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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滩上。
下雪的时候来过这里踏过雪,那时这里是一片茫茫雪海,洁白无瑕,错落有致,起伏不定的景观,就像大海凝固的浪花晶莹剔透,气势磅礴。现在这季节已到夏末秋初,戈壁滩上除了一蓬一蓬稀疏的蒿草,大部分地方光秃秃,十分苍凉。
把车开到戈壁滩中心,刚下车走了几步,他心中涌动的火山岩浆按捺不住,毫无保留的喷发了出来,突然举起双臂,伸向蓝天白云,向着深邃的天穹,大声的喊道,“啊嘿嘿嘿……呜呜呜……老天爷——谢谢你——谢谢把我的战友还给了我,呵嘿嘿嘿……呜呜呜……”他双腿一软跪下来,尽情的嚎啕大哭起来了。
每个人都有软弱的一面,都有无法承受之痛,尤其对二十刚出头的羽队长来说更是如此。他比别人岁数大不了多少,所经历的事也有限,可车队这副重大的担子压在他肩上,仿佛就是小马驾辕,能不能挑得动,内心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多少次危机关头,面临生死抉择时,内心的无助,只能用偷偷的哭来排泄心中的压力,减轻负担,不要把自己压垮。
在战士们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无坚不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形象,可内心比战士们坚强不了多少,和他们一样有畏惧恐惧心理,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有做不出正确选择的时候,就恨自己知识欠缺,经验不多,遇事没有正确合理的办法,更不能未卜先知,害怕作出错误决择,造成不可弥补的无谓牺牲,遗恨终身。
就这次撞车事故,他已经观察到了有些细微的反常现象,却熟视无睹,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作出调整所致。狼群围攻的第三天,他就发现二班长一个人的时候在傻笑,到第五天时,傻笑的士兵们就更多了,这都是因为太恐怖的气氛把大家吓傻了。想走,有纪律约束不能走;留下,又太可怕而不得不留下。
十个指头不一样长,每个人承受力因人而异,长时间惊吓,有些人精神崩溃了,那些一个人在傻笑的就是例证。返回时,他考虑把吓傻了的军人放到车队靠前位置,会使他们心中增加些安全感,过几天就能慢慢淡化恢复过来了,没想到事与愿违,被吓傻的士兵都有些反应迟钝,才造成连续追尾的恶性事故。
自从发生事故后,每一天都是在极度恐惧中度过的他,每时每刻担心二班长会撑不住离他而去。二班长是他老乡,城市兵,家庭条件极好,父亲在石油公司当一把手,他是最小的儿子,父母对他疼爱尤佳。
那年过春节探家,二班长还拜托去看他父母,乡里长大的他,除了城里有个二舅外,再也没有能在城里喝上口水的地方了,有了二班长这层战友关系,出城进城总有个歇脚的地方。
二班长的母亲,是一个白发过半个头不高,非常贤惠的慈母,每次他去,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热情招呼,问寒问暖,分别的时候总是摸鼻子掉眼泪,就像送自己亲生儿子似的,每次也把他感动的热泪涟涟。这次二班长有个三长两短,如何面对他父母?那不等于活活要了母亲的命?
多少天来不吭声,可心里却随时都担心着二班长病情变化,同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上能否活下来,全靠自己的造化,或老天的保佑了。相对于不懂医,也无法救治的他来说,除了默默的祈祷和着急外,就剩下束手无策了。
着急上火的他,能做的就是把车队催促的连轴转,永不停歇,又怕欲速则不达,发生新的事故。所以,他随时都在矛盾中、痛苦中挣扎着,能不把一个托天的汉子累爬下吗?
