟着微服私访是因为他们和一般太监不一样;他们会武功。前几年圣上挑中一些可培养的太监;指点了一下他们的内功,练得一身武艺;充作重建东厂、西厂的骨干。
其实如赵贵和李德全这些太监现在也已经发现了身为太监的一股机遇,本朝一直对太监限制颇多;与明朝相比大不相同;比如太监没有圣恩就不得拥有田产。
但他听圣上说过一句话:历朝历代通敌卖国之害;不会是太监。从来没有听说过太监通敌卖国求得通天富贵、裂土封疆的;太监贪财,文官家大业大更贪财。
圣上登基以来就选了许多有资质的太监让他们几个大太监督管着;还会指点武功。像苏清和赵全两个就是武功学得好的;就比较受宠幸,在事实上是圣人的弟子,只忠心于圣人一人。
第二天一早邢岫烟醒来后;享受着大家婢的体贴服侍;洗漱更衣。
邢岫烟以前几乎不戴首饰;因为天天刺绣;戴着首饰不自在。这时因为还看不见,林府的婢女、嬷嬷给她疏妆;林如海把原准备给爱女的一些好东西都拿出来了。凤钗珠花;宝珠项链,宝石璎珞;全往身上招呼;金玉镯子就带了六只。
感觉嬷嬷把许多好衣服首饰往她身上、头上穿戴;但她也瞧不见那些东西究竟是长什么样儿,直梳妆了半个多时辰才好。
邢岫烟由两个嬷嬷扶着出了院子,乘了马车,不一刻就到了正堂前,嬷嬷们又扶她下软轿,指引她上了台阶。
一个声音有些怪的男人说:“姑娘总算来了,主子爷和林大人都等久了,让奴才扶姑娘进去吧。”
那李嬷嬷被林如海派去服侍邢岫烟自也是林府中精明之人,瞧出赵贵与寻常男子不同,而林如海和贵客没有阻止这个“男子”避见这位贵小姐,其中必有缘故。
李嬷嬷忙道告退,把邢岫烟交给了赵贵,赵贵小心搀扶,提醒道:“小心门槛。”
邢岫烟道:“多谢这位哥哥了。”邢岫烟也听出这人声音,是大叔身边的“小厮”。
赵贵忙道:“姑娘折刹奴才了。”
邢岫烟被扶着进了堂,却好一会儿没有人声,林如海站了起来,但皇帝没发话,他也不敢出声。
徒元义抬头看去,但见她淡淡的嫩青色华衣裹身,外罩着白色的软烟罗纱衣,纤腰用白绢腰带一束,雪青色的裙摆垂地,端是清丽出尘,风流飘逸,暗合她的气质以及“岫烟”二字。其实,这身衣服原是府里准备给黛玉的,黛玉平日爱穿素雅却精致的衣服,倒与邢岫烟有所不谋而合。
她一身冰肌玉骨,领口处琐骨若隐若现,戴了一串明珠,更衬她肌肤莹然生晕。她头上除去了女童的双丫髻,简约绾了一个凌云髻,再配了一支累丝攒珠银凤钗,两边插着一双珍珠碧玉步摇,手腕上带着一对羊脂白玉镯。
全身上下富贵却无一丝俗艳,因是只有光感却瞧不见东西,一双盈盈美目似有情似无情似愁苦似含笑流转。
她实在瞧不见东西,微微歪过头,侧耳听,却隐隐听到不止一人的呼吸声,这样为难了。
一双柳叶眉微一蹙,这一嗔一忧的神态,婉转生动。
“叔叔,你在哪呢?”
徒元义但见一身荆钗布衣的小姑娘,今日晃若瑶池小仙女,华美不失清丽出尘、灵秀飘逸,只不过年纪尚小,身量微有不足,但是别有味道,让他看呆了去。
他咳了一声,说:“你进来么久也不行礼问安。”
邢岫烟在他面前真是不习惯用古代礼节,以前她一个阿飘还管什么人间的礼数呢?这时忙敛衽福身,说:“叔叔莫见怪,我一时忘了。”
再一声叔叔让徒元义微有不悦,却又无从纠正,他正色道:“去见过林大人,你将要在他府上住些时日,不要失了礼数。”
邢岫烟不禁笑了起来,心想着这位林如海小探花不知是何等风姿,林黛玉的爹,耽美文热门主角。
由赵贵扶着她面向林如海,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