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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冷着脸坐在一旁的瑞祥贝勒爷。
“皇上把辫子剪了。确实有些唐突了些。可依我看也不算什么。这京城内外。王府上下。有多少人嫌自己的辫子不够光鲜。剪了辫子弄条假的接上。再抹点香油什么的……”
“可是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是咱旗人的主心骨。这天下谁都可以剪掉辫子。惟独皇上不能。”一旁当即有人不服气的说道
瑞祥冷眼看了众人一眼。猛的一拍桌子。“剪了辫子怎么了。剪了辫子还是咱大清的皇上。别的暂且不说。要论现如今这世道。有多少人背后瞧不起咱旗人。我昨儿晚上寻思了一夜。我瑞祥是打心底佩服皇上的这份血性。这满朝文武大臣。谁不是上杆子吼着要与小鬼子血战了。可又有谁动真格的了。只有咱皇上不仅御驾亲征。还去辫明志。誓与田庄台共存亡……咱大清多少年没出这样的皇上了?不为别的。就为皇上的这份血性。我瑞祥没的二话。服气!”
话音刚落。茶馆里便是争论起来。一时间闹的不可开交。
乐寿堂内
军机大臣、六部九卿已经战战兢兢的跪了一上午了。可整整一上午。太后始终一言不发。整个人像是忽然间老去了很多。默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朝廷中此刻已经是沸反盈天了。满朝大臣无不对皇上此举惊心不已。大逆不道。数典忘祖啊!可毕竟是皇上。谁又敢明言。都齐齐的聚在了乐寿堂。等着太后老佛爷发话。
“都别跪了。下去吧。”沉默了一上午的慈禧忽然站起身来。搭着李莲英的胳膊。有些艰难的向外走去。神情中布满了深深的伤愁。
秋天明亮的阳光洒落在乐寿堂内。只听到慈禧的脚步沉重的挪动着。仿佛走了许久。慈禧忽然回过头黯然的叹息了一声。
“没瞧出来啊。皇上这是铁了心不要自己个儿的性命了。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风雨飘摇啊………”
第四十一章 碧血长天(八)()
“皇上今日去辫明志,誓于田庄台共存亡……”呆立了半响后,陈卓有些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顿时,整个作战指挥室里一片震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目光凝重的望着陈卓手中的电报。
站在一旁的冯国璋慌忙从陈卓手中接过电报,呆呆的看了片刻,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皇上剪掉辫子,就是决意不退半步,在田庄台与日军血战到底,田庄台危矣!”
此时此刻,在座的这些军官忽然间都明白过来了,无论皇上剪掉辫子的举动多么惊世骇俗,但是皇上此刻剪掉辫子诏告天下,就意味着皇上剪掉了自己全部的退路,可是田庄台能够与日军一战的兵力,只有皇上带去的新建陆军第二镇8000余人,倘若日军倾全力进攻田庄台………
“日军征清第一军第三师团现在在什么位置?”片刻的沉默后,陈卓忽然转过身,大声对作战参谋问道。
“日军征清第一军第三师团现已攻陷岫岩,正在全力向析木城挺进,一旦析木城被日军突破,面对的就是田庄台的门户海城……”作战参谋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指示着日军的进攻方向,不等陈卓继续发问,又指着辽南说道。
“日军征清第二军现正在向盖平集结,山地元治第一师团的一个联队已到达盖平城下,盖平守军不过3000余人,恐怕也守不住了………”
盖平一旦被日军突破,接下来的便是挥军营口,直指田庄台……陈卓的心骤然间紧锁在一起。
皇上亲征田庄台。原本就已经让陈卓意外万分,更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去辫明志,向天下宣告将死守田庄台。皇上不仅把自己地退路断了,也等于是告诉日军,大清皇帝就在田庄台等着和日军决战。
以此时辽东、辽南的作战态势,日军势必会疯狂的扑向田庄台。恐怕就连此时凤凰城的日军第五师团,也会放弃攻掠奉天的作战计划,转而攻击田庄台一线。要知道,日军所有的战果,都比不上生擒或者击毙大清皇帝更为显赫的了。
而皇上此时手中的兵力,如果同时面对日军征清第一军和征清第二军从东、南两个方向地夹击,不要说有无胜算可言,恐怕就连守都是守不住啊。可是以皇上对战局的判断。绝不会不知道此举凶险万分,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
