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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卿盯着他,从柳秋月手里接过一个卷宗,慢慢地打开来,从里面倒出来十几个存折,和成叠的票据。她说:“常福,这些都是你的吧?”
常福盯一眼桌上的东西,再次回头去蓝小雁,那眼神里仿佛是询问,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蓝小雁就捂着脸哭得更厉害了,“哥,都没有了,全被他们搜出来了。我没有办法,我拦不住他们呀……”
常福扭回头,绝望地着左少卿。那是彻底的绝望,就仿佛站在悬崖边上,但脚下的石头正向山崖下滚落。他着左少卿,嘴唇瑟瑟地抖着,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你想……干什么……”
左少卿目光尖锐地盯着他,一直盯到他的内心。她确认,这个顽固的人,终于松动了。她向门口挥了一下手。常福急忙回头去,他见蓝小雁被猛地拽出会见室,几乎被拽倒。她在门外还在喊:“哥,救我呀……”
常福回头着左少卿,全身都在发抖,“少……少组长……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希望你配合我。你愿意配合我吗?”左少卿的语气里含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常福着她,又抬头站在旁边的柳秋月,他心里还在犹豫。
左少卿抬头向柳秋月一扬下巴。柳秋月声地走出去,并轻轻地关上门。
会见室重新陷于寂静。左少卿取出一支烟,递给常福。他哆嗦着接过烟,颤抖着塞在嘴唇之间。左少卿用打火机给他点着烟。她自己也点上一支,用力吸了一口。
他们互相注视着,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左少卿熄灭了烟,轻声说:“常先生,这里现在只有你和我。我们说过的话,也只有你和我知道。”她指了指会见室的门,“常先生,小雁的安全我负责,以后,我会把她还给你,这一点,你放心。”她拿起桌上的存折和票据,在常福眼前晃了一下,又重新放进卷宗里,“这些东西,我会替你保管,将来,也会还给你。这个,也请你放心。我只要求你配合我。”
常福的眼睛在左少卿脸上转着,想从她的眼睛里寻找希望,“少组长,我……配合。你想知道什么?”他快哭出来了,“可是,我要是告诉你……我就得……死呀!”
左少卿牢牢地盯着常福的眼睛,几乎咬着牙在说:“常先生,你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问。你什么也不用告诉我。我只希望你,闭上嘴,做你该做的事!”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问。
“做你应该做的事,你应该明白。”左少卿停了一下,“过几天,可能会有一个人来找你。不是那个长的像我的人。应该是一个你认识的,也相信的人。他会叫你做一些事,你必须同意!你听明白了吗?”
常福点着头,“我听明白了。”
“还有最后一点,你一定要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还有你的小雁,”左少卿一字一顿,“死葬身之地!”她的眼睛里闪出不容置疑的凶光。
常福愕然地着她,哑声说:“我明白。”
第二天的晚上,杜自远与张乃仁在半明半暗的咖啡店里见面。
张乃仁对杜自远的话大为惊讶,难以相信,“杜先生,那个常福是个犟骨头。他为了保命,什么也不会做,他不会出来做这个事呀。”
杜自远眼睛着远处,服务生在柜台里调配着莫名其妙的鸡尾酒,那么专心。他心里其实也很疑惑,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相信张伯为下午告诉他的话。
他轻声说:“张先生,我不管他是什么骨头,但现在这个时候,你必须去找他,解决运输问题。”
“你让我怎么找他?你让谁去找他?怎么跟他说?”
“张先生,我相信,你一定有合适的人。你信任的,也是常福信任的人。让这个人去告诉他,让常福做他该做的事。”
“如果他拒绝呢?他还在监狱里呀。”
杜自远咬着牙说,“张先生,请你相信我,他不会拒绝,一定不会拒绝!你只要派人去跟他说,就行了!”
张乃仁盯着杜自远,心里非常非常惊讶,“杜先生,请你告诉我,你们对常福做了什么?你们是不是……用死……吓唬他?”
“我们没有吓唬他,常福也不是能吓唬住的人。你不要管我们做了什么,你只管派人去说就行了。你有合适的人吗?”
张乃仁默默地着杜自远,心里掂量着杜自远身后共党地下组织的力量。他得出来,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们,他们能办到任何想办到的事。这样的力量让他害怕。如果这次军火交易失败,杜自远身后的人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脱,只能实话实说,“杜先生,这样的人,我确实有。那么,我去试一试吧。过几天,你等我的消息。”
张乃仁心里确实有一个合适的人,也是联勤总司令部的一名少校。一个多月前,就是这个人把军火清单送到他家里。他叫董正明,他和常福的关系也不错。他想,只能让董正明去试一试了。希望常福不会拒绝。
但是,在这期间,出了意外。军火运输问题,再次停顿下来。
八十八、 断线()
杜自远和张乃仁分手后,静静地走在街道上。【】路边还有一些商店亮着灯。远处有人在大声说笑,那笑声如远方传来的喧哗。
今天下午,当张伯为悄悄地告诉他,“鱼刺”已经做通常福的工作,常福已经同意配合时,他真的吓了一跳。他只觉得血都涌到脸上,眼前有金星在飞舞。他咬牙切齿地向张伯为低声怒吼。
“你疯了你!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事告诉鱼刺!你这么做,只会让他更快地暴露!他的任务怎么办!你不知死活的犯这种错误!上级会处分你!”
杜自远在屋里来回地转着。他见张伯为拚命地睁着他的小眼睛,他的小眼睛再睁也睁不大。这个奸商,可恶的奸商!不知死活的奸商!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他向张伯为吼道。
张伯为嗫嚅着,嘴唇慌乱地舔着,终于说:“鱼刺说了,她很谨慎,她是确认了安全才这么做的。她说,她说,只有她才能打通常福这一关。”
“那也不能这么干!以前为了录音的事,上级已经批评鱼刺过界,这个事你知道!”杜自远回头瞪着张伯为,“鱼刺真的确认他安全吗?”
“是的,她是这么说的。我相信鱼刺的谨慎,我相信她的能力。”
“但是,你也说过,他的处境很危险,已经站不住脚了。”
“是,我是这么说过。鱼刺确实有危险。所以……所以……她说,她感觉到时间不多了,她希望,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她说,她现在还能帮助外面的同志做一点事,也许以后就帮不成了。”
张伯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已经不断地流下来,连说话的声音也哽咽了。杜自远有些惊愕地着他。
“老杜,”张伯为继续说:“我求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帮她一下。这也是上级交给你的任务呀,你也得完成呀!”张伯为捂住眼睛,哇哇地哭起来。
杜自远目瞪口呆地着他。他认识张伯为已经许多年了。他一直到的,就是他那张奸滑狡诈的脸,他那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还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他第一次见他哭。
杜自远感到眼前一片模糊,他抹了一把,这才知道,自己也是满脸的眼泪。他在心里想,我得想办法帮助他,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
但是,就在他等候张乃仁消息的这几天里,张伯为意外地出了事。杜自远与“鱼刺”联系的这条线,嘎然断开。杜自远不得不让军火交易再次停顿下来。他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恢复与“鱼刺”联系。
冷静地说,天下的事,都是有缘由的。灾难也有缘由。
张伯为牺牲的缘由,是因为他要配合杜自远,帮助他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策反九十七师师长王振清。
这项工作,杜自远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王振清是他的客户,这就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也让他有了机会。
他摸准了王振清的时间,知道他大约什么时候比较清闲。他就选在这个时候上门。自然是以替王振清做金融投机为借口。谈完了这个事,王振清又比较清闲,就和他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他们海阔天空,聊得十分投缘。
杜自远很快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