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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雪枝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凤英,你一会儿让人去把魏一航做了,死法不用我教吧?”
她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件杀鸡宰羊之事。
明晚,是两个男人的死期,一个是季连别诺,一个是风楚阳,这两个男人,都爱着那个慢慢被折磨而死的燕唯儿。
夜风将她的长发吹起,丝丝冰凉。
日上三竿,季连别诺因昨日醉酒,精神萎靡,一觉醒来又是中午用膳时间。
他将季连修召了过来陪膳,试探道:“修儿,最近处理国事可还得心应手?”
季连修洋洋自得道:“皇帝哥哥,我表现是不是还算可以?你多在我老爹面前美言几句,省得他天天念叨,叫我不要『乱』拿主意,否则会让皇帝哥哥你来替我收拾烂摊子。”
季连别诺随意吃了点东西,淡然道:“你觉得你哪些方面做的好?哪些方面做得不足?”
季连修想了想,侃侃而谈,从大唯国建立之初的税赋改革,到法治治国,从官史任免,到安迁流民,军营体制,以及监察力度……他神采飞扬,说到激动处,便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走动。
季连别诺静静地听,并不发表任何意见。但他的内心,却有着澎湃的喜悦。
他一直看好季连修,但没想到,这几年的历练,会使这个俊美小哥儿心思缜密到这个份上,不得不承认,在有些问题的认知上,自己尚不如此子。
他的心思,本不在此。
季连修见季连别诺半天未开口,心道坏了,自己是不是激动过头了,在皇上面前指手划脚,刚才好像还在指责皇上监察力度不够……再不是刚才激昂的神态,讪讪地坐回椅上:“皇帝哥哥,我……”
季连别诺仍是淡淡的语气:“要是让你来当皇帝,你觉得会不会比我当得好?”他用了“我”,没用“朕”,却仍给人压力。
季连修面『色』惨白,忙跪地道:“臣弟一时兴起,听皇帝哥哥问,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额上细细的密汗,皇帝哥哥终究不能和当年的少主哥哥相提并论,只是他还没完全适应过来。
季连别诺双手扶起他:“起来说话。”微笑着看向他:“修儿,在你看来,监察力度不够,那刑罚力度自然也不够了?”
季连修终是少年心『性』,看到季连别诺笑得温和,立时就忘了刚才的害怕:“我正命人修订刑罚条例,个别官员企图阻止,都被我压制了。一个国家,不一定非得大肆动刑,大开杀戮,但一定要有完善的刑罚条例规范人的言行,否则便会……”
“修儿,你继续按你的想法去做,有好的建议过来和我商量,只要是有助于国之安定,我定当力排众议支持你。”季连别诺的笑意更深了。
退位,势在必行。
并且,找到了一个更适合当皇帝的接班人,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季连修关切的神『色』:“皇嫂可好些?”
“只要你努力为国,你皇嫂自然会好。”季连别诺一语双关。
一切,都按照他预定的轨迹在延伸……
第一百七十三章、别来无恙()
富商魏一航死得很惨,两只眼珠被挖,男人那活儿也被割,这还不止,全身刀刀凌迟,尸身被高高挂在其画舫船头,供世人赏评。
满船侍女家仆,无一人活命。
传说这是和某位来头不小的大官争抢青楼女子的结果,魏一航本也声名狼藉,坏事做尽,倒也无人替其可惜。
但,还真有人长叹一声,道:“可惜了。”这人便是工部尚书大人李志。
此人本是一身才学,但其自幼家境贫寒,心术不正,对金钱极度渴望。在过去两年里,因治洪水有方,又因修建水利工程崭『露』头角,立了大功。建国后,便被举荐当官,一路平步青云直达工部尚书之职。
其嗜赌成『性』,*成风,光靠那点奉禄够什么用?如今朝廷查得紧,又断不敢从中做手脚。
无意中娶了个小妾,又无意中搭上个金主,如今正顺风顺水,才将小妾送去画舫几次,便收了黄金千两,赌债也一笔勾销。
吴纤纤实在是棵摇钱树。
只是,金主就这么没了,还死得惨不忍睹。
吴纤纤嘴角微微一抽,不知道是笑还是没笑:“大人倒是个重感情之人,还念着旧呢。”
李志恬不知耻:“宝贝儿,他要不死,咱以后有的是钱用……”说着,手『摸』上了吴纤纤的胸。
吴纤纤冷漠地拍开他的手:“有钱人多的是,你大可如法炮制。”
李志见小妾生气了,忙哄道:“纤纤,你别生气,我也就说说,我怎忍心你到处陪人,无论你陪多少人,还是我的心肝宝贝。”
吴纤纤心如死灰,面如冷霜:“无论陪多少人!你还希望我陪多少人?”
