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汽车好似离玄箭,轰鸣着开出了基地大门,扬起的灰尘中,有一个心神具裂的女兵在奔跑着,想拽住神勇的汽车,想最后看一眼热爱的部队心爱的人。开弓没有回头箭,能追上奔驰的汽车吗?还没跑几步呢,车队已消失在她目力所不能及的高原深处,只有带起的尘土,像一道彩虹飘荡在眼前,久久不愿散去,而她就在彩虹中哭泣。
坐回驾驶室的羽队长心情激动,强忍了多少回的泪水,还是情不自禁滑落下来,不好意思让小赵看到,把头转向车窗一边任其流淌,也不去擦。开车的赵群里,同坐一个驾驶里,怎么能视不见呢?看到发生的这一切,同样震憾着他的心。
他和队长的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他的情绪。这次出发太仓促,没有时间能和师傅聊上几句有关和梦医生的话题,只看他昨晚回来很迟,轻手轻脚进门后,把车钥匙拿上又出去了,天快亮时回来,连衣服都没脱,就和衣躺下了,怕吵醒他。
关心备至的赵群里,其实早已醒着,一夜不回来的师傅,对他来说放心不下,无法入睡,就是睡着也不踏实,不放心去看过队长三次了,每次去到梦医生家窗外听一阵,听见他愉快的笑声就放心了。从笑声中就能判断出队长喝酒多少,能否自己找到家?走路会不会跌倒?这都是日久生情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地方。
他和队长同处一室,只要能操上心,都是全方位照顾着,队长的一举一动能不上心吗?第二趟去观敌瞭阵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了,站在窗外什么也听不到,他心里觉的有些纳闷,心想,队长不可能睡在这儿吧?如果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孤男寡女,犹如干柴烈火,偷尝禁果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有别有用心的好事者窥见一斑,就会平地起风波,添油加醋渲染起来制造绯闻,反映举报给上级组织,那可就是晴天霹雳,作风问题猛如虎,两个人都不好做人了。
脍炙人口的绯闻满天飞,吐沫星子淹死人,就会把这两个人毁掉,岂不可惜?队长就不说了,就说梦医生,自从和队长好上以后,她就像是车队特殊的军医,车队每一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了如指掌,关怀倍致,这次任务紧没时间体检,她硬是背着药箱血压计,到车场里挨个搞体检。
爬在车上修车的人,都是满身油污灰尘,手就更别说了,可她一点不嫌弃,面带着醉人微笑,听胸量血压问这问哪,一一记录在案,战士们在她面前是那么温顺,不知道是对队长的尊敬还是对医生的敬畏?
她仿佛就像家里的大姐姐,让人倍感亲切,有几个弟兄们在修车时不小心把手划破了,随便抓点地上的土,把血止住不流就行了,让她看到后就成了大事情,非要把伤口清洗干净,在脏兮兮的油手上抱上雪白的纱布,并且还要叫休息,再不能干活了。
大家说这些伤不要紧,不碍事,更何况没时间休息,要不把车修好,队长回来会挨训,她却大包大揽的说,一切事情她担着。士兵的健康是第一位,没有任何人有权力让受伤的士兵干活,她自告奋勇去找队长,硬是把受伤的士兵送到宿舍后才放心。
划伤手,擦破点皮,作为汽车兵来说家常便饭,哪个人不受伤?随便捏上些土止住血,不流了就算是完事了,哪有那么矫情?对她来说就成了大事情,理论后果一大堆,严重感染了怎么办?破伤风了怎么办?血液感染怎么办?哪一样都是死路一条,把羽队长说的哑口无言,没办法只好听她的,抱怨的说:“哎呦呦——你把我的兵宠坏了啊——那么一点小伤口就让休息了,那么多的活让谁来干?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住医院……”
“那是口号,是战争年代缺医少药的口号,现在是和平年代,医疗条件这么好,还能让战士们流着血工作吗?能体现党和国家对军人的关心爱护吗?那么多活让谁干我不管,我只关心他们的身体健康。他们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去冲锋陷阵?怎么去完成任务?要是让他们家里父母知道了,会心疼死的你懂不懂?军人是国家的宝贝,你怎么能不爱护他们?每一个战士都是你的一切,没有兵,你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吗?你学富五车的带兵之道哪里去了?不会是心是口非吧……”一套一套的大道理,把能说会道的队长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把兵先送回宿舍,等她走了后再回来干活。
