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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地方也听到过这种粤语官话?——莫小米越发迷惑不解,正在张望,二楼走下一个中年人,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他走到耿彪和莫小米面前问道:“你们谁是病人?”
这不是红军医疗队高队长吗?——莫小米瞪圆双眼,差点喊出声来。是的,莫小米没看错,正是高嘉天,毕业于华西协合大学牙学院,之后远赴英国留学,取得医学博士学位,精通牙科学、内科学、外科学、妇产科学、儿科学、生物化学、神经生物学、生理学、病理学、药理学等学科,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全能医学专家。
高嘉天热情接待他们,为耿彪仔细检查,然后对他说:“耿先生,您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期,有三颗牙齿完全烂了,需要拔掉,其余牙齿也要修整制作牙套。这样吧,我为您量身定制一套治疗方案,治疗期比较长,您要有思想准备。”“那要多少钱呐?”耿彪首先想到费用,恐怕要出大价钱了。高嘉天微微一笑,答道:“我会按优惠价给您的,请放心!”高嘉天瞟了一眼莫小米,说道:“治疗期间可能会发生头晕头痛现象,属于正常范畴,不必担心,最好有人陪伴,免得摔倒。”耿彪忙回答:“这好办,有我兄弟陪着,没事!”
高嘉天为耿彪清洗、消炎,足足忙了两个钟头才完毕,最后从药瓶里倒出十几粒药片,用牛皮纸包好,递给莫小米,说道:“一天三次,每次两片,饭后服用,三天后让病人再来找我。”药片递到莫小米手上时高嘉天轻轻捏了他掌心一下,示意纸上有字,莫小米心领神会,收下药片揣进衣兜,两人告辞而去。
回到歌乐山分舵莫小米迫不及待打开纸包,药片倒在手心里,展开纸片,一行毛笔小楷映入眼帘:明晚八点诊所面谈。
莫小米又喜又忧:喜的是红军终于派人与他联络,值得高兴;他现在的身份不能为红军提供任何帮助,是为忧。高嘉天来到山城是什么目的?为红军筹集药品还是另有任务?是否需要他帮忙?他能做什么?一连串问号在莫小米脑海中盘旋,但愿明晚答案揭晓,可以大展拳脚有一番作为。
第一百二十一章()
等待见面这段时间莫小米度日如年,从来不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一分一秒都如同煎熬,渴望与同志见面的希翼在慢慢升腾。一想到“同志”这个词汇莫小米就莫名心痛,在红军队伍呆了那么久还不是共产党员,甚至连士兵都不是,一个没有政治生命的人怎么配做情报工作?他也曾反复思考临别时闻政委说过的话:还需要考察,时机还不成熟,真是这样吗?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共产党员的要求?莫小米无数次问自己,不知道高队长能不能给出答复。
夜幕降临,山城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风儿仍旧带着寒意,但已经有了初春的气息。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人们都翘首以盼,盼望着过一个祥和安宁的新年。
沙坪坝不在主城区,显得格外寒冷,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点燃火盆,偎坐在一起取暖。高嘉天此刻正在二楼等待莫小米,刚吃完晚饭,苏小花在厨房忙着收拾碗筷厨具,他俩对外的身份是新婚夫妻,实际上是上下级关系,用伪装身份从事地下工作的革命同志。苏小花老家涪陵,能说一口地道重庆方言,协助高嘉天工作,两人代表红四方面军负责与中共重庆特委接洽,为陕甘革命根据地运送药品。
为什么特别委派高嘉天和苏小花在这个时候到重庆开展工作?因为攻打“通、南、巴”(通江、南江、巴中)的战役已经打响,尽管战斗十分顺利,战果累累,但杀敌一万自损八百,红军也死伤惨重,战斗减员数量惊人,亟需药品,尤其抗生素、止痛药等西药。重庆是水陆大码头,党中央采购的药品基本上都要从上海、南京、武汉等地通过水路运到重庆,再转由陆路送到川北。这是一条用生命筑成的运输线,近期由于叛徒出卖,川东、川北党组织遭到极大破坏,运输线几乎瘫痪。好在重庆特委还没有波及,这次高嘉天和苏小花受红四方面军首长委托,就是专为恢复药品运输线而来,除此之外还肩负着一个重要使命:找到叛徒并设法除掉,给死去的地下党同志报仇。