李志赔笑道:“其实有个盐商,早就看上你了……”
吴纤纤骤然哈哈大笑,笑声无比冷咧:“你可知道,魏一航是怎么死的?”
李志从未见过吴纤纤此番神态,心神一窒。
吴纤纤手一拍,立时闪进两人,提着明晃晃的剑。
李志颤声道:“你要干什么?纤纤,有什么……事……好说……”
吴纤纤巧笑嫣然,目光里却是无尽狠利:“好,那就好好说。魏一航的眼珠和那活儿,可能在某只野狗的肚子里,我现在就想把你的眼珠和……送去和他的见面……”
“魏一航是你杀的?”李志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纤……”
吴纤纤笑道:“本想等我晚上回来再收拾你,可是,你看,你左一个可惜,右一个可惜,倒是想念魏一航得紧,我要是不早点让你们相聚,怎么对得起你?”
李志全身抖成了筛子,满目惊恐地看着向他『逼』来的明晃晃的剑……
黄昏,季连别诺大张旗鼓,浩浩『荡』『荡』去了云水亭。
舞姬众多,乐师成排。
先是法师上场,跳神驱魔。念念有词,佑皇后康健,佑天下苍生。
酒香四溢,袅袅熏香。欢也酒来悲也酒……醉生梦死是皇上最近每日必有的节目。
季连别诺眉心打结,脸『色』悲戚。
这一日,说不出的隆重。
皇后也来了,不能吹风,坐在轿里隔着帘幔。轿前,站着乖巧的紫罗,时不时将皇后的话,传递给坐在正中的皇上。
“皇上,皇后着您少喝些酒,别伤了龙体。”紫罗跪地行礼,声音清脆。
季连别诺似乎心情很高兴:“谢皇后关怀,朕今日特请伏应法师降妖伏魔,过不了多时,皇后一定会好起来。”
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从一个蒙面舞姬鼻中传出。
夜『色』吞没黄昏,将天边最后一丝血『色』残红也吞噬了。
烛光点染,将云水亭照得美轮美奂。
一曲曲,一声声,皆是祈福之音,皆是祈福之舞。
季连别诺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偶尔,还会举杯朝明月,问月可知心?
如斯深情,仿佛地老天荒不变,海枯石烂不变,纵使死了,也不变。
那就死吧。
蒙面的舞姬流云水袖『迷』人眼,长袖甩得那般圆润魅『惑』,一排一排的女子伏了下去,像是祈福时的叩拜天地。
乐音停了,死一般沉寂。
丝竹的乐声空灵响起,由短入长,婉转悠然。
中间一个女子,先是将长袖甩出,很长很长,如一条游龙嬉戏云间。
眼花缭『乱』。
继而她缓缓摇曳着身姿,将流云水袖旋转出一道道漩涡,像是要将人吸卷入袖。
她轻启朱唇,随着丝竹的乐音唱出声来:
月
正缺
花丛中
晓梦蝴蝶
缘起缘又灭
相逢时送别时
割断相思无处歇
一首从上到下,逐字递增的唱词。她的声音很慢,流云水袖却如狂风袭来。
季连别诺似乎醉了,眯着眼,『迷』糊而专注。他看着纤雪枝故技重施,心内平静无波。
可一,不可再。
他呢喃着什么,再倒一杯酒,一饮而尽,灵台愈加清明。
舞姬们被这一幕打『乱』了章法,竟不知道该何以为继,这已超出了她们排练的舞蹈。
全都怔怔地看着,被那女子出众的舞姿所折服。
纤雪枝婀娜身姿已舞近了季连别诺,无人阻拦。流云水袖调情般地掠过季连别诺的脸,和着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