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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武管家看起来五十来岁,身材干瘦,眼睛像是永远也睁不开,上官不信他武功上能有什么大能耐,心想只需注意他的毒便是。
没想到这干瘦老头以慢打快,手上似有黏力,无论上官出拳出掌,出快出慢,都有一双肉掌接着,她心想久斗无益,暗中打出手势,要刀斧手准备放箭,她自己手上刚加重力道,掌掌摧筋断骨。
越悯因机缘巧合在外流浪了一段时间,做了许多下九流的活计,最后做了个贱格的仵作。却因此学了满手狠辣的擒拿手,又悉数传给了妹妹上官。
上官这几下一点也不中正平和,改打肌腱、关节和软档,这本是对付外家硬功的法门,这次却有别种用途。她见时机成熟,假装突然急退几步,胸前卖一空门,一招没挡住。
武管家果然糅身扑上,一脚高高抬起举过头顶,做铁斧入地势。
上官作惊恐状迷惑敌人,心中却道此位正好,正对弩手瞄准处。耳听崩崩崩几响,几枝箭激射而出,武管家急停步,一枝箭擦着他的鼻尖飞过。上官心里盼着等着他“松一口气”,自己则保持着好似没缓过神来的惊恐。
他“松了一口气”。
蹦!最后一箭终于出了。武管家瞳孔暴缩,千钧一发之际蓦地拔地而起。上官浑身肌肉都绷着,就等着他的变招。对于他腾到空中无处借力这件事自然喜闻乐见,此时当然一拳捕过去。
可惜这老头当真了得,脚尖点上大梁,靠这一点之力,破窗飞出。上官心想昝维在外应该万无一失,她做了个手势,两个刀斧手跳下来,她吩咐道:“这人捆走。”
李心翊头上大汗淋漓脸色腊黄,活像大病一场。上官看了他一眼,心知他已不知中了什么麻药,动弹不得,遂去追昝维。
没想到这两人影子都差点跑不见,这东湖庄占地广大,如今到哪里去找?
她茫然回顾之际,一道凄厉的喊声传入耳际。
“得断刀者,号令群雄!”
她一愣神,心道:断刀是个什么刀?
上官跳上房顶环顾,见那二人正在比武场中,武管家面目可怖,嘴角渗出黑血,双眼圆瞪,目眦尽裂,似已气绝。而昝维身上披着神气师叔的袍子,胳膊从袍子中露出来,小臂上开了几个血口,正往外慢慢渗血,血作黑红,殊为诡异。
她上去接昝维。
昝维说:“你等会儿,我身上的毒还没散干净。”
上官不禁有些担心,问道:“刚才怎么了?”
“他中了我一掌,临死前百毒反噬。”
上官道:“他说什么得断刀者,号令群雄?”
“不错。”
“断刀是个什么刀?”
昝维哂道:“我上哪知道哎?这么大动静怎么没有几个人?”
上官心有不忍,将她领到一旁处理伤口,笑道:“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昝维不服道:“我给你当打手,你当然容易多了。”
“是是是,您最厉害了,我一定亲自下厨给师父做饭,做到师父伤养好为止。”
昝维摆出师父的架子,道:“空口无凭,须立字据。”
小结巴自墙头冒出来,说:“评评评评评评事郎,大大大大大郎说,抓齐了打打”
上官打断他:“他怎么能派你来传令?派小阿肥来也好啊。”
“”
上官脱了袍子给昝维披着,领着她去见上官越。
“凌晨儿呢?”
上官越恨道:“丢了,找不到了,派人去金陵守着了,你看后面那一大群。”
他面色稍霁,指着后面道:“你看后面那一群。”
上官一扭头,一大群灰头土脸的人正被挑菜帮混混们或架或捆或拖,控制在后面,赫连沁赫然就在其中。
上官奇道:“这人怎么回事?”
上官越道::“临阵来自首,求从宽发落的。回去跟你一一细说。”
她不明就里,心想此番越大爷肯定又掌握了所有的证据,而且又不共享出来!
