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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近七百年的卡意克德城彻底变成了一个大火场,让人揪心的是,火光烟雾中,仍旧不时会传出隐约的哭喊声……近八万兵力的修曼军随即一分为四散开,茵珥率领万余人马迎向了天眷军,有近三万则奔向了周遭的山林、据点,剩下的四万则与卡意克德城的民众一道撤退向了矛里塔尼亚,因为那儿左右依山且山势陡峭,背靠大海,只需要守住正面防线就行——修曼家族对这个有信心,因为矛里塔尼亚的正面方向是四座连续的狭长瓮城,即便是投火车这样的利器也不可能一举攻开,更何况他们早已经计划好了,一旦情形不对,便用巨石堵住所有的城门,到了那时候,除非天眷军的投火车能炸开四堵厚度均在二十肘以上的石墙,否则的话,他们都得乖乖的跟修曼军玩登墙战。
一边依仗坚城阻击,一边玩伏击、突袭,修曼军自认为这样的布置能够将天眷军拖入战争的泥沼,然后在不断的消耗损失和后勤供给的日趋困难中渐渐磨掉耐心,但他们想错了,他们忘了,天眷军目前使用的最多的是攻心和收买,他们也忘了,朋友不见得永远都是朋友,比如他们的亲家——巴鲁所在的雷东家族……雷东家族是前段时间举族来投靠的——带着人马,带着家眷,带着钱粮珠宝,也带着阴谋。
人马是真的,钱粮珠宝也是真的,甚至连家眷都是真的,但是投靠的心却是假的。
混入家眷中的还有夜刃舞的信使,他的任务是联络并说服颇有些一根筋的巴鲁,以为这心高气傲的家伙从来都不怎么把家族放在眼里,并且经常顶撞自己那担任雷东家族现任家主已经快三十年的爷爷。值得一提的是,这位信使带了近百好手,这会儿全部化妆成雷东家族的奴隶……待一切都布置好后,信使在雷东家主的安排下与巴鲁见了面,然后,他将一封信交给了巴鲁。
信是夜刃舞写的,言简意赅——如果巴鲁能协助雷东家族做好内应,攻开矛里塔尼亚,那么等天眷全部占领了卡意克德后,她就嫁给他,让他拥有巨大的荣耀、权势和财富。
巴鲁看完信后的反应让信使和他的爷爷诧异——在把信丢还给信使后,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别用什么夜刃舞大将军嫁给我这样的噱头来诱惑我了,没那必要,我也不稀罕,不就是把修曼家族的底子掀了嘛,我做就是了。”
“没想到巴鲁将军竟然如此干脆。”信使哈哈一笑,说道,却也满腹狐疑,心说这小子不会是假装答应,转脸就把大家卖了吧?
“哼,整个雷东家族都差不多来了,你们自然也都布置好了,找上我无非是因为我负责右路防御嘛,也是,如果三座瓮城的九大城门都用石头塞满门洞,以雷东家族这点人,怕也闹腾不了什么大动静,哼,无非是放放火烧烧粮就是了,话再说回来,真想烧,你们天眷军自己都能动手,还轮得到雷东家族来干?”巴鲁撇了撇嘴,“算你们运气好,我恰好受够了修曼家的气,来吧,干死他们,哼,我免费帮你们。”
信使眼珠一转,与雷东家主对视一眼后,将头一点:“那就太好了。”
巴鲁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给我派点自己的人手吧,瓮城九大城门两侧都有大量石料车和民夫候着,一旦天眷大军出现,便即刻封堵城门,我负责的右侧前中后三座,石料比谁都多,杀掉那些民夫的事,还是自己人来干为好。”
“这个没有问题。”雷东家主当即点头……这晚之后,巴鲁足足等了四十二天,这才等来准备动手的通知。
在这四十二天里,茵珥军屡屡袭扰天眷军,终于不慎中伏,麾下人马十不存一,便连茵珥本人也亏得麾下亲兵舍命相救,这才得以逃出敌军的包围圈,逃向矛里塔尼亚,其余负责袭扰、阻击的修曼军伤亡也都惨重无比,无奈之下,只好纷纷撤回矛里塔尼亚……天眷军并没有急着追赶,而是休整了十天,从亚述补充好火药等物资,这才向着矛里塔尼亚这卡意克德区域的最后一处战场徐徐进发,他们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胜算早已在握。
……巴鲁兑现了他的诺言——当天眷军先锋开始策马冲锋时,他像中、左两路指挥那样下令拉起吊桥、开始封堵城门后,将麾下的修曼军士兵调向了左路:“去增援左路城门!那儿是防线的最薄弱点,应该最先完成封堵任务!”