听到二班长已苏醒的消息后,本想上去看一眼,可后来一想,他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也担心会在大家面前丑态百出,为了遮人耳目,就直奔荒无人烟的戈壁滩来尽情发泄。歇斯底里哭喊了一阵,把多少天来的压抑郁闷,一古脑释放出来,心里一下觉得轻松了许多,现在只剩下不断的抽泣。
可人的痴情女感同身受,默默站在身旁,一声不肯吭陪着他悄悄流泪,完全没有想到勇猛剽悍的他,尽然当着她的面无忌讳,像孩子似地尽情哭嚎,毫无掩饰,更无羞怯,把她当成什么都了解的自己人,不防范不虚伪,做最真实的自己。
看着他真实的哭喊,心反而有些激动,没把她当外人,而是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用不着伪装,也就谈不上不好意思了。看到越来越趋于平静了,轻轻扶起他,掏出手绢,擦着他满脸乱飞的泪水。
多少天没洗过的脸落满了尘土,与眼泪混在一起变成了泥巴,手绢没擦几下就变得污浊不堪了,她吃惊的说:“啧啧啧……咋这么脏——都变成泥猴子了。”
羽队长一听,浑身抽搐的说:“吸吸吸——呜呜呜……为了——救二班长,昼夜不停往回赶,哪有时间洗脸啊——呜呜呜……吸吸吸——实在是太苦了,我真有些撑不住了——呜呜呜……”说着话,又哭泣开了。
“好了——不哭——别哭了唵——一切都过去了,当心你自己的身体,你可不能夸下去呀——哎哟哟——这一趟不知你吃了多少苦?人也瘦了,脸也更黑了,看着让人心疼。”说着她又哭起来了。
止住了泪水的羽队长,这才细心的打量起几十天魂牵梦绕的她,依然光彩照人,脸白如月,只是比原来瘦了些,也憔悴了许多,担心的问道:“咦——你怎么也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哽咽着摇了摇头说:“哦——我身体没病,只是姥姥过世了,回了一趟家去了理姥姥的丧事,幸亏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到能不能挺过来,呜呜呜……”一提起姥姥,哭得更凶了。
羽队长一听惊骇不已,能做的只有把她揽在怀里,尽情让她把自己的悲伤发泄出来,并愧疚的说:“最疼爱你的姥姥去了,打击一定不小,你要坚强些。边关到上海的路这么遥远,你孤单一人来回跑,真难为你了。唉——在你无助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为你分忧解愁,好无用,太对不起你了。”
她一听羽队长在自责,抬起梨花带雨的泪脸说:“吸吸吸——这怎么能怪你?虽然你不在我的身边,可你在我的心里呀——在我无助的时候想起你,仿佛你就在我身边,我就会立刻充满战胜困难的决心,真的,幸亏有你。”
止住悲伤羽队长,深情的注视她那张艳丽的脸,想象着失去亲人的悲痛,相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却不得不承受,哀大没过于此,也不想说什么了。
辽阔无垠的戈壁滩上,轻风从原野上徐徐而来,不留痕迹从俩个年轻人身上吹过,好像在善解人意抚平他们的创伤。一蓬蓬蒿草,缄默无言陪伴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晚霞满天,两个的身影被落日的余辉长长的印在大地上,就像一座雕塑一般,在戈壁滩上矗立着。
伤心女悲情过去后,羽队长给她擦去了泪水,从衣兜里掏出礼物送给了她,她接过来一看浑身一颤,是一对锋利无比的长长獠牙,看一眼都让人不寒而栗,也不认识是什么牙齿有些怕。
羽队长轻声的说:“别怕,这是胜利的纪念品,是狼的獠牙……”
“啊——”她一听紧张的问道:“什——么狼?难难——难道你们遭遇到了狼的袭击?有没有受到狼的伤害?”
一连串的担心和关怀,让他听着有些动情,微笑着说:“狼是高原的保护神,能遇到是我们的福气,又怎么能受到伤害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这是我打死的一只狼,牠差点要了刘晓强的命……”
“啊——我弟弟——他……怎么——你害怕了吗——”痴情女惊骇不已的说。
已经恢复正常的羽队长哈哈大笑的说:“我是一个凡人,又不是神仙,也没有三头六臂,怎么能不害怕?可怕了又怎么样?给谁说去?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吞,与纠缠不休的狼群斗智斗勇,殊死搏杀就行了。谁胜谁负,送给你就是战利品。嗯——只是出手太毒,一把火烧退了狼群,也烧焦了我的心,想起来就有些心慌,狼群也把我的兵吓坏了,才发生了连续追尾的恶性事故,二班长就是其中之一,每个人的心理都有恐惧阴影。”
梦茹听的雾里雾中,他就把遭遇狼群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她听后吃惊的说:“啧啧啧——你可真不简单,真成了诸葛亮传人了,还知道用火攻?哦——对了,你的心慌是一种病,是恐惧症的后遗症,对你来说不应该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