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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此事我自有措置。”陶谦徐徐应道。可是,这偌大个徐州,究竟该给谁呢?陶谦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陶谦在徐州牧任上,大体而言,一共做了三件大事儿。其一,推行屯田,使得徐州士绅百姓殷富。这事儿主要靠麋竺。其二,任用豪族,这是他自己的好恶,与本朝士大夫并无二致。其三,便是宣扬佛教,笮融桀骜不驯,他一忍再忍便是此意。
在陶谦麾下,原本有三股势力,其一,便是陈珪、陈登父子,其二,便是东海麋家,麋竺、麋芳兄弟俩,其三,便是曹豹代表的曹家,最后一股儿,便是笮融所代表的佛教徒。可惜,笮融早已叛去,被孙策所杀。陈家父子惯于玩弄阴谋诡计,一向为徐州士绅清流不喜。曹豹是一个纯粹的武人,文治一道独缺,难当大任。麋家兄弟商贾出身,一向为清流所轻。
将麾下的几股势力来来回回都盘算了一番,陶谦终于明白了,这徐州牧一职,他们三个人都难当大任,如此一来,就必须求之于外了。天下群雄之中,觊觎徐州的大有人在,曹操、袁术首当其冲。可是,曹操杀得徐州血流成河,自然不成,袁术骄恣狂妄,不为士绅所喜。
除了这两个人,大概就剩下温王吕布和平原相刘备了,可是,究竟该把徐州留给谁呢?
一连数日,陶谦脑海之中思来想去,想的就是这个问题。吕奉先?刘玄德,到底给谁呢?
正在陶谦苦思冥想之际,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吱呀一声儿,门开了,陶商憨厚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父亲!大喜事呀!细作来报,昨日凌晨卯时,曹操撤军,回师兖州了。”“哦?竟然如此?想来是那曹操痛下决心,要趁着洛阳大乱之后,朝廷和温王急于稳定人心之际。回师兖州,去收拾张邈、张超兄弟去了!”陶谦略略一想就想明白了。
经过数月大战,徐州已经四分五裂了,西边的彭城国、下邳国被曹操祸害得房倒屋塌千里无人烟,南边儿的广陵被袁术攻占,北面的琅琊国被袁绍吞并,徐州五郡,自己所能控制的,便只剩下东海一郡了。看来,要立刻出兵,规复彭城国、下邳国、广陵郡和琅琊国了。
看来,要立刻召开会议,派兵四处出击,让袁本初、袁公路和曹孟德见识一下丹阳兵的厉害了!想到这里,陶谦立刻就振衣而起了。“来人,服侍我更衣,我要立即召开会议,措置军务。”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听曹操撤军,陶谦的病立刻就好了大半儿,他一迭声催促道。
“诺!”左右都是伶俐人,一见老州牧精神抖擞,立刻都笑着应了一声儿,一起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了。一看老父如此,陶商、陶应兄弟俩也高兴地合不拢嘴了,一人端着一面严家老店出产的玻璃镜,一人亲自服侍老父穿衣。众人七手八脚忙碌了一番,陶谦这才穿戴整齐,对着明亮的大穿衣镜仔仔细细一照,竟然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一个俊俏老头儿!
就在此时,府令来报,原平原太守刘备刘玄德前来拜见。“哦?玄德来了,我正要派人寻他,他正好儿来了。快快有请,书房看茶叙话!”陶谦笑道。片刻之后,陶谦来到了书房,与刘备相见。抬眼一看,刘备刘玄德满脸诚挚,正在饮茶,一见陶谦来到,连忙起身施礼。
“半月不见,州牧竟然大好了!真是苍天庇佑,苍天庇佑呀!如此看来,州牧定有后福!”刘备双眸之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满脸都是兴高采烈,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陶谦的正牌子侄呢。“玄德,托你的福,托你的福呀!请坐,你我饮茶叙话!”
