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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所以我此次前来只有六条船,兵不过数百。”
“周先生的意思是在社中不能令行禁止?”唐顺之问道。
“不错,兰芳社中既有强豪,亦有倭中贵胄,甚至还有南洋之王侯,周某不过是个商贾,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说到这里,周可成指了指一旁的由衣:“这位便出身于倭国四大神宫中的热田神宫,乃是倭中贵姓,其父便是兰芳社中之人,您若是不信,大可问她!”
唐顺之看看周可成,又看了看由衣。他也曾经揣测过与周可成形影不离的这名倭女的身份来历,认为其来历不凡。现在听到周可成亲口承认乃是倭中贵姓,越发信了几分。他沉吟了片刻,问道:“这么说来,若想你出兵讨伐倭寇,须得以重利相诱啦?”
“不错!”
“通商?”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荆川先生,中左所那边实际上已经允许我社船只泊水贸易,只需每年缴纳一笔税钱便是了,左右已经可以贸易,为何还要另外多费周章呢?”
“贪得无厌的家伙!”唐顺之腹中暗自骂道,还没等他想出劝说的话,便听到周可成继续说道:“再说开埠通商这等大事,干系到太多人的利益,牵一发系全身,不要说先生您,就算是张经张大人也做不得主吧?”
如果说周可成第一步以退为进还让唐顺之琢磨着如何应对,那么接下来那句话唐顺之就只能无言以对了,正如他说的,在江南开埠通商这个问题唯一能做主的只有当朝天子,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就算是天子也未必能下得了决心拍板,毕竟两京九边之粮赋东南占了半壁还多,如果这里出了问题,大明的江山也就保不住了。
“先生也不要太操心了,安心养伤就是!”周可成安慰道:“这世上有些事情要看个人的努力,更要看时势,很多事情你百般努力都不成,但过了几年什么都不做却又成了,安心修养以待时机才是正道。”
“那这几年时间难道我们就看着那些海贼烧杀抢掠?”唐顺之在内心之中咆哮着,表面却如同岩石一般沉寂,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能力摧毁倭寇的船队,明明有这个能力,却满脸微笑的在这里絮絮叨叨,仿佛是在对一批生丝或者茶叶杀价。他很像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把对方推倒在地,让他闭嘴,立刻滚去把那该死的船队调来,但唐顺之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周可成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唐顺之告别。
“周先生,你要走了吗?”唐顺之终于开口了。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周可成停下脚步,有点诧异的看着唐顺之。
“我想要去一趟嘉兴,还请你派几个人送我去!”
“去嘉兴?这是为何,您身上的伤势可不轻呀!”
“方才周先生说的皆是智者之言,老朽十分钦佩。但这里乃是老朽的乡梓之地,有些事情便是徒劳也是要做的!”他坐起身来,试图下地,但这是个错误,肋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击倒了他。
“由衣,快把大夫叫来!”周可成赶忙帮助唐顺之重新躺下,柔声道:“别对自己那么苛刻,你需要伤口愈合的时间,药物无法替代休息,那才是关键。”
“我不能休息!”唐顺之痛苦的挣扎着坐起:“倭寇横行,到处都有人被杀,我不能躺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下,流淌在脸颊,仿佛泪水。
“你必须休息,张大人在嘉兴城下刚刚取得大胜,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周可成回过头,看到一张布满疲惫的脸,那是俞大猷的一名亲兵。
“周先生,将主爷让我把这个送给您!”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第八十四章夜访上()
周可成接过书信,拆开细看,他的脸上开始布满乌云。良久之后他放下书信,叹了口气,苦笑道:“荆川先生,看来你还真的要和我去一趟嘉兴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宜兴被倭寇攻破了!”
“什么?”唐顺之吓了一跳,从周可成手中抢过书信,刚看了两行便急道:“这,这怎么可能?”
“在战争中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可成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对由衣道:“把地图拿过来!”
“是!”
“您看!”周可成点了点桌子上的地图:“按照俞将军在信上写的,倭寇的数量不多,总兵力不会超过两百人,这个就很难说了,毕竟张大人虽然在嘉兴城下大胜,但是溃散的海贼倭寇却很多,两三百人一股的大有人在,如果乘船过太湖,突袭毫无防备的宜兴城,这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现在不是商讨这个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唐顺之急问道。
“俞将军在信中要我把所部的倭兵和土蛮兵一同前往,所以要准备一会儿,大概午后出发!”周可成笑道:“唐先生,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路上要吃点苦头了!”
经过两天的行军,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抵达嘉兴城外,周可成让军队在东门外城关木寨旧址宿营,自己则就在朱正育家的药铺安歇。虽然周可成尽可能的为其安排,但当唐顺之抵达嘉兴的时候,还是发起了低烧。大夫为其喂服了汤药之后,他才慢慢昏睡过去。正当周可成正准备上床休息,却听到外面禀告,项高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来干嘛?”周可成心中暗忖,口中却吩咐道:“请项先生进来!”
“项公别来无恙!”见到项高,周可成正准备寒暄两句便将其打发走了好上床睡觉,却看到他身后那个青衣仆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却是张经,不由得吓了一跳,赶忙躬身道:“参见制台大人!”
“周先生免礼!”张经没有多言,向一旁的项高点了点头。得到暗示的项高低声道:“周先生,制台大人有要紧事与你商议,这里可有僻静的地方?”
“有,有!”周可成一愣,赶忙应道:“后院的是装药的库房,那边倒是僻静的很,只是平日人来往的少,只怕灰尘多了些!”
项高瞥了一眼张经,看到对方微微点头,笑道:“无妨,只要僻静就行!”
“那好,请随在下来!”周可成出门叫来朱正育,吩咐其将药库的闲杂人等都赶出去,空出房子听用。朱正育是做惯了买卖了,算张经与项高都是未作官袍,但那等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气度还是一看即知。他不敢多言,应了一声便赶忙去安排,
张经与项高跟着周可成,来到后院药库门口,只见朱正育正站在门口。他向周可成唱了个肥喏,又想张经与项高躬身行礼,笑道:“时间仓促,只来得及把平日里鉴药那件屋子打扫了下,还请老爷们担待则个!”
“无妨,你在门口守着便是,我与这两位有要事商议,谁来也不要让他进来!”周可成吩咐了一声,便引领着张经、项高进了那件屋子,只见除了一张方桌,三个板凳,桌子上一根蜡烛,便别无他物。周可成带上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制台大人、项公,请坐!”
项公笑了笑,先请张经坐下,向周可成延请:“周先生也请坐!”
“多谢!”周可成也不客气,径直坐下,笑道:“二位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紧事?”
“军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呀!”项高叹了口气:“周先生,你可知道宜兴府城被倭寇攻破?”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俞将军在给我的信里写的很清楚了,好像倭寇的兵力并不多,只有两三百人!”
“嗯,不错!”项高叹了口气:“确实只有两三百人,但却都是奸狡凶悍之徒,不可小视!”说到这里,项高稍微停顿了一下,突然大声道:“周先生,你可知道东南的抗倭大局,眼下就系于你一人了?”
“系于我一人?”周可成有些惊讶的看了张经一眼,只见其便如同一尊泥菩萨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没听到项高在说些什么。
“这,这个,项公莫不是在说笑,东南抗倭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小可恐怕接不住呀!”
“周先生你莫要妄自菲薄!”项高沉声道:“你可知道,东南有府城失守,这乃是国朝开国以来百余年来未有之大事,若是天子知晓,会有什么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最好的结果也是送你旁边这位去诏狱喂跳蚤呗,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