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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并没有理会皇后的自说自话,因为嘉贵妃带着十一贝勒来跟太后辞行,嘉贵妃和十一贝勒永瑆给太后请安过后,阿玛覆手说“嘉贵妃有礼”,嘉贵妃连忙行礼说“瑜亲王有礼”,之后把目光放在他儿子自从进入慈宁宫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的琪雅的身上,琪雅上前,行礼,说“琪雅见过嘉贵妃,见过十一贝勒。”。几个月不见,永瑆没有想到,那个让他挂度的人,竟然消瘦成这样,一脸淡然,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戾气,刚一伸手要扶起琪雅,便发觉自己的举动有失礼数,便顺势指着她腰间的地骨皮说“早听说瑜亲王的琪格格对药材很有研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嘉贵妃发觉自己儿子的反常举动也只好附和着说“是啊,是啊,琪格格又懂礼数,又乖巧,这一路有琪格格随行,倒是让臣妾不必过分惦念呢。”皇上只笑不语,琪雅也略显羞涩的微笑,在跟皇上对视的那一瞬间,琪雅知道,他两个儿子的举动他尽收眼底,又有些许琪雅看不懂的怜惜。
第5章()
皇帝东巡,百姓跪迎,大队刚离开京城在驻扎的驿站内,皇上就急着传召琪雅,一见她便屏退左右,锦瑶退去时看琪雅的眼神,藏着深深的担忧。
皇上却抱怨这北方的路途颠簸,琪雅轻笑,低颂: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躔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虺,砰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侧身西望长咨嗟。
皇上大悦,笑道“李白的蜀道难”。
琪雅只是淡笑,并没有附和他的博学,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略带寒意,皇上随手将绣龙的斗篷披在琪雅肩上,长袍垂地,让她来不及躲闪,皇上看着她的不安,抬手抚过她眼前的碎发,掖置耳后,说“天气转凉了,不要受了风寒。”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眼前的人,就是那个梅雨纷飞的雨日所见到的女子,不安,焦躁,对他说“我不是贪图权势的女子,我只愿与你长相守。”而那时的皇上,帝位初渐平稳,太后又极力反对,到头来,也只是独爱江山不爱美人。
正在这时,永瑆推门闯入,皇上和琪雅均愣在当即,因为皇上明明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永瑆却事态紧急的行礼说“皇阿玛,永琰受了风寒,昏迷不醒,御医急需几位罕见的药材,这驿站内却没有,素闻琪格格对药材很有研究,所以想请琪格格前去商议。”
极好的理由,也只有永瑆想的出,连琪雅都看的出这是理由,更何况是皇上,从他眼中琪雅看到了深藏的愤怒,但他还是让琪雅跟永瑆离去,琪雅将肩上的斗篷摘下,放至桌上,便就此离开,永瑆却果真拉琪雅来到永琰的房间,只是,在这房间却只有永琰和锦瑶两人,琪雅竟没有想到,是锦瑶的主意。
在她刚想笑逗永琰几句的时候,永瑆忽然愤怒的吼到“好一个地骨皮啊,如今,应该叫琪格格才是,你该不是不知道你长得极像你额娘吧!”