“咚咚!咚咚咚!”楼下响起轻微敲门声,如果不细听根本觉察不到,高嘉天抬起手腕一瞥,刚好八点整,应该是莫小米到了。他起身到厨房门口轻轻“嘘”了一声,苏小花停下洗涮,悄悄走到窗台边撩起窗帘向楼下张望,确认是莫小米,方才下楼开门。敌后斗争异常残酷,不能出半点差错,之所以选定苏小花与高嘉天结为假夫妻,就是看重她心细如发的性格和坚韧的革命意志。高嘉天是医学专家,红军队伍里难得的技术人才,党组织还专门派遣保卫人员前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正在赶往山城路上。
苏小花把门拉开一条缝,莫小米闪身进来,苏小花悄声问道:“没人跟踪吧?”“没有,我拐了好几道弯,肯定没人!”莫小米答道,山城少有直路,不是大弯道就是小弯道,即使有人跟踪要甩掉很容易。
莫小米跟随苏小花上了二楼,见到高嘉天抑制不住内心喜悦,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高队长,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小米同志,我们又见面了,以后不要叫我高队长,叫高医生或者高大夫都行。”高嘉天笑呵呵答道,示意莫小米坐下说话。
莫小米本能扫视了一圈屋内环境:楼房显然修建多年,已经十分陈旧,潮湿阴暗,墙壁上石灰大部分剥落,露出水泥本色,墙角蛛网成片,仿佛许久不曾有人居住。
“这栋房子很久没有住人了吧?会不会引起怀疑?”莫小米问道,“是的,空置好几年了,原先这里也是诊所,给人看病打针,出过医疗事故,死了人,被卫生部门吊销行医执照,医生判刑坐牢。房东早想把房子租出去,但生意人讲究风水,觉得晦气,没人肯要,一直空置,重庆地下党组织打听到这个地方,认为交通方便人少僻静,房租又便宜,就租了下来。”高嘉天笑着回答。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虽然对红军深怀好感,但莫小米仍然没有完全放弃戒备,高嘉天怎么会知道他一定会来诊所?而且他没有牙病,只是陪同耿彪而已,巧合还是人为安排?高嘉天好像知道他的疑问,不等莫小米开口,主动解释:“哥老会有我们的人,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很清楚,耿彪有牙病不是一天两天,除了去成都华西医院治疗,没有其它办法。我和小花受党组织派遣来到这里并非为治病救人,开诊所是幌子,给耿彪治牙病也不是偶然,与你取得联系是既定计划。我们还担负着其它任务,需要你协助完成。”
莫小米睁大眼睛,一切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共产党的地下工作无孔不入,他已经猜到,但又觉得不大可能,都是凡人,莫非有七十二变?
莫小米把长期困扰自己的问题和盘托出,恳切说道:“高医生,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哥老会是个大染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担心时间长了会变得跟那些袍哥一样,成为势利小人。”高嘉天望着莫小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从衣兜里取下钢笔,扯掉一张日历,在上面画了一个圆圈,问道:“你看这个圆圈像什么?”莫小米左看右看,不知道他的用意,只好摇头。“人生轨迹就像一个圆圈,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要留下痕迹就行了,也就是说,不要虚度,多做一些对社会对国家对民族有意义的事情,人生就圆满了。”莫小米似懂非懂,不过这句话已经记在心里。
高嘉天也实言相告,把此次来渝目的告诉了莫小米,最后说道:“由于叛徒出卖,川东、川北党组织都受到不同程度破坏,川北也有所影响,只有重庆稍好一些。时至今日还没有找出真凶,我们怀疑问题出在成都,那里是四川临时省委所在地,掌握着川渝所有地下交通站和党员名单,但时机还不成熟,目前仅猜测而已。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恢复药品运输线,出了叛徒以后敌人对各个出入川陕的通道加强了警戒,货物从重庆轮渡卸下来就开始接受检查,一直到川北,沿途都有检查站,除非同时执有重庆及成都两地警备司令部的特别通行证,否则寸步难行。”
难度确实很大,在这非常时期要把药品源源不断运往根据地绝非易事,莫小米陷入沉思。这时苏小花也走过来坐下,问道;“你妹妹还好吗?挺活泼的,我们医疗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