望着地图上日军的进攻态势,良久后,陈卓心中莫名的一颤。倘若各路日军同时扑向田庄台,战线拉长。后方空虚……刹那间。陈卓似乎已经明白了皇上此举的用意,皇上是在以自己为饵。拖住日军各部,为新建陆军第一镇创造歼敌的战机。
一股说不出来的辛辣滋味顿时涌了上来。当年辗转流落心灰意冷的时候,是皇上简拔自己于默默无闻中。其后又委以重任,从创办陆军学校,一直到新建陆军,每一步,都是皇上地爱护扶持,才能让自己一展心中抱负……
“士为知己者死,可皇上知我陈卓,我却不知皇上啊……”陈卓在心中黯然长叹一声,猛地转身对众人说道。
“记录命令,即刻起,新建陆军第一镇全军出击,命令第一镇左协一标标统杜振武率所部前出,向凤凰城方向运动,以袭扰性攻击将日军第五师团主力诱向草河堡,冯国璋率左协第二标迂回至通远堡附近,一旦日军主力到达草河堡,立刻攻占通远堡,切断日军通向凤凰城的退路,阻击从凤凰城方向增援的日军。新建陆军第一镇右协隐蔽至草河堡设伏,就在这里……”
陈卓猛地以手砸向地图上草河堡的位置,“把新建陆军全部地炮火调集到草河堡,就在这里,全歼日军第五师团主力!”
这一个作战计划,原本是建立在日军第五师团取道连山关,攻袭辽阳、奉天而制定的,日军第五师团从凤凰城攻击连山关,势必会经过通远堡和草河堡。新建陆军第一镇也做好了以逸待劳,等待日军进攻地准备。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去坐等日军地进攻了,日军一旦突破海城和盖平,将直指田庄台。此刻只能主动出击,摆出进攻凤凰城的姿态,诱使日军第五师团进入新建陆军第一镇地伏击圈。
一旦击溃日军第五师团主力,新建陆军第一镇就可以回师从侧翼攻击日军第三师团,不仅可以解田庄台之围,整个辽东的战局都会发生变化。
“如果凤凰城地日军第五师团不上当,或者向西北方向分兵攻击海城呢?”冯国璋对着地图看了片刻,皱紧了眉头问道。
“日军第五师团只要敢分兵攻击海城,我们就全力猛攻凤凰城,打也要把日军打回来。凤凰城一失,日军第五师团的后勤保障就断了,我料定日军绝不敢放弃凤凰城。”陈卓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有的军官顿时站得笔直,人群中,跟随新建陆军第一镇到达连山关的李奇峰忽然目光一闪,若有所思的望着陈卓,轻轻咳嗽了一声。
李奇峰总揽皇上设立的军情处在辽东的全部事务,陈卓看到此时李奇峰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当即说道,“新建陆军各部即刻做好出击准备,明晨出发,你们都下去准备吧,李奇峰跟我来。”
直隶总督府
秋日的阳光从窗口斜斜的照射进来,将书房分成明暗不同的两个部分。阳光明亮处,隐约可见无数尘埃在光线中飞舞,而黑暗中,是李鸿章布满皱纹的沧桑面孔。
“中堂大人,昨儿一天你都没有吃东西。你还是进一点吧。”张佩纶端着一杯牛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良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伤,弥漫在整间书房里面。
“幼樵啊,你说说看,莫非老夫真地老了?”李鸿章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向窗边。整个人削瘦的似乎都快脱了形了,套在一件袍子中显得空空荡荡的,惟有那双眸子里,还依稀有着这位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当年的孤傲。
“世间之人又有何人能不老,世间之事又有何事不沧桑。中堂大人,国家危难之际,北洋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不能倒下啊………”忽然之间。张佩纶双膝跪地,已经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世间何人能不老,世间何事不沧桑……”李鸿章喃喃自语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幼樵这话说的好啊!我李鸿章扪心自问,这二十多年来办理洋务振兴国势。建海军、兴实业。图自强。于大清虽不敢言尺寸之功,但是犬马恋主之心。死而后已之志,还是自认可俯仰天地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