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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为理由,要求讲谈社限期解散。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一名士子怒骂道:“江南书社何止千百,为何却要偏偏解散讲谈社?结党隐私,诽谤朝政?我辈每日从早到晚都在读圣贤书,吃饭睡觉的时间尚且不够,哪里还有时间去诽谤朝政!”
“还不是看我们中举的人多,眼红了!”另外一名士子应道:“他们却不想想我们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整日里秦楼楚馆,荒废了学业,到头来考不中,却又怪到我们头上,难道把我们的功名开革了,他们就能中了不成?”
“那还真难说了!你看这神通广大的样子,说开革就开革,说解散就解散,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不能中了?”
众人三言两语,冷嘲热讽,将张居正、海瑞和背后举告之人骂的狗血淋头。朱正良却听得心中越发厌烦,他走到项高面前,拱手为礼:“项公,您是讲谈社的大祭酒,这件事情当如何处置,还请给个说法!”
“眼下你们有两条路走!”项高答道:“第一条是与讲谈社撇清了,单个去找学政衙门,说到底你们确实没有科场舞弊,这一点学政也应该知道,也许你们当中有几个能够保住功名!”
“也许?有几个?”朱正良皱起眉头:“敢问项公到底有几人有希望保住功名?”
项高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也不敢确定,但三五个应该问题不大,再多就很难了,毕竟说到底这件事情的起因也是这一科讲谈社的士子得中的人太多了,若是他把你们的功名都恢复了,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三十九人中只有三五个能保住功名?”朱正良叹了口气,问道:“那第二条路呢?”
“那就是与其抗辞!”项高面容一整,沉声道:“我讲谈社行的正,坐得直,张太岳、海瑞虽为朝廷大臣,也不能任意胡为,若是能够将这两人和背后的势力扳倒了,自然诸位的功名也都能够保住了!”
“选第二条!”
“对,为何要和书社撇清?若是没有讲谈社,我等也考不上举人!”
“正是,明明没有舞弊,为何又要撇清?搞得倒像是我们心虚了一般!”
朱正良没有吭声,耳边传来同学们的声音,他能够感觉到项高方才那番话中暗藏玄机,颇有用激将法把这些中举的士子们与讲谈社捆绑在一起的意思,但理智又告诉自己项高说的是实话,既然学政已经开革了他们的功名,哪怕仅仅是为了自家的面子,朝廷派下来的那两位大人也不会轻易改变决定。除非自己能够认命,将多年的辛苦付诸东流,否则就只能和讲谈社捆绑在一起,与那两人斗到底了。
“好,既然大家都要和书社站在一边,那老朽也就不多说了!”项高沉声道:“你们先在这里静候两天,一切徐相公自有安排!”
南京,都察院。
“解散讲谈社的公文发出去了吗?”张居正问道。
“三日前就已经发出去了!”一旁的幕僚恭声道:“只是——”
“只是什么?”张居正两条浓密乌黑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形成了两个“几”字。
“恐怕没有什么用吧?”一直沉默不语的海瑞终于开口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那幕僚:“我记得这个讲谈社在金山卫,松江府也好、奉贤县也罢,恐怕都没有胆子去碰和兰芳社有关的产业的!”
“兰芳社,兰芳社!”张居正猛地一拍桌子:“刚峰兄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这金山卫就不是大明疆土?兰芳社就不是大明子民?”
“金山卫肯定是大明的疆土,兰芳社里面是不是大明子民就值得商榷了!”海瑞放下茶杯:“太岳兄,照我看见好就收便是了,今科中举的三十九名士子的功名你已经开革了,讲谈社你就把他们申斥自查一番也就是了,你一定要将其解散,恐怕就适得其反了。”
张居正冷笑了一声:“我久闻刚峰兄不畏权贵,刚直耿介!想不到竟然畏惧一群海商!我记得你也曾经在江南为官,莫不是碍于昔日的脸面情分?下不得手?”
