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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云朵儿小声说道:“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呢?他看你的眼神,好熟悉啊……”
风七七没有听到,只是专注的拨动了一下眼前的地形沙盘。
云朵儿有些惆怅的收回手,她忽然便觉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了呢?
阿离再不是那个幽深雅致的阿离,公子再不是那个惜花风流的公子,风大哥也变得比以前浮躁。云峥哥哥……云翳哥哥……一个个人都在光阴的脚步中离她而去,只有她一个人还停在当地,徘徊不前。
现在连七七也……
她光着脚走出树屋,看着夜色正深,萤火虫在这片初夏的森林里,星星点点的飞舞。
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云铮,并不是在凤翔典上。在那之前更早,她还没有学会化出羽翼,只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的时候。和姊姊手拉着手去山崖那边采凌霄花,这种花只在月轮初升之下才会盛开,花有四瓣,其白若雪。嗯,那时候见到云铮,她几疑自己是看到了凌霄花的精灵。
她学着人族女子,绣了笨拙的荷包,在荷包上又描了凌霄花,结果这个荷包被姊姊看见,还嘲笑她说这是猪肚。
第二次见,还是在山上。后来她才知道,羽族的王储,历来在山中修行。以至于后来云朵儿经常会想,是不是那山得了天地之灵气,才造化出了他这么个钟灵毓秀的人。
她的脚踝在攀山时受伤,他采了草药为她按摩,她看着他完美无双的侧脸,慢慢的,自己的脸就红了。
她的黑羽,他早已见过。幻化出黑羽的那一天,身为王储的他有所感应,离开神殿向鹤雪团这里飞来,那时她还根本不会控制双翼,在三千尺高的空中摇摇欲坠,最终落下去的那一刹那,看见了一双和煦高远的眼。
随即,掉进了一个明月般的怀抱里。
从此以后她再没遇到过那样温柔的怀抱,再没遇到过像他那般温柔而坚韧如水的人。
她想见她,唯有发奋再发奋,努力再努力,因为鹤雪团的第一人,是可以担任羽王的贴身侍卫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她发了疯,只有云朵儿自己清楚自己心里的执念。
一眼万年,再无救赎。
云铮他身上……有光,总是吸引着人想去靠近。
云铮从来不像她后来遇见的这些人。公子他智计无双,但是活得太苦太压抑,每走一步都要想好之后数十步的道路,她敬畏归敬畏,但并不喜欢这样每个举动都带着目的的人。
云翳高洁,和云铮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可他到底不是云铮哥哥。他们两人是一张画的正反两面,她爱的只是那个浓墨重彩的正面。
风含章比云铮还要像是哥哥,至于屠龙……
她自始至终,没有看懂过这个人,也不打算去看懂。
云朵儿看着夜空,心想,姆妈说过,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云铮他,会不会化作最明亮的那一颗?
要是后来听从姐姐的话,没有闹出来暗月黑羽那件事就好啦。这样自己就不会被逐出鹤雪团,就可以贴身在他的身边随时准备着豁出性命去保护他。就算云铮最后娶了王后,她也可以远远的看着,看着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个女子,能有幸和他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遇上云铮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劫,情缘所起,一生再无救赎。
云朵儿怀着幽远的心思走远了,风七七则是站起身来,领着两个人去看云家提供给他们的武器。
羽族擅长的自然是射箭,各种长箭短箭精狙箭刺头箭有毒的没毒的三淬火的五淬火的铜包皮的铁包皮的一应俱全,除此之外,也有云家从河洛那里私自购进的私人武装。
其中,威力最大的当属十六部铁炮,炮弹是带刺的铁疙瘩,表面泛着幽幽的绿光,床弩则有足足三十二具,那些弩箭,跟以前军中那些松木为柄铸铁为头的弩箭不同,每一枚弩箭都单独封装在一人多长的木盒里,弩箭后半是雪松木,前半则是亮金色带单侧倒刺的镞,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光那造型就让人惊悚,像是柄大斧。
风七七略微估算了一下,若是这三十二具弩齐射的话,只怕把一面城墙都能打塌。
“这是铁骨蒺藜和刺金弩。”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毕恭毕敬的说道:“以前海战之时,这是只有主舰船上才会配置的武器。”
“威力很大,造价却不便宜,省着点用。”风七七轻而易举的从对方话里听出了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
第一百五十章 席卷天下()
风七七的热血稍稍冷却了一些,她猛然想起,自己带领这些人,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让他们听从一个少女的指挥。
男女之别在九州大陆上毕竟还是存在的,她年纪轻轻,毫无参战经验,本来就不能服众。再加上又是个女子——现如今她肯定也来不及去改换男装了。那么剩下的唯一一条出路,就只能是通过一场胜仗来证明自己!
