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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瑾盯她一眼,说:“去你的办公室。”
一行人穿过走廊,拐进翼楼,到了柳秋月的办公室门外。柳秋月慌忙用钥匙打开门,让他们进去。叶公瑾进去扫了一眼,就向赵明贵点点头。
赵明贵转向柳秋月,“你晚上都在这里吗?”
“是。我今晚值班。”
“没出去?”
柳秋月张大了嘴,“没有呀。后来是何秘书叫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等。”
赵明贵点点头,“打开枪柜,我要一下。”
枪柜一打开,赵明贵就有些失望。枪柜里确实有两支狙击步枪,但都是m19034型狙击步枪,与他手的壳不相符。但他还是逐一拿出两支步枪,并拉开枪栓闻了一下。他抬头说:“处长,这两支枪已经很久没有射击过了。”
右少卿冷冷地说:“也许已经被擦干净了。”
赵明贵笑了,说:“它们不是一种型号,这里的两支都是m19034型狙击步枪,是美国早期生产的,型号较老。”他举起手里的壳,“使用这种子的,是m1狙击步枪。这种枪,是新产品,即使在美军也装备的很少。”他笑着说:“右少,我记得一组也有两支狙击步枪。”
右少卿瞪着他,“你想去吗!你是不是想去!”
赵明贵摇摇头,“我不想。我想,处长也不想。”
这个时候,叶公瑾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情景。他已经感到脊背上有冷汗冒出来。他已经意识到那个真正凶手是谁派出来的了,一定是军火案后面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已经动了杀心。王天财不过是个小萝卜头,但这却是一个警告。谁要是再查军火案,一定是这个下场。
他冷冷地打量着屋里的人,转身走出办公室。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左少卿和柳秋月静静地坐在桌旁,互相注视着。
柳秋月轻声说:“少主,不是我开枪。”
“我知道。老何什么时候找你的?”
“老何没有来,他是打电话。那个时候,我刚刚进门,正在换衣服。”
“他幸亏没来。”
“是,他要是来了,一定会怀疑到我。可是,是谁开的枪呢?”
“等缓一口气,我们要查一下。”
谁杀了王天财,这已是她们两人心最大的疑惑。
左少卿再次感觉到危险,但她不知道这个危险来自何方。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后鬼影重重,受到的监视和跟踪也与以往不同。左少卿心里明白,不能掌控身前身后的状况,就是危险,她就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想起来,今晚的行动,是一次最大的冒险,今后必须谨慎。
左少卿和柳秋月都扭回头。她们都听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开了。右少卿恶狠狠地出现在门口。
她瞪着左少卿,怒气冲冲地说:“你到底回家不回家!你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左少卿疑惑地着妹妹,不知她的用意是什么。她了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问:“你想干什么?”
“我要回家睡觉!”右少卿向她尖声大叫。
左少卿突然意识到,妹妹是想和她一起回家,甚至可能还要和她算账。她心里既惊恐又惊喜,这两种感觉如不相容的水火一样,互相纠结在一起。
今晚,在玄武饭店里,她和妹妹声色俱厉,刀枪相对时,心里就一阵阵地感到绝望,即使是仇敌、死敌,也不过如此吧。但是现在,也许……也许……
左少卿慢慢地站起来,回头说:“秋月,给我要辆车,我要回家了。”
右少卿瞪着她,转身就往外走。左少卿急忙追出去,跟在她身后。
一百六、 哭泣()
外面夜色正浓。【】渐起的凉意使潮湿的空气凝成露珠,悬挂在树叶上和草尖上,在夜色里闪着晶莹的光。
左少卿心波动着希冀,和妹妹站在大楼门前。她们谁也不肯先说话。
一辆汽车开过来,在门前停下。右少卿走过去,拉开前面的车门径直坐进去。左少卿走到汽车的另一边,向司机挥了一下手。那个司机就下了车,退到一边。左少卿上了车,旋转方向盘向大门驶去。