“海某自束发读书以来,不敢以刚直自诩,不过是凭着一颗良心做事罢了!你说我与兰芳社有情分,不错,我与项高、徐渭都是旧识,便是与那周可成也有一面之缘。海某也是血肉之躯,如何会没有情分?但方才那番话却不是出于情分,而是出于公心。太岳兄,你扪心自问一下,这次的事情讲谈社和那些士子触犯了大明律哪一条?是,确实这样下去讲谈社会垄断江南科场,所以你要开革那三十九名士子的功名我没有反对,但是你要解散讲谈社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讲谈社中就学的人很多,科考的只是很少一部分,那些没有参加科考的人又有何辜?就算你把讲谈社解散了,人家照样可以换一块招牌,或者干脆不立招牌,你怎么办?再废掉?把兰芳社也解散掉?还是禁海?朝廷是让你我来整顿科场,不是让你我把江南再搅乱,有些事情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为上!”
第两百七十章 出首()
海瑞这番话让张居正陷入了沉默之中,一直在京中为官,没有来过江南的他显然对于兰芳社的势力了解的没有那么深。这时门外小吏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静默。
“大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张居正站起身来。
“有人出首!”
“出首什么?”张居正闻言大喜:“是讲谈社还是那些被开革的士子?”
“出首大人您!”那小吏不敢抬头,低声道:“出首大人您收受江南缙绅重贿,打压忠信士子,解散民间书社!”
“出首我?”张居正顿时愕然,须知明代是一个监察官极其牛逼的朝代,六科给事中不过七品,但乡试他们可以当考官,会试则当考官,殿试当受卷官。册封宗室、诸蕃或告谕外国,当正、副使。朝参门籍,六科流掌之。遇秋决死囚的,有投牒讼冤者,则判停刑请旨。凡大事廷议,大臣廷推,大狱廷鞫,六科给事中都可以参与。由此可以看出,明代给事中不仅能够稽查六部百官之失,另外诸如充当各级考试参与官,廷议、廷推这些只有各部堂上官才能参加的活动也要由这些只有七品的官员参加,由此可见其职权之重。而张居正担任的南京右都御史可以说已经非常接近监察官中的顶峰了,居然有人跑到自己衙门口告自己受贿,颇有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感觉。
“嗯,不过那人是向海大人出首的!”那小吏看了海瑞一眼,低声道。
“那外边是不是有很多人?”海瑞突然问道。
“嗯,确实有很多人,差不多有好几千人,围得水泄不通,要小人派衙役将他们赶走吗?”那小吏问道。
“万万不可!”海瑞赶忙制止,他看了张居正一眼:“太岳兄,这肯定是那徐渭的圈套,若是派人驱散,便是授人与柄了!”
“我明白!”张居正也不是傻子,他站起身来道:“那我还是回避一下?”
“那倒也不必!”海瑞笑道:“你我这些日子都是在衙门里,太岳兄有没有收受贿赂,我还不知道?”说到这里,他对那小吏道:“你把来人带到花厅去,我马上就到!”
海瑞与张居正来到花厅,只见下首已经跪着一人,海瑞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其皮肤黝黑,眉目端正,体型健壮,像是个农夫,但双目有神灵动,与人对视毫无畏惧之态,不像是乡下人。
“你是何人,胆敢来告右都御史张大人?”海瑞问道。
“在下姓文,名高平,乃是南京本地人氏!”那汉子答道:“在下也不知道张大人是什么官职,只知道海大人您是海内闻名的清官,活包公,只认是非,不认人情!”
海瑞冷哼了一声,他心里已经有七八成把握眼前这人是徐渭的手下了:“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
“在下自然有证据!”那文高平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双手呈上:“大人您一看就知道了!”
海瑞从书吏手中接过那张纸,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都是一条条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向张居正行贿若干,后面有证人的指印,粗粗一看怕不有十多条,加起来有五六千两银子,这作为证据简直是再硬也没有了。海瑞仔细一想,这些时间张居正还真和自己不在一起,不禁暗生疑心:这些莫非是真的?
“证人都在外边,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传证人对质!”那文高平沉声道:“想必那些赂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