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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娜正捶得生气,刘嵘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拳头,声音有点悲戚,道:“阿史娜,你生气时的样子和我的妹妹真的好像啊。”
阿史娜静静地停了下来,这人眼神之中的落寞是那么的深邃,深邃的望不到边,黑漆漆的,空洞洞的,满满的尽是一种伤感的孤独,这种孤独似曾相识,将自己的那些孤单的日子也尽数招惹了出来。
“你妹妹?她,她莫不是不在了吗?”
刘嵘深深叹了口气,将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又往回挤了挤,凄婉道:“不是她不在了,而是我不在了。”
“什么你不在了,你不分明就是在这里吗?”
刘嵘苦笑一声,正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所以才会不在的呀,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他也不奢求别人能够明白。“你这种笨蛋脑袋啊,要想等开窍那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有些事啊,你就不要再费心搞明白了,我就是全告诉你了,你也理解不了。”
阿史娜闻言不满地轻哼一声,心道,师傅的这么多徒弟之中,就我学功夫领悟最快,偏偏只有你会说我是个笨蛋,真是讨厌!
“怎么,你不愿意做我的妹妹?”
“那我要是真做了你的妹妹,我家郡主就不敢欺负我了吧?她动不动就会说要把我嫁给又丑又脏的奴隶什么的呢。”
“嗯!以后她要是再敢欺负你,我就将她抱到床上狠狠地打屁股!”
“咯咯咯咯,好,那我就做你的妹妹吧!你可要说话算话哦?”阿史娜银铃般天真单纯的笑声在帅帐中响起,刘嵘也不去打搅她,更不怕别人听到,这是她的妹妹,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谁都不能伤害她!
“喂!漫漫长夜的,这么干坐着也无聊,我听说别人家的哥哥都会给自己的妹妹讲故事听,不如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听吧?”
“你说‘哥哥给我讲个故事’我就讲!”
“咯咯咯,哥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好!嗯,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讲个什么呢?说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讲故事。”
“嗯,讲的什么呢?”阿史娜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
“讲的是啊,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讲故事~”
“他讲的是什么啊!”
“哦,他讲的是啊,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他讲故事~”
“你又来!”阿史娜读者张嘴举起小拳头便是要捶他,刘嵘这时才是眉开眼笑地对着她笑道:“嘻嘻嘻嘻,哥哥刚才逗你的呢,我现在就开始讲,嗯,就讲一个《齐天大圣》的故事吧!齐天大圣孙悟空,听说过没有?”
阿史娜摇了摇头:“没有。”
刘嵘欣慰一笑,这西游记是明朝时才写出的故事,这西汉怎么会有呢?这里可算有一件事没有违背史实了。
“嗯,没听过那哥就讲给你听,说从前啊,有一座山,山上啊,唉吆!你别打我,你听我讲完嘛!山上住着一只石猴!嗯,对,是一只石猴,他不务正业,整天拉帮结派,企图与朝廷对抗,后来东窗事发,被判处五百年有期徒刑,直到有一天……”
刘嵘絮絮叨叨地讲着,阿史娜不时发出两声银铃般的笑声,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不知何时,阿史娜已经倒在刘嵘的怀中沉沉睡去。她长长的睫『毛』轻轻耷下,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面尽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刘嵘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倒在小小的行军床上,然后再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静静地坐在一边。
这笨笨的小丫头已经是自己的亲人了,但是她的哥哥明日却是要竭尽全力地与她的族人相拼杀。杀的越多,成就就越大,呵呵,这真是一件令人矛盾的事。讲起来,自己和阿史娜和伊莉雅之间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谁对谁错,或许自己如果是匈奴人的话,也会南下劫掠汉人吧。这可真是一个令人心烦的世界。
除非说汉匈真的成了一家,或者说光有汉人或光有匈奴人,否则这征战可能永远都不会停息。
刘嵘掀开帐篷走到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军营里的火头军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吃完了这一顿,就要全体出城杀匈奴人去了。刘嵘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大战在即,不是他该心软的时候,这里的人更是他的兄弟,这次对匈奴人的一战,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全力以赴!