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场战争!风七七握紧了双手。
而战争的火种,已经有人为她点燃了。
迷雾森林的外延,门萨山谷。
这里是羽族百代绵延的一个谷地,有六株通天巨木环绕着它,很大一部分羽族在这里生息繁衍。河流从盆地中蜿蜒而过,在河流彼岸,伫立着一座高大巍峨的神庙。
庙宇的大门上缠绕着铁叶的荆棘,蔷薇色的花朵在铁色荆棘上诡异的绽放,神庙里的少女无一不*着脚踝,穿着雪白的衣裳,捧着盘子在其中穿行。
神庙的主人,是羽族十大家族“风羽经天翼,鹤雪纬云汤”中的羽家人,也是唯一能和现如今王权神殿相对抗的人物。
“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去对付云寂呢?”一个头发银白、面容却显得很年轻的男子轻笑着问道。
云寂便是云翳的二哥,辰月教“寂”之部的长老,现如今羽族大权的掌控人。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黑衣束发,一身蛮族的打扮,赫然正是应该潜入到神殿去的屠龙。
屠龙不答,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在桌面上划了几个字,一张画。
画上的是山川河流,寥寥几笔勾勒出宁州的大略地形。而那几个字则是“唇亡齿寒”。
“我其实觉得,主人家应该比我更了解云寂此人。”屠龙画完,说道:“云寂的野心不小,若是等他真正掌握住羽族大权之后,宁州哪里还有羽家的立足之地呢?”
男子一晒:“若是凭这几句话就想说服我,先生还是请回罢。”
屠龙当真毫不留恋,拂袖便走,走到门口,忽然转身露齿一笑道:“不知道主人家有没有听说过东陆一本叫做的书,书上说,世界的最北方是一座顶天立地的雪山,所有的雪都是那里产生的,千万年雪山永不改变。这座山的名字,叫做朱提山。”
男子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他用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雪白的发丝。
“继续说下去。”他说。
屠龙却没有听他的话只是悠悠然的另起了一个头儿,说道:“我听说,云铮王子幼时,和你是至交好友?”
男子的眼神闪了闪:“他是我兄弟。”
“我这几年游历九州,也算是知道主人家是一个怎样的人。能够容忍兄弟被杀的痛苦,而动心忍性忍气吞声蜗居在这片山谷里的,定然是龙居于渊,只待某个时刻一鸣而出,震动天下。”屠龙慢悠悠的说:“我就是来为主人家送这个时机的。奈何主人家自己并不想抓住,看来大约是你和长门僧在一起待得久了,以至于当真被他们的佛法感召,既然如此,我便不妨告辞。”
屠龙说着,当真要走,却冷不防那个男子站起来叫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朱提山?”
屠龙头也不回:“我不单知道朱提山,我还知道主人家的头发,就是在那座雪山的脚下,被人逼得一夜变白的。”
“我们东陆有一句话说,英雄能人所不能。”屠龙说:“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免也太晚了!更何况我们这种人,又哪里算得上是君子呢?!”
男子正色敛容,收拾衣襟,长拜下去道:“请先生教我。”
“教导不敢当。”屠龙微微一笑:“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让你的士兵,拔出你们的剑,拉开你们的弓!”
与此同时,宁州西部,柏木尔城邦。
花弄影宽袍广袖,登上柏木尔城邦最高的一处角楼,将代表城邦控制权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