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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一到,他伸出手去拎着游小真被汗湿透的上衣再一次将后者丢在了沙发上,继而扬手,狠狠,狠狠,毫不留情的就冲着小真那惨不忍睹的身后抽了下去!
游小真发出嘶哑一般的哭嚎,因是哑了嗓子,这哭嚎声让听者无不动容,但男人的手抖都没抖,依旧是毫不犹疑的一连五下,男人这才停了手,又问:
“你是谁?”
这声音像魔音一样贯穿在游小真的脑海中,他的眸子有点对不准焦点,但因剧痛强迫他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他讷讷道:
“我……”
他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更小的像蚊子一样,他有些迷离喃喃道:
“我……是谁?”
这曾是一道哲学家们争论了几个世纪至今依旧还在争论不休的问题,作为社会的个人,作为个人的个人,以及不是个人的个人……
游小真拥有着非常高超的答辩能力,毕竟双学位的博士证书不是想混就能混到的,但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任何一个哲学巨著中的长篇大论来,于是他只好傻傻又咀嚼了一遍这三个字,他傻傻问:
“我……是……谁?”
苏萧焕没有再打这个孩子,他只是轻轻屈膝凑近了眼神尚有恍惚趴在沙发中的孩子,他伸出大手摸上孩子被冷汗浸透的头,他说:
“老四,看着我。”
游小真傻傻转过头来,哭肿哭红的眼睛静静看着眼前这熟悉无比的面容,苏萧焕就这样静静和孩子对视了好一会,直到小真的眼神中渐渐聚起神采时才再一次问他:
“告诉师父,你是谁?”
游小真张了张嘴,他的话音依然是沙哑的,但他静静看着眼前一如既往的面容,近乎拼尽全身气力一般慢慢道:
“师父,我是游小真,我是小真啊……”
游小真说到这,骤然“哇”的一声哭了。
男人跪倒在沙发一侧,莫名的,他那素来凌厉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雾色,他伸出手去将哭泣中的孩子搂入了臂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
上药的过程无异于又是一场残酷的“施暴”。
小真这一遭是真的被打到血肉模糊了,条条抽碎的血楞都伤及着深处,要把每条血楞渗出的血擦干净再在每一条“刻骨铭心”的血楞上涂上……
不同于挨打时的凄厉,伤口之上为消炎抹上的酒精带来的另一层深入肺腑的揪疼,其效果更绵长而更让人恨不得就此丧失了神智的好。
男人面无表情拿蘸着稀释酒精的棉球擦过孩子的身后,游小真疼的绷紧了身子连呼吸都不敢放开,流线型的身子上到处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额头上的冷汗滴滴坠落,顺着他的脸颊无声无息敲落在沙发中……
“疼吗?”
男人一边用酒精擦着伤口,一边淡淡问那个已经疼到不敢呼吸的孩子。
游小真咬牙,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纵然说话这样小幅度的动作都牵连着大片大片的疼痛,许久,他咬紧牙关含泪轻轻点了点头。
太疼了。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疼。仿如烙入灵魂之中的疼。
“不错……”
男人面不改色不咸不淡的说,一边又擦掉了一条新涌出的血道:
“还知道疼。”
游小真今天晚上把他十七年来人生中没求过的饶仿佛一次性全求光了,所以也不差眼下这一遭,于是他颤抖着身子嘶哑哽咽着说:
“师父……药盘里有止疼针吗……”
男人闻言蹙眉,他向药盘中斜了一眼,静静看着好几只写有“盐酸哌替啶”的杜冷丁淡淡道:
“没有。”
“师父……”
游小真因为疼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一针就好,弟子只需要50mg就能……”
游小真话未说罢,苏萧焕眉头蹙的更深冷冷看着眼前孩子道:
“你上次是不是就用了?”
游小真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好久才小声道:
“是……”
“用了多久?”
“大概……也就十天……啊!”
话未说罢,重伤的身后便叫男人狠狠掴了一巴掌,游小真一时大口大口吸着冷气疼的说不上话来,就听男人青了面沉沉道:
“也就十天?杜冷丁连续使用1到2周便会产生药物性依赖,老四,你是不是觉着活腻歪了?啊!”