“走,回去审吧。”越大爷愈发神清气爽,大手一挥,号召众人班师回营。
上官跟在后面,心里隐隐不安,人都抓了,却并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眼前满是疑团。
千里押解回长安,大理寺上下连审三天,内容如下:
管家武玟占着武林盟主的名头旗号,买通各路豪杰替他杀人。受害者李心翊的口供称他被武玟蛊毒所控制,有他且有武玟的地方,除非让开口说话,否则一概作高深莫测状,由管家武玟代理发言,身旁有数人监视,以防他走脱控制。
赵正一等人均为武玟手下刺客所杀,只因这些刀客不肯与武玟合作,去杀偷了多罗山庄镇庄宝刀的明玦。
明玦偷刀,武玟造反,三方火拼,前者却不是为了帮自己,李心翊输得真彻底。
两本帐本共指证武玟,武玟倒过来写正是王文武。而两个抓到的杀手分别证实下手的是死在昝维手中的奇形剑和乾坤圈,这一点倒是死无对证。
上官曾记得昝维在弘农时有一次替人送蜡丸去南县,见到过一个老头,蜡丸中的内容她未能得见。她一度怀疑这就是凶手一伙人,这老头便是武玟。只可惜世界上既有随时可戴的,也有死也不肯出堂作证的江洋大盗。
后来越悯告诉上官,沈千钧正是段祈铭亲爹,想独吞那把断刀而与武玟合作,挟了段祈铭养父,让小段出山当杀手。可惜手下人见利起意,杀了段养父。段祈铭蒙在谷里,一心救人,最后死在了神秘人手中。
陆二十九郎终究是没死。但赫连却也叫越大爷捆了。问了情况,却说武玟伏诛当日,赫连见武玟大势已去,向上官越自首,道自己受武玟收买,早上杀了山西快刀康从伯。经上官大爷(草草)查证,康从伯确实是赫连杀的,因他供认受武玟收买替他杀人,又有心自首,罪减一等,改流两千里,放到蜀中附近。
说到底,他们连明玦的衣角都没看见。
上官觉得事有蹊跷,但口供和证据都十分完美,近日也没再出刀客被杀案,一众刺客问斩。
假凌晨儿逍遥法外,不知所踪。明玦则从中心人物,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也许在江湖中继续逃亡生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上官心想腥风血雨远远不会就此罢休。
只有昝维带着开满十字花的胳膊失去踪影。
江湖上不见昝维,却充满昝维的传说。
第33章 侠骨仙踪()
上官越快速结了一椿案子,让大理寺卿在朝堂上有了和御史吵架的资本,大理寺上下人人扬眉吐气,连伙食都变得赏心悦目。
结束了一年一巡,上官老老实实窝在长安城里,喝着胡辣汤看着门外满地白雪中的几个花骨朵儿。
好像快要过年了。
“评事郎,你的信可不多见哩。”家丁管上善先生叫员外郎,因为他是工部员外郎;管上官叫评事郎,因为她是大理寺评事;管夫人上董氏叫当家,因为她是上家当家。
上官微微一笑,在心中腹诽“那乃是因为多的都寄到大理寺门房了”。随手拆了信,她觉得笔迹有点陌生,翻到末尾看属名,写的是师父。
上官很庆幸她没有直接写昝维,不然现下自己应该身在推事院了。
“为师云游至长安,久未得见,甚念。腊月初三午时一刻,东巿徐来轩,盼。”
她脑袋一伸,朝屋里喊道:“娘。”
大当家应道:“哎?”
“今天初几?”
“初三。”
原来昝维约的就是今日,眼看午时快到了,她高声道:“我今天不回来啦,我有个朋友到长安,我去见见。”
“福儿,这么没礼貌,请朋友到家里坐坐,吃个饭。”
上官心想要是让人知道谁来过了,明儿您差人去推事院领我吧。
她摆摆手,并不管大当家能不能看见,说道:“她要在长安玩,再说吧。”
上官其实不常穿女装出门,一来上家好歹是名门,上官一个大家闺秀,不带四个侍女八个轿夫出门怎么好意思出去?
但上官随时有跳河翻墙的需要,带着十二个累赘着实不便。你说如何是好?
还是换身男装吧。
不只上官,长安城中不少闺阁中的少女,都钟意男装出行,一来方便、二来好玩,一时长安城中雌雄莫辨,交友需谨慎,飞鸽传情也需谨慎。
一看时间尚早,上官拎了短棍,去西巿兜了一圈,栗子花生小酥糖、瓜子果脯山楂条,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