刘备的一番话说得很得体,也恰恰儿说到了陶谦的心坎儿上,他满脸笑容,伸手肃客道。两人寒暄已毕,这才谈起了正事儿。“玄德,这半个多月以来,老夫一直在养病,今日一见玄德,觉得倍加亲切。玄德此番来访,所为何事呀?”陶谦饮了一口茶,抬眼望向刘备。
“州牧,我听闻昨日卯时,曹操敬请退兵,回师兖州去打张邈、张超兄弟去了。如今徐州之围已解,刘备之事已毕,特来与州牧告辞,三日之后,我就要引兵离去了。”刘备拱手说道,仍然是一脸的诚挚。“哦?玄德竟有此意?不知玄德要引兵去哪里呀?”陶谦诧异了。
“天下之大,何处没有容身之地?北投袁绍,南依袁术,亦或是和曹孟德搭伙,都在考虑之中。”刘备慨然长叹道。“玄德,袁本初、袁公路、曹孟德三人,你都可以去投,难道,唯独我陶谦不能收留你吗?玄德,你率兵来解徐州之围,辛辛苦苦数月,百战功高。如今大战方歇,你却要离我而去,玄德,你的大名是成就了,可是,你想到没有,将置我陶谦于何地?难道在你眼中,我陶谦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吗?”陶谦板起了脸,拉长了腔调说道。
一听此言,慌得刘备连忙伏地行了大礼,痛哭流涕道。“州牧,刘备知错了,请州牧责罚!”“玄德,起来说话,起来说话!我一向待你如同子侄,切莫效小儿女之态!”一见刘备诚惶诚恐的样子,陶谦也大为嘘唏了。他连忙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刘备扶起,擦干眼泪。
“玄德,听到曹操退兵的那一刹那,我就在想你的去处、虽然曹操退兵了,可是徐州五郡已经失了四郡,我能控制的,只剩下东海一郡了。我的意思,先任命你做下邳国相,执掌下邳、彭城两郡,迅速赶赴任所,抚恤流亡,发展生产。以一月为期,就要征召郡兵,从袁术手中夺回广陵郡,然后北上,从袁绍手中夺回琅琊国。”陶谦手捻须髯,定定地看着刘备。
“州牧之恩,实同再造!刘备定当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听陶谦此言,刘备的双眸之中,立刻就精光大盛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儿,叉手、躬身施礼,一字一顿地说道。“玄德,你清楚就好。我这就发出命令,让曹豹督率丹阳兵,一月之后,与你会合。”
陶谦缓缓说道。噫!这刘玄德还是嫩了些,一听说有地盘儿了,立刻就高兴地跳起来了。
这刘玄德和曹孟德、袁本初一般,也是一个善于作伪的枭雄。都不及那吕奉先忠肝义胆!
第1146章:只要我不死,他们翻不了天!()
送走了刘备之后,趁着精神尚好,陶谦思之再三,终于开始措置自己的后事了。
他第一个唤来的是自己的长子陶商。“三日之后,你就带领族人,押着辎重车辆返回老家丹阳,然后,就留在那里等着为我发丧吧。我死之后,将由老二护送我的灵柩返回丹阳。你二人太过老实,此生就不要再入仕了,安安稳稳守着祖业过日子,总胜过被人出卖砍头。”
说到这里,陶谦不由得有些嘘唏了。他一生强横,即便是曹操曹孟德这样的英雄,也无法让他低头,不成想却生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儿子,使得偌大的徐州无法传给自家人。一想到这里,陶谦就悲从中来了。陶谦毕竟是旷达之人,转念一想,心境立刻就变得平和起来了。
龙能行云布雨,虎能称霸山林,狗能看家护院,至于蛇鼠之辈,就只能鉆穴打洞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不必强求,也无法强求。以陶商、陶应的心性能力,能够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在这乱世之中,已经是难得的奢望了。岂不闻“宁做太平之犬,不为乱离之人”乎?
陶商虽然本分,却也继承了老父的旷达,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跪下来叉手、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坐直了身子,静静地听父亲措置家事。陶谦信口说来,他说一条儿,陶商就拿笔记上一条儿,不过有一刻钟,就全都措置完了。陶谦这才长出了一大口气。
措置完了家事,剩下的就是徐州牧的人选了,这一件事儿,陶谦还得征询一下下属的意见,才能决定最终的人选。第一个问询的,却是曹豹。曹家是徐州大族,门生故吏遍布徐州,在徐州军政两界人脉甚广。曹豹麾下统率的是徐州第一强兵丹阳军,他的意见最为关键。
“我曹家唯州牧之命是从!”一听陶谦出言相问,曹豹沉吟了片刻,这才徐徐答道。曹豹虽然是武将,可是,他毕竟是世家子弟,对儒学也颇有涉猎,底子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甚喜欢舞文弄墨罢了。一听陶谦的话,他立刻就明白了,陶恭祖问的是曹家的态度,可是,州牧之意不明,他只好如此回答了。曹豹是个明白人,知道凭自己的斤两是绝对不会继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