早cao,吃饭,拆帐篷,拔营出城!刘嵘带领着五万汉帝国最勇猛善战的将士浩浩『荡』『荡』地出了长安城。
刘启站在城楼上为将士们洒酒壮行,在他看来,这一战是立威的一战!这一战是雪耻的一战!这一战关乎帝国今后的百年大运!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刘嵘将阿史娜带在身边,方出长安城门不久,就急急地要将她赶走。这小姑娘经过一晚上的感情培养,似乎对他还有些依恋,在bi他立下许多承诺之后,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刘嵘所带领的五万先锋军尽数是由步兵和弓兵组成,汉帝国的骑兵目前还金贵得很,再之后对匈奴人实施反包围的作战过程中,他们在大将军手里将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步兵阵盾在前,弓兵在后箭在弦上,一望无际的广袤原野上,汉匈两军几十万人相对列阵,宏大的场面让人不忍呼吸。
“我草原上的至尊之主,血脉正统的昆仑神之子,大单于,令你们汉军速速归降,奉上土地和财宝,大单于仁慈,饶你们不死,否则铁蹄踏过,片甲不留!”汉军阵前,一个匈奴使者策马过来,传达他们大单于的口谕。
“『射』死他!”刘嵘对着身边的卫青道。
卫青面『露』难『色』,道:“可是殿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可是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哪里有什么规矩可言?我这回正是要激怒这匈奴人,哪里还能跟他们礼貌客气?『射』!”
第六十三章自成瓮中鳖()
“喏!”卫青答应一声,箭搭在弦,只听“嗖”地一声,那阵前正按照外交辞令一丝不苟地背诵的匈奴使者闷哼一声,便是栽了下来。而后汉军军中箭矢齐发,那使者身边跟着的几骑,立刻连人带马都被数不清的箭镞穿在了一起。
“无耻!”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的匈奴军臣大单于愤怒地大喝一声。平日里两国冲突,匈奴人都是不宣而战,因而常常被汉人诟病,说自己蛮化未开之人,不懂规矩,不守礼仪,虽胜,不足为人所称道。但是,这回自己才学会这战前喊话的一套,怎地使臣还没将辞令背完,便是迅捷嗝屁了呢?
“南蛮!不守君子之道,不知礼义廉耻!可恨!可鄙!”军臣紧握着马鞭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几个亲兵愤恨道。他的夫人是文帝初年前去和亲的大汉公主,对这儒家学说颇有研究,军臣耳濡目染,渐渐地也变成了一个文化人儿。
“对面带兵的是谁?给我向大汉皇帝发函,严斥此人劣行!”
“禀大单于,对面汉军的统帅,据说正是当日平安县城中的守将,汉朝的太子殿下!”
“什么?”军臣闻言大吃一惊,然后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儿带血的破布,这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死得时候唯一留下来的一点痕迹,而他那活蹦『乱』跳,吃喝piao赌样样在行的宝贝儿子,之所以会变成这么一块儿破布,正是拜对面那天杀的狗崽子所赐。
军臣老单于仰天悲恸一声,举着那块破布摇摇指着对面汉军道:“众军听令!生擒主将者封王!斩其首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杀啊!”
“杀啊——”
如此战前动员言简意赅,却是鼓动xing十足,一个个膘肥体壮的匈奴战士,胯下骏马生风,腥红着眼睛,嘶吼着便是朝着刘嵘他们杀来。
刘嵘按照计划指挥部队层层抵抗,且战且退,后军变前军,阵盾锐士殿后,善『射』的材官厥张『射』其左右。匈奴人好不容易冲破一道防线,立马便是陷入刘嵘早已安排埋伏好了的另一道防线里面。汉军在匈奴铁骑的冲击之下,看起来明明是在溃败,可在大部拼命向后边逃窜的同时,又总会自后面反向而行杀出一队汉军死死地咬住追赶着的匈奴人。匈奴人猛冲狠杀,这队汉军方才支撑不住向后溃退,方才那似乎是夺路而逃的汉军之中,又总会又突然窜出整整齐齐的一队,拼命拦住追杀的匈奴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