没人怀疑巴鲁的用意,因为他是雷东家族的佼佼者、修曼家的女婿,在往次的战斗中,他都表现出了与之身份匹配的勇猛和智慧,更何况现在的首要不是作战,而是堵门,有那些民夫就足够了。
于是,一直由巴鲁指挥的这部分修曼军士兵快速奔进中路防区,赶往左路去帮助封堵,他们刚离开一小会儿,左路最后一座城门上方的城墙上忽然腾起一道直插云端的耀目光芒,紧接着,雷东家族拨给巴鲁的那些好手齐齐一动,将屠刀挥向了右路的石料车民夫,而早已分散在矛里塔尼亚镇内各处准备的天眷好手,也在见到信号升腾的时候掏出了怀里的物事……再然后,矛里塔尼亚里便相继传出了沉闷的爆炸声,火焰、烟雾弥漫中,哭号、惨叫让原本气氛就已经格外紧张的矛里塔尼亚陷入了一片惶遽混乱中,救火的、救人的、逃命的乱成了一团,许多人干脆携带家人细软离开了屋舍,向城池后十余里外的海岸奔去,尽管那儿实际上是一块绝地——两侧有高耸到无法攀登的山崖对峙,前有茫茫大海隔断去路。
但是对于已经仓惶到不知所措的人们来说,至少那儿目前暂时还是安全的。
天眷军先锋骑兵奔至矛里塔尼亚第一道城墙前方时,巴鲁亲手放下开了右路的吊桥,与此同时,雷东家族的那些好手也完成了对民夫们的屠戮,这些可怜的民夫都是抱着为矛里塔尼亚贡献力量的初心来到这里,并跟正规士兵们一样日夜驻守着,但他们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最终收割了自己性命的人,竟然会是“自己人”……三千天眷军先锋径直冲过右路瓮城的三道城门直扑镇内,堵截不急的左、中二路连忙一边抓紧时间封堵城门,一边整兵扑向左路试图阻止更多的天眷军进入,可当他们一通急奔至左路瓮城区域时,巴鲁已经率领族人扑进了镇内,与此同时,城墙外三百步外,二十架投火车已经架设完成,投火车后,数万天眷大军摩拳擦掌……“呼呼呼呼呼”——风声蹿起,这是投火车抛掷炸药包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左路瓮城变成了血与火绞缠不休的炼狱,雷鸣般的爆炸撕烂了躯体、震垮了屋舍,让大地一次又一次的颤抖……爆炸中,天眷先锋骑兵开始追砍手无寸铁的民众……爆炸中,修曼军预备队匆忙集结,扑向乱成一团的防线……爆炸中,又有二十架投火车架设完成,它们距离城墙的距离只有一百步,攻击范围足以覆盖瓮城防线后方的大片民舍。
“呼呼呼呼呼”…………傍晚时分,艾迪与近百士兵杀出重围,护送着本就在养伤中的茵珥和几名十来岁的嫡系后代穿过那片横在海岸和矛里塔尼亚之间的树林,但在冲出树林后的那一瞬,艾迪怔住了,只见海岸边上到处都是扎堆的逃难民众,他们或在哭号抽泣,或在谩骂抱怨,又或者干脆一脸的麻木沉默……“艾迪小姐!船都不见了!”两名前行探路的士兵快速奔回,急声报告道。
当然不见了,这会儿已经距离敌军攻城过去了大半日,城池中民众至少有三成多逃到了这里,这儿虽然备下了百艘大小船只和两百士兵看管,但又哪里禁得住数万哄抢?
艾迪回望,城池上空那十余道冲天烟柱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因为她知道,每一道巨大烟柱的下方,都代表着修曼家族在矛里塔尼亚的一份心血,粮仓、军械库、兵营、物资仓库……现在,它们都变成了火场,每一处火场的周围,都倒伏着大量的尸体,有天眷军的,有修曼军的,也有平民、奴隶的……艾迪的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眼眶里有泪珠不断落下,刺痛她的不仅仅是修曼家族落败的痛楚,还有巴鲁的背叛。
现在他应该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吧。艾迪攥紧了手里的剑。
“艾迪!”茵珥的呼唤入耳。
“姑姑!”艾迪连忙抹去泪痕,奔到了茵珥的担架边。
茵珥的脸色很苍白,但嘴角却仍旧带着笑意,待艾迪奔至她身边俯下身后,她从被褥中探出手来摸了摸艾迪的脸,说道:“艾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