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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车队如此集中,贾环听张千刀说互市并不是天天有,而是每月逢三,逢九的日子开市,一月六天而己!
贾环观察到其中有两道车印子特别深,地面也被压的特别实,很多马车都沿着那两道车印子赶路。
“是赖大过去了吗?”
见此贾环心里一动——他听说贩铁的褶子都是改装的,车轴、车轱辘、车身都藏铁,也只有贩铁的车重量重才会碾压褚这么深的车印子!
……
还没到互市的地点,远远的就听到牛嘶羊咩之声,再近点一股羊膻气迎面扑来,到了喇叭口的地方左右有两所木屋,两坐木屋之间设有路障,身披甲胄,手握长刀的士兵站在两侧,来往的行商都在此接受检查。
看着排队等候的客商,身上文书一张没有,贾环正不知该怎么办,谁知褚健三人停也不停,大踏步直接往木障处走去。
而令贾环惊奇的是那木障两边的士兵见他们过来,竟主动挪开了木障!
“可能这双管地带也是双不管地带,这样的地方只怕是武力即强权!”见此,贾环心里有些明悟。
而贾环不知道的是这些士兵心里正在嘀嘀咕咕的忐忑着:“以前偶尔来一个都能闹翻天,今天怎么三个都来了?今天只怕不妙,哎,这些亡命之徒……”
……
互市里牛羊成群,熙熙攘攘,但中原人和草原人很好区别,紧紧从帽子上就可以看出来,瓦刺人一般都带着膨大的毡帽,而中原人带的都是小帽,很精致。
最关键的是中原的东西草原需求大,所以来自中原的车辆前都围满了瓦刺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但当褚健、张千刀和李牛儿经过时,场面就会停滞,渐渐变得雅雀无声,只剩下闪闪烁烁的眼睛,见此贾环才明白原来三人在这里居然有止人出声的效果,以前一块喝酒感觉不大,但现在一股乱地凶人的感觉在贾环心里油然而生!
贾环四人延着车辆四处寻觅,没过一会儿就见山边的角落里,赖大头戴熊皮帽、身穿黑色的熊皮大氅正和一个一声锦蓝绸袍的瓦剌人交谈着,他人虽然长得阴厉,但一身黑熊皮却让他像黑珍珠般在充满白雪的草地上璀璨生辉!
“李大哥,就是他。”贾环声音低沉,心中恨意翻滚,这一刻他心里真想杀在赖大,说话的同时贾环向赖大指了指,继续说道:“你把他拉……”
贾环本想着说让李牛儿把赖大拉到偏僻处,谁知李牛儿脾气暴躁,也横行惯了,因此贾环还没说完,李牛儿便暴喝一声:“贼厮鸟,别走。”说完大踏步往赖大奔去,张千刀紧随其后。
“我去,这做派……也太鲁莽了吧!”见此,贾环暗暗吃惊,而褚健却好像习惯了没什么反应。
而赖大此时正和一名叫阿鲁台的瓦剌小部落王子商谈铁价,眼看又将大赚一笔,同时昨晚又去拜访孙绍武,听他仆人说昨晚出城没回,他估计孙绍武是去动手了,双喜临门,他心中正美滋滋。
听到暴雷般的‘贼厮鸟’的叫声,赖大也和旁人一样抬起了头,下一刻,他就见一头暴猿似的壮汉向他扑来……
看着李牛儿黑铁塔似的身体,赖大突然想起互市里‘三不惹’的传说,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惹上了李牛儿,但看李牛儿那副欲择人而嚼的熊样,“救命!”他本能的大喊了一声。
而千里迢迢来此,他是带来两个护卫的,因此他话音刚落,身后两个身穿轻胄,腿上绑着千层鳞绑腿的武师便‘呛啷’一声,一边抽刀在手,一边迎了上去。
见此,近处围现者虽然事不关己,不关心胜负,但心都提了起来,常年在互市里倒腾二手的甚至希望那两个武师给李牛儿些教训,最好杀了。
而就在这时,众人只见一条白影闪过,随即就见两道刀光飞向了天空,只不过两道刀光带着两条手臂……
“啊……”“啊……”
下一刻两名武师才凄厉的叫喊了起来,但随即就齐齐载倒——剧痛之下,他们晕了过去。
众人为之侧目,贾环也有些惊恐,没想到张千刀平时和他说话好好的,而实际上竟是这等凶人,一言不发即拔刀相信。
而见此赖大嘴张的大大的,就是不见喊声——他己经是完全吓呆了!
