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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徐阶也叹了口气:“可是李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都是某个隐藏在幕后操纵的结果呢?那岂不是更加可怕?”
“操纵的结果?”李春芳身体一颤,转过身来问道:“徐大人您说这一切都是某人所为?”
“这都是我的猜测罢了!”徐阶笑了笑:“否则的话,你不觉得这一切也太巧了吗?是不是呀,严大人?”
严嵩没有说话,不过从其颤抖的须发来看,他也处于极为震惊的状态。
“这怎么可能?”李春芳急道:“高拱乃是裕王的老师,入阁的辅臣,裕王和景王更是圣上爱子,这些都关乎到朝廷、大明、乃至整个天下的安危,谁有这么大胆子,有这么大的本事操持其中?再说了,他搞出这些事情来又有什么好处?”
“是谁我现在也说不准,但若说没有好处就不一定了!”徐阶冷笑道:“天下如此之大,有几个好乱乐祸之人也没有什么奇怪吧?”
李春芳禁不住悚然,他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自然知晓徐阶这句:“好乱乐祸”乃是出自《晋书七十列传》,却是相士董仲道对王弥的评价“君豺声豹视,好乱乐祸,若天下骚扰,不作士大夫矣”,这王弥虽然出自官宦家庭,但在八王之乱后,竟然率领家中部曲起兵作乱,后来他领兵攻破洛阳,擒拿晋帝,侮辱皇后,杀皇太子,发掘陵墓,焚烧宫庙,可以说是统治阶级内部野心家的代名词,显然徐阶这番话是暗有所指。
“若正如徐公所言,擒拿住此人,当将其碎尸万段!”李春芳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徐阶点了点头:“李大人,你是文章圣手,草诏的事情就劳烦你了!”
“好说!”李春芳也不推让:“那学生就献丑了!”
依照大明的惯例,内阁草拟的诏书送往司礼监,经过其批红,然后转由中书舍人写轴用印,这就是正式的圣旨了,由于预先沟通好的缘故,李春芳草拟的圣旨午饭时分送到司礼监,下午就送到中书舍人那里用印,可谓是神速了。这对于京城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而对于裕王府中人来说却无异是晴天霹雳。
“殿下,殿下!”冯保跪伏在地上,想要说些什么劝慰裕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的磕头。
裕王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泪水滑下双颊,虽说自己早已有了这样的预感,但事到临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从今往后,自己与那座至高无上的宝座之间便有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自己再也不是天位的继承人,而只是一个小小的裕王罢了。
“殿下!静音道长来了,正在外面等候!”一个婢女在门外禀告道。
“请道长进来吧!”裕王叹了口气:“果然是淳厚之人,这个节骨眼上愿意来看望寡人的也只有他了吧!”
“殿下!”静音向裕王敛衽下拜:“贫道听到消息便赶来了,殿下都还好吧?”
“道长坐下说话!”裕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道长,你可愿意随小王一同出京?”
静音闻言一愣,裕王见其没有立刻回答,苦笑道:“既然道长不欲跟随小王,那寡人也就不必勉强了。”
“殿下误解了!”静音连忙答道:“贫道受殿下恩遇,粉身难报,何况是随殿下去封地?只是眼下胜负未定!”
“胜负未定?让寡人就藩的圣旨都下了,还说什么未定?”裕王苦笑道。
“殿下,景王也出京就藩过呀?”静音笑道:“只要景王一日未曾受封太子,胜负就未定!”
裕王的眼前一亮,旋即又暗淡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名义罢了,我出京之后封地远在安陆,距离京师有数千里,父皇驾崩之后自然是四弟继位,哪里轮得到我!”
“若是往常自然如此,但今日却是不同!殿下,安陆可是在长江边上呀!”
裕王还没反应过来,冯保却已经听出了静音的意思,他从地上跳了起来,骂道:“静音你疯了吗?竟然怂恿殿下行那大逆之事!”
“冯公公,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静音冷冷的看了冯保一眼:“殿下若是愿意做一个太平藩王,谁又能强逼他?只是有一件事情你可知道?今天其实已经下了两份诏书,除了宣裕王出京,还有一份就是召胡宗宪胡大人进西苑!”