爱岗敬业的梦医生,很难理解流血的伤口上,把脚地下的土填上能止血?可这种做法在汽车兵的日常生活中是司空见惯,屡见不鲜,哪有条件破了就要包扎?只有呆在家里才行。汽车兵不是步兵炮兵,整天训练生活都离不开营区,他们要出门去远征,要到祖国各地执行任务,在家的日子很少,这是性质决定。所以,也就练就了自己给自己处理那些不起眼小伤的习惯,这对梦医生来说就显得不可思议了。她所担心的是伤口发炎溃烂,感染等医学上令人生畏的学术问题,而现实中就没那么复杂了,这些大家都信,只有她不信。
赵群里在门口呆了一会后,还是听不到一点动静,心想,如果是队长睡了怎么听不到鼾声?打鼾那可是他与生俱来的杰作,不论在哪里,只要睡着就会打鼾,连隔壁邻舍能听得到,现在听不到说明没有睡,在说悄悄话?只是夜太深了,明天还要赶路,也该回家了。
几次他都想去敲门叫他出来,却又不忍心打扰,让他和有情人多呆一会吧,离天亮的时间已不多了,说明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多不容易呀?每次相聚就这么几天,这次就更短了,除了工作的时间外,能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把自己的瞌睡牺牲掉,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听不见声音的他,不放心往宿舍里走,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里,深更半夜除了自己关心队长外,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也在觊觎他?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已够悬乎了,可别再节外生枝,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兴风作浪把他搭进去,那样的话,队长可就没活路了。
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把往回走的脚步调了方向,蹑手蹑脚围着梦医生家转了一圈,草丛中树背后没发现有人在盯梢,自己苦笑了一下,杞人忧天的担心是多余,放心去睡了。
睡了一觉醒来后还不见他回来,再想睡也睡不着了,穿起衣服又到梦医生窗前侦察情况,刚到窗前就听到梦医生哭泣声,转身就往回走,这是队长要离开的前奏曲。
不能让队长发现行踪,不然会很尴尬,他前脚跑回宿舍刚躺下,就听见队长开门声音,轻手轻脚,生怕把他噪醒,黑摸着拿起车钥匙又出去了,不放心的他尾随而至查看,车冲出了基地大门口,驶向了医院,过不多长时间回来后,连衣服都不脱的他,还没等把身子放稳当呢,鼾声立刻就拉起来了,就像催眼曲,不想睡着都由不得,闭着的眼睛也不愿睁开了,随着他的鼾声,不可抗拒进入了梦乡……
逐渐升高的太阳,把大地照耀着拉起了一层薄雾,远处的山坡上雾气笼罩,披了一层神秘面纱,看一眼就会浮想连篇,有没有神仙住在哪里?车队在阳光下,拉起长长的雾带全速前进,与基地南辕北辙,渐行渐远,
几个小时过去了,基地被远远甩在车队后面,而羽队长还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之中,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也无心观赏车前头的风景,只是木讷的看着车前路,也不看小赵一眼。
小赵不时用眼角余观察看他无表情的脸,始终是没有变化,他脸上飘过一丝诡秘,想把他从悲伤中拉出来无话找话,轻松地说:“师傅,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头不回的说道:“你刚睡着我就回来了。”
赵群里一听,偷笑了一下,不露破绽的说:“咦——我怎么不知道你回来……”
“切——你睡的像猪一样,怎么能知道我回来?哼哼——你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等我就自己睡了,还问我啥时候回来?也好意思问呀——”不知缘由的他,猪八戒倒打一耙的说。
“哈哈哈……”赵群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才转过头,第一次用眼看他,不知就里的说:“闭嘴——瓜兮兮的笑什么笑?想什么好事呢——看把你乐的,把车往好里开,小心挨揍。”羽队长自己不知道言不由衷的撒慌,早被他识破了,更不知道面不改色的他为撒慌而笑。又说到:“咦——你小子是昨晚做什么好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