听到这话,琪雅不解的说“你不是也说你叫地榆吗,十一贝勒,况且,我跟额娘长得像不像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永琰也说“十一哥,你这是怎么了?”锦瑶也是一样的不解。
琪雅恍然大悟,跟永瑆对望一眼,她知道,她猜对了,永瑆担心的,正是额娘济容,皇上对额娘钟情,却又得不到,如今,看到琪雅,便会恍惚间觉得是额娘……
门,在几个人的目光注视下,慢慢的被推开了,永瑆刚要厉喝来人,便当即停下,因为这来人,正是皇上,他们噗通,噗通跪了一地,皇上却没有责怪永瑆和永琰,正如琪雅所预料的,他早将一切看得清楚明白,他只说“都起来吧!”没有通传,没有随从,这样前来,当然不会大肆的惩罚他们,锦瑶倒茶,琪雅,永瑆,永琰立在旁边,都等着皇上的发落,他却忽然说“如今江南,怕是早已春暖花开了。”
永瑆上前回答说“由于南北方地势的差异,定是比京城暖和的多。”
这时的永琰,早已不敢答话,他还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躺在床上,对于自己风寒昏迷不醒一说,他很是懊恼。
皇上又说“听旨”所有人一齐跪在他面前,清楚的听到那天他说“明日大队启程前,永瑆,永琰,琪雅,随朕微服。在一里外的丰云亭等候。”没人知道,他的想法,大肆宣扬东巡祭祖,又要微服私访,亦如没人知道,对琪雅,他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第6章()
次日的丰云亭,琪雅跟锦瑶,永瑆,永琰,一大早,便来等候,永琰掩饰不住兴奋的问“这是真的吗?我们不用跟着大队人马,可以出来玩了。”
上蹿下跳的围着锦瑶,他们虽是同龄,但一个,自小便父母双亡,被卖来卖去,最后被卖到王府。饿着肚子干活,顶着炎炎的夏日劈柴,在寒冷的严冬打水……从小便什么苦都吃过,历经人间冷暖。另一个,从下便不知道什么是乞丐,在深宫,有那个皇后母亲倚仗着,任何人,即便不是极力附和,也是不敢得罪,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忽然让人有种窝心的难过。
永瑆故意嘲笑说“昨天还吵着要跟我一起睡,怎么今天就缠着锦瑶了,还真是见色忘义的小家伙。”锦瑶害羞的底下了头。永琰却搞不清楚状况的说“以后我要封锦瑶为太子妃,让她天天都能陪我玩。皇额娘说过,我会是太子。”此话一出,当下三人都是一愣,永瑆连忙捂着他的嘴,四处张望皇上还没有来后放开手说“这种话不能乱说,知道吗?”永琰乖巧的点点头,似乎并不知道事清的严重,亦如当日太后大寿,永瑆要出宫,永琰碰到后,便不管青红皂白的定要跟着前往。
一支利剑风一般的从树林间飞出,直冲着永琰飞去,而永琰,还在和锦瑶谈笑,琪雅张大了嘴不知所措,那瞬间已经没有时间给她开口叫他躲开,就在这时,永瑆上前推开永琰,让人庆幸还好没有射伤永琰的时候,琪雅看到那支剑,划破了永瑆的右肩,看得出只是擦破了些皮肉,但已经足以让她心疼落泪,树林间迅速的人影晃动,射箭的人急速的逃离了,永琰看着永瑆的伤口吓坏了,哭着叫“十一哥”,锦瑶愣在原地,如果,时间可以停住,就可以发现当时没有在意的事,就不会历尽周折。如果,一切可以亦如最初,琪雅宁愿,还是原来的相濡以沫。
永瑆一只手按住伤口,暗紫色的血从指缝间渗出,琪雅拉开他的手,果然,剑上镶有剧毒,他笑着说“这是干嘛?只是个小伤口,干嘛掉眼泪。”脸色惨白,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琪雅撕开他的衣袖,用嘴将毒液一口口吸出,永瑆想阻拦,却已经虚弱的没有了力气,只是勉强的说“琪雅,不要。”锦瑶拉开琪雅,说“你疯了吗,你会中毒的。”琪雅想甩开她,她仍用力摇晃琪雅的身体说“为了他,不值得,你会后悔的。”琪雅只是笑,然后说“没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只看你把哪一样看得更重要。”锦瑶知道,琪雅说的,是在永瑆与自己的性命之间,锦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琪雅竟然会这么在乎眼前的人。
锦瑶愤怒的表情,在琪雅的视线中渐渐模糊,恍惚间,好像闻到了那让人沉醉的桃花酒的香气,那是容福晋独特的酿制方法,她会在每年桃花泛滥的时节,带琪雅去城郊的桃花林,在大片大片晕染开的颜色中,她总是特别高兴。她说,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逢春。悲伤跟快乐得以融合,是因为太过淡薄,只在这时,额娘脸上,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让人看了莫名的难过。
第7章()
窗外雨疏风聚,几点催花雨,烛光摇曳,隐隐听到有人怒吼“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