汽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左少卿不时向妹妹偷窥一眼。但妹妹一点表情也没有,直视着前方。即使是这样,左少卿的心里,还是在暗庆幸。妹妹能主动找她,要和她一起回家,已经是她万分的幸运和幸福了。
到了家,左少卿把汽车停在门前的空地上。她们一前一后踏上楼梯。到了门前,左少卿低头用钥匙开门。
但是,房门刚刚打开,右少卿就在后面动了手。她一拳打在姐姐的颈后。左少卿完全没有防备,踉跄着跌进屋里,几乎摔倒在地上。
左少卿回头一,妹妹脸已胀得通红,嘴已经咧开,那样子正要嚎啕大哭出来。她纵身跃起,先伸出右掌接住妹妹的第二拳,借力向怀里一拉。趁她失去重心,靠进自己的怀里时,左手从妹妹的腋下穿过,向上直接捂住她的嘴。她抬起右脚,踢上房门。又控制着妹妹一步跨到柜橱前,伸手打开收音机,然后把她紧紧抱住。
当收音机里的锣鼓声“哐哐”地响起来的时候,她听到妹妹长长的哭嚎声。
左少卿从后面紧紧地搂住妹妹,紧紧地搂住她。妹妹一声接一声地哭泣着,竭力要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左少卿竭尽他力搂住她的身体。妹妹拚命挣扎着,她踩她的脚,用鞋跟踢她的腿,用拳头向后打她的身体,她拚命地挣扎。但左少卿紧紧地搂住妹妹,就是不放手。
渐渐的,左少卿心里的委曲也涌了上来。她的脚疼,她的腿疼,她的心更疼。她也呜呜地哭泣起来,搂住妹妹的身体,一左一右的甩动她。伤心的姐妹俩,高一声低一声地哭泣着。
右少卿终于从姐姐的怀里挣脱出来。她揪住姐姐的衣服摇晃她,哭着说:“你哭什么呀,你有什么好哭的!”
左少卿痛哭失声,抓住妹妹也用力地摇晃,“你干吗打我呀!啊!你凭什么!你还从背后打我,你是个小人,你就是个赖!”
“你欺负我你就不说了!你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你干吗要耍诡计呀!”
“那你干吗要那样对我呀!还派了那么多人。我们只有八个人!是谁赖!”
“你骗人说他要开口,你骗谁呀!”
“你干吗非要把姓王的带走!我要是不给你们,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全都打死呀!”
“王天财根本不会开口,我也不能让他开口!”
“为什么?为什么呀!”妹妹哭叫着,满脸都是眼泪。
“王天财注定了必须死,他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他,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你还要怎么欺负我呀!”
“你为什么不明白呀!你逞什么能呀!”
“我就是不明白。啊!为什么呀?”
“你坐下呀,你坐下呀!你坐下我跟你说!”
左少卿终于把妹妹到沙发上,让她坐下来。她抹一把脸上的眼泪,转身进了厨房。她先拧了一把毛巾,擦了一把脸。又搓了搓毛巾,拧干。出了厨房,她要把毛巾递给妹妹。
但妹妹却不肯接,“我不用你的破毛巾,我不用!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左少卿展开毛巾,一下子就搂住她的脖子,几乎是强迫地,一把一把地给她擦脸。又把毛巾捂在她的鼻子上,叫道:“擤呀,擤呀!你听到没有!”
右少卿像个听话的小女孩,用劲擤了鼻涕。
左少卿指着她,“不许再哭了,听到没有!再哭眼睛就该肿了,别人会见。”她瞪着妹妹,命令道:“说噢呀!”
妹妹噘着嘴应了一声,“噢。”
左少卿回到厨房里,重新洗了毛巾。回来后,把毛巾放在妹妹的手上,说:“再擦一下,擦干净。”
右少卿噘着嘴,使劲地擦着脸。左少卿一把抢过毛巾,扔在茶几上。
姐妹俩终于冷静下来。她们并排坐在沙发上,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曲。收音机里的琴声咿咿呀呀,唱的是什么,却一点也没听出来。
左少卿拿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夹在手指间。
妹妹就嚷道:“我也要!”
左少卿向她瞪起眼睛。但一到她噘起的嘴和粉红的脸,就没有脾气了。她把手里的烟递给她,自己又取了一根。她用打火机点上烟,用力地吸了一口。
右少卿只吸了几口,就用力把烟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