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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小真自如答道:
“口径9毫米,初速357米/秒,通常使用7。45g弹头,单发,容弹量17+1发,全长186毫米。”
男人冷哼了一声,突的将枪扬手一丢丢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负手站起身来道:
“还没忘本,不错。”
游小真低了低头,道:
“弟子不敢,这格斗枪械等术虽非弟子所爱,但一人在外又常年混迹在龙鱼混杂之地,到底是个保命的本事。”
微微一顿,游小真又苦笑道:
“再者,这些个本事到底是您教的,弟子哪里敢忘。”
负着手起了身的男人又是一声冷哼,斜了他一眼道:
“无论你愿不愿意,你是堂堂游家的独子,无数双眼睛在外时刻紧盯着你,稍有不慎就是你人头落地,你记好了。”
游小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眼镜,点了点头面色阴晴不定道:
“弟子明白。”
话说到此,书房内陷入了好一会的沉默。
片刻。
“游老板最近生意倒是做的风生水起的很啊。”
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着,挖苦之味却是尽在不言中。
游小真苦笑了一下,低头道:
“钱都是您出的,您才是真正的老板。”
“啪”的一声响,游小真下意识颤了一下,却是一张报纸径直了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男人面色沉沉道:
“打什么哈哈,听不懂为师说什么吗?”
游小真垂着首没敢答话,只是眼睛轻轻向报纸上斜了一眼,却见早在飞机上就看到的那几个大字——商海里的革命家,晓白集团又创新高。
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这才道:
“弟子被逼无奈,您也知道有些噱头还是要炒的。”
苏教授总觉得被逼无奈这个词这会听来有些耳熟,转念一想才想起来可不就是在下午的时候,班上那个吴奇小子也跟自己说过一句被逼无奈吗?他心下一时冷笑,继而一指游小真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被逼无奈,那好,为师问你,你不知道你们游家是干什么的吗?”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更怒道:
“如果这份新闻引发了一些有心人好奇你来调查你,你又该如何?”
游小真苦笑连连,末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光,他推了推眼镜低着头道:
“这世上有些事本就是不能见光的,好奇心太重……是会死人的。”
……
……
【四】()
“这世上有些事本就是不能见光的,好奇心太重……是会死人的。”
游小真话说完,看到本来负着手立到书架前拿书的男人伸出手去的动作僵了一下。他心下骤然咯噔一声,暗道自己可真是在外面待久了说话越来越没谱了,于是只得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当他正要抬头看男人动作时——厚厚的一本由麦克尼尔所著的《世界史》却径直拍了过来,游小真吓了一跳,但到底站得笔直也不敢避,便生生叫男人拍来的《世界史》狠砸了下。
《世界史》落在地上了,书房之中死一样的沉默。
片刻。
“晓白集团的游总经理口气不小啊。”
转过身来的男人冷笑。
年轻人不敢答话,他右手抓在左手腕上低垂着头,许久才伸出手来默然推了推眼镜苦笑道:
“旅途疲惫,是弟子糊涂了。”
苏教授冷笑了一声,瞅着眼前先向自己交了降牌的孩子冷冷道:
“你糊涂?你若糊涂,这世上就再没有清楚人了!”
话音一顿,男人似是有些倦了,他又一次坐回皮椅中轻轻用手指揉了揉鼻梁,继而点了点书桌道:
“老四……但你现下想的,却不可行。”
立在屋中的一直垂着首的游小真皱了皱眉,一双藏在金色眼镜后的慧眸中似是多了些什么,他抬起头来,静静看向了书桌后的男人,年轻人没说话。
坐在皮椅间的男人用手轻轻在书桌上叩了一下,他头也不抬道:
“无论你想证明给谁看,这般孩子气的做法都不该是一个成熟管理者的作为,你记着,游家是几百年的大家族,可不光能出得了你一个游小真……”
游小真立得笔直眸色渐沉,许久,他无声点了点头道:
“弟子明白您的意思,但弟子想,有些事总是得有人出头来做的,就像这世上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即使他可能会被别人认为很傻……”
说到这,年轻人不在乎的笑了下,他慢慢道:
“您不也常说,傻人有傻福吗……”
男人瞅着他年少轻狂的面孔,片刻,男人伸出手指一指地上的《世界史》,在游小真愣了一下俯身去捡书的时候他摇了摇头道:
“不,你不知道。”
直起身来的游小真将厚厚的《世界史》抱在了怀里,愣了一下。
男人用手指揉着眉心看也不看游小真道: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士,而勇士,往往都是第一个死的人。”
男人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银色的眼镜后是一双几乎能够直射人心的明眸,他就这样看着游小真慢慢道:
“而你要做的,却不是什么勇士,因为帝王不是将军,他不需要也不能够去冲锋陷阵。”
游小真愕然,在他刚要说些什么时,男人已经淡淡打断了他的话道:
“学校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开始,回来上课。”
游小真愣了一下,他本人已经是几大名校的双料博士了,于是他道:
“师父,弟子可不想去教书。”
揉着眉头的男人闻言冷冷斜了他一眼,道:
“谁说是要你去教书了?你配吗?”
游小真愣住,却见男人伸手一指他怀里的《世界史》道:
“读史以明志,游同学,记得不要迟到。”
“师父!弟子可没时间耗费……”
游小真一时黑了脸,还想讨价还价几句。
话音已经冰冷下来了,男人寒了面冷冷道:
“回去睡觉。”
游小真窒了一下,他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面色几经变化,这才伸出手去推了推眼镜鞠了一躬道:
“是,您也早些休息。”
游小真又鞠了一躬,后退了两步继而转身离去了。
游小真离去很久后,坐在皮椅中的男人默然摘了眼镜,他伸出手去揉了揉眉心,一时沉默着转头向窗外巨大银轮瞧去。
徐徐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打亮了半间屋子,苏教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接教务处。”
短暂的等待。
“我要查一个学生的档案,学生号1916……”
电话对面说:
“您是说学生吴奇吗?”
“对,就是他,把他担保人和推荐人的信息给我发过来。”
“很抱歉苏教授”
电话对面的人是彬彬有礼的:
“我们这里并没有留下该特批生的详细信息,具体情况,您可能得致电燕校长了。”
微微蹙眉,男人淡淡道:
“我知道了。”
他扣上了手机,默然转头望向窗外,夜,似乎已经深了。
……
夜虽已深,另一间屋子里的小主人却未闲着,冲过澡的奕天穿着家居服爬上了床,看了一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自行车还在学校呢。
苏家有苏家的规矩,上学期间的孩子,一律不得拿车接送。
明早起来还要跟着爸爸去跑步,跑完步回来要吃早餐,早餐吃完……没有自行车我会迟到的!奕天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峻,一咕噜就翻下床来换好衣服一路小跑就溜进了母亲房间里。
紫教授正伏在书案上修订外出开会的纲要,见十一二岁的儿子颠颠颠跑了进来不由从书案间抬起头微笑道:
“天儿,睡不着吗?”
奕天扫了母亲笔下厚厚的文件夹一眼,又不由抬头瞧了一眼屋内的大时钟——快十二点了。
本来想让母亲开车带着自己去学校的,但眼前此景……奕天挠了挠头,想不出托词来便只得低头站在门口小声道:
“妈妈,晚安。”
紫教授微笑了一下,她放下笔走到孩子跟前蹲了下来,继而伸出手将儿子拉入怀里微笑道:
“妈妈有点事,明天再去陪你好不好?”
奕天讷讷点了点头。
亲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紫教授柔声道:
“早点睡,晚安,宝贝。”
奕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