而李牛儿却不顾赖大呆不呆,一把掐住了赖大的脖子,如牵羊拽狗一般拉着赖大到了贾环跟前。
李牛儿的手劲力道何等之大,拖拽之下,赖大窒息的直翻白眼,直到李牛儿松了手他才透也气来,一阵紧咳……
但喘息稍停,紧接着他的嗓子就想再次被扼住一般,发出了‘呕呕’的声音,眼睛睁到了极致,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和惊骇欲绝交织着——他实在没想到贾环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贾环居然是和有名的‘三不惹’在一起!
“赖管家你好呀!”
往昔再现,新仇旧恨聚在一起,贾环一百年咬着牙说着,一边狠狠的一掌过去。这一掌下去,赖大才猛的打了个冷颤,也明白了一切——一定是孙绍武失手了,供出了自己!
“今天只怕性命难保……”
求生的欲念之下,赖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像风车一样轮着照他自己的脸上掴去,同时凄惨的哭嚎着:“三爷、三爷,你饶了小的这次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贾环心里虽然恨不得一刀砍死赖大,但却还要赖大去传话,暂时还动他不得,因此说道:“好,饶你可以,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去做。”
第167章 这一刻,马蹄惊处……()
赖大没想到还有活命的机会,激动之下,一边膝行着往贾环身边爬去,一边顺口叫着以前贾环在荣国府里的称呼:“三公子,你说你说。”
“你把你来这里做什么,随拍你来的给谢谢吧!”
“啊……”
赖大人老成精,顿时明白了贾环的用意——这是要把他们的小辫子拽在手里,好随时拿捏、处置他们!
赖大有心不答应,但他是个机灵人,懂得趋利避害,此时此情他觉得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因此在‘啊’了一声之后,立刻说道:“三公子,我写、我写,可纸、笔、墨……”
而赖大话音刚落,李牛儿就劈手揪过赖大的内袍,接着刀光一闪,赖大熊皮大氅下的锦袍已被张千刀划下了一块。
刀光闪处,赖大胆裂魂飞,但看到张千刀只是华夏一块布,这才心神稍定,恍惚这说道:“可笔?”
而下一刻刀光再闪,随即赖大就抱着食指‘嗷嗷’的痛嚎起来,贾环一看赖大有收到食指上血流如柱。
“这两人……天下虽大,只怕只有这囚俘虏营才能容得下他,还是褚大哥好!”
贾环正思忖间,张千刀已经冷声说道:“快些,不然再把你手指剁下来。”
“哦哦哦……呜呜呜……”
下一刻赖大也不只是答应,还是在哭泣,嘴里囫囵着,趴在地上,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写完赖大嘴里‘唏唏’着,身子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的把绸巾递给了贾环。
贾环接过后抖了抖,然后仔细看了下,写的很祥细,把贩卖私铁和加害他的事情全写上了。
见此,贾环才把绸巾叠好放入怀里,然后才冷冷的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是我的谁都不能动!”
而就在贾环话音刚落,北方突然隐隐传来马嘶声,地面似乎有震动,贾环蓦地一转头,往北望去,只见漫天飞雪中万马奔腾,其势如排山倒海……
“寇边?!”
虽然第一次见到这等惊心动魄的场面,但贾环一愣之后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同时他心中惊骇——他估计瓦刺兵会早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让他调整后的跑路计划都来不及实施!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城门上传来了号角的‘呜呜’声,听得人心大紧,贾环没经过这种场面,正不知该怎么办,而下一刻,就见褚健长身跃起,一掌拍在旁边卖马的瓦刺汉子身上,那瓦刺汉子立刻像一只布袋一般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
“原来褚大哥是这样的……我还当他是好人!”
贾环心里暗暗啧舌,而这时诸健己经大喝道:“快上马!”
……
而在号角声响起的那一刻,全并州城的人都呆了——虽然瓦刺兵经常犯边,但他们都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这个冰雪未化,雪花纷飞的时间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