“胡大人去西苑?”冯保的脑子也转的飞快:“朝廷要用兵了?”
“不错!”静音冷笑了一声:“冯公公你果然聪明!”
“你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冯保问道。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消息是真是假,朝廷要对谁用兵!”静音冷笑道。
“肯定是兰芳社在京城的人给你的消息!”冯保恨声道:“静音,兰芳社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一心为他们卖命!”
“冯保,你休要血口喷人!”静音怒道:“我什么时候为兰芳社卖命了,我这都是为了殿下着想。我问你,朝廷为何突然要让殿下出京,又对要对南方用兵?这两件事情就没有一点关联吗?”
“这个——”冯保顿时哑然,静音这个问题击中了他的痛处,如果朝廷这次用兵的对象是兰芳社的话,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裕王和兰芳社的关系已经被朝廷发现了,这也是唯一能够解释为何裕王被迫就藩和对南方用兵两件事情不早不晚同时发生。
“冯公公,我记得你来裕王府上之前是跟着李芳李公公的吧?前些日子李芳和陆炳两人南下去了江南,他们是干什么去了?当初高拱高先生是被谁逼杀的?再联系今日殿下出京就藩的事情,你觉得就算殿下老老实实,后半辈子还能做那个太平藩王吗?”
第三百三十七章 杀人()
冯保愕然的看着静音,旋即他便感觉到两道阴冷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赶忙惶恐的解释道:“殿下,殿下,不是这样的,请您听我解释!”
“寡人本以为以诚待人,人必以诚待我!”裕王恶狠狠的看着冯保,恨声道:“想不到,想不到竟然在身边养了一条中山狼!”
“不,不是的!殿下,请您一定要请我解释!”冯保大声喊道:“小人真的不是李公公的奸细呀!”
“解释?贱奴你去阴间和高先生去解释吧!”裕王拔出腰间的佩剑,当头一剑便把冯保砍倒在地,又连刺数剑,将其扎的如血葫芦一般,这才做罢。
“殿下,殿下!”静音被眼前的血腥的一幕吓呆了,半响之后方才喊道:“您怎么能杀了他呢?这岂不是授人以柄吗?”
“那又如何!”裕王冷哼了一声:“一介阉人,狗一般的东西,寡人只恨没有早杀,反倒害了高先生!道长你不必多说了,本王就算一辈子进了凤阳高墙,也要先杀了这厮为高先生报仇!”
看着眼前双眼红赤,杀气腾腾的凶手,静音回想起平日里温文尔雅,待下宽厚的那个裕王,简直完全是两个人,他也感觉到一阵阵颤栗。自己方才那番话都是来之前依照那个李真说的背下来的,他也只是姑且一试,却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大,就连出言反对的冯保都给裕王杀了。
“道长!”
“啊?”静音有点错愕的看着裕王,一时间还没从冯保被杀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替寡人与那周可成说,让他好生做,待到寡人登基大宝,当与他裂土分茅,世袭罔替!”
胡府。
“快站好了,老爷回来了!”随着一阵阵轻微的提醒声,胡府的家仆们在门口整齐的排成两行,低着头迎接主人的归来。当他们看到那顶绯呢大轿在门口停下,跪倒在地起身道:“给老爷请安!”
胡宗宪走下轿子的时候脸色铁青,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厢的家仆,他飞快的钻出轿子,几乎被轿杠绊倒,轿旁守候的管家赶忙伸手搀扶,却被胡宗宪一把甩开,然后飞快的向门内冲去。
“老爷外边肯定是遇到事情了,要不然咋这么大的脾气!”一个家仆低声道。
“肯定是北边又出事了,兴许是鞑子又破边了,要不然这么大气性!”
“嗯,没错,看这样子事情一准小不了,要不然咱们老爷怎么会这样,他自从这次回京城以来就越来越在乎气度城府了,要入阁拜相了呀!”
胡宗宪当然没有听到身后家仆的议论,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完全被愤懑和惶恐充满了,学生已经被免官,而朝廷要对兰芳社动武,还要让自己督师,如果不是多年的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