游小真尚未从巴掌中的余痛中缓过劲来,绷紧的身子一直在止不住的颤抖,足足好一会后他才含着泪轻轻道:
“弟……弟子不敢,师父……但弟子……弟子……弟子真疼……”
他话说到这,没出息的眼泪刷刷刷的成串往下掉。
苏萧焕本处于盛怒,看到孩子的样子却突然又有些气不起来了,伸手去旁边小沙发上拽过个靠垫给眼前孩子塞到身子底下以期后者能舒服些,他尽可能的放柔了手中的动作和语气道:
“无论药剂或是毒品,能使人上瘾的原因都是因为它们直遏神经,愉快感或是放纵得来的太过轻松,试想,当你需要历经千般辛苦万般忍耐才能换来的成就,别人却仅仅只需要一小针就可以达到目的……”
苏萧焕见孩子冷汗出的厉害,伸出手去帮后者擦了擦汗这才继续道:
“人生是不能走捷径的,老四,得来或逃避的太过轻松,就会让你渐渐忘却了过程中的酸甜苦辣从而变成‘瘾’的奴役……”
男人说到这,伸手手去揉了揉他的头正色道:
“无论前些日子你用止痛针是想回避哪里的痛,从今往后,绝不得再滥用,听明白了吗?”
游小真疼的一直在哆嗦,此刻听闻此言觉得自己真是想嚎啕大哭,但他到底吸了口气郑重点了点头道:
“明……明白。”
男人看眼前孩子疼的已经几乎快说不出话了,这才蹙着眉在药盘里翻腾了一会拿出一枚胶囊继而咬了开来一边滴上涂了酒精的伤口一边淡淡道:
“止痛针虽不能打,缓释剂却可以降低药物带来的刺痛感……”
随着缓释剂涂上了身后的伤势,游小真果然觉得疼痛感轻了好多,他突然有点好奇身后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这些事知道的这么清楚,便道:
“师父,您曾经也有不能打止痛针所以改用缓释剂的时候吗?”
“也算有吧……但倒不是为了缓解疼痛。”
身后男人不轻不重的淡淡说着,他有心想转移眼前的孩子的注意力,便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全身上下四十九处枪伤,四肢超过30%的烧伤,为了活命药物用到后来身体产生了抗性,只能借着缓释剂试图延长药效。”
游小真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之后才骤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叫道:
“您说什么?”
男人没有再说话,他只是伸出大手去,面无表情轻轻揉了揉目瞪口呆孩子的头淡淡道:
“吃个消炎药送你回去睡觉吧。”
这是不再想继续话题的推辞,游小真只得愣愣看着眼前这抹一如既往冷峻的侧脸,看着后者面无表情起身去倒水,他想,四十九处枪伤与超过30%的烧伤……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能用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意味着……
他突然觉得,打从骨子深处渗出的寒意让他仅仅连意味着这三个字都有些不敢想了。
昨日之挫骨削皮之痛,尽化今日之风轻云淡,可昨日之痛……却到底曾有多痛呢?
……
……
【七十四】()
游小真三天都没能下来床,即使窝在床上也只敢趴着,他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第四天一大早就找了根拐拄着拐下床了。
真是提前体验了一下老年生活,小真苦笑,拄着拐还没在地上走出第二步呢,敲门声就响起了,下意识说一句“请进”,冷眉轻蹙的男人出现在房门后,其后还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游小真三天没见师父了,这会看到男人自然有些发懵,连问好都忘了下意识转头看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这才愣愣道:
“师父,这都过了晨练的点了啊……”
苏萧焕蹙眉,斜了四弟子一眼一边心道老子不会把这臭小子的智商打成负数了吧,一边示意了一下手中拎着的医用塑料袋走进门来颇没好气一指床道:
“过来换药。”
游小真听闻此言觉得自己身后疼的一抽——苏教授这人到底是在血海里厮杀惯了,早些年的时候小真在暗狱里曾体验过一次师父大人“温柔”之换药style,啧,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