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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缓应道:“楚、齐、魏皆为王国,若是待以诸侯之礼,只怕另生枝节。”
“周天子仍在,在下又是周人,若是按照王制,今人不说,我等必遭后人唾骂!”
“苏子,你看这样如何?”楼缓灵机一动,“我们既不按王制,也不按侯制。在下是说,比王制降半格,比诸侯间寻常会盟升半格!”
“嗯,此法可行。”苏秦沉思良久,应允,“这也有成例。楚早与周室并王,但在至周觐见时,行的却是臣礼,周室待楚,即以此制。不过,此事不宜张扬,我们只做不说。”
“在下明白。”
“还有盟辞。如何措辞,事关大局。”
“在下以为,由您主笔最是合适。”
“我这人,动嘴皮子可以,”苏秦苦笑一声,“捉笔弄墨实不在行。不过,在下倒是想到一人。由他主笔,或有惊喜。”
“谁?”
“屈原。”
“就是公子如身边的那个年轻后生?”
“正是。”
“他怎么能成?”楼缓摇头,“才十几岁,还是颗小青枣呢,如此重任,吓也吓晕他了。”
苏秦笑道:“青枣有青枣的味儿。”转对守在门外的飞刀邹,“邹兄,去楚国使馆,有请屈子!”
屈原应邀而至。
“在下……”屈原以为苏秦是在奚落自己,面红耳赤,“在下是急『性』子,回去后一宵未睡,方才拟出这份草稿,自觉不好,却又不好给他人审看,一大早就……就……就拿过来了。苏子若是觉得不妥,在下拿回去重写。”
得知是撰写盟辞,屈原惊诧之后,欣然受命。苏秦与他议至傍黑,将盟辞大要讲给他听。二人正在议论,飞刀邹禀报燕国副使公子哙求见。
“呵呵呵,”公子哙笑应道,“是子之将军发来的,说我祖公不顾老迈,亲来赴会,子之将军引军三万护驾,已经上路了。”
“屈子,”苏秦盯住屈原,“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尽可放开来写,不要太长,也不要面面俱到,能写出合纵要义就成。先拟个草稿,大家再来切磋。在下还有公务,不多陪了。”
到眼下为止,合纵的各项事务进展顺利。在楚王的带动下,列国君侯均以最高礼节、最大阵容参与纵亲,让苏秦受宠若惊。
“苏子放心,”屈原长揖,“平虽不才,必竭力而为。苏子留步,平告辞!”
得知是撰写盟辞,屈原惊诧之后,欣然受命。苏秦与他议至傍黑,将盟辞大要讲给他听。二人正在议论,飞刀邹禀报燕国副使公子哙求见。
苏秦送到台下,与他别过,携公子哙之手再上亭台,分宾主坐定。
公子哙笑道:“苏子请屈子来,是不是又想楚乐了?”
“还有盟辞。如何措辞,事关大局。”
苏秦脸上现出苦笑,长叹一声:“唉,即使想听,也没那份闲心哪!”将一只水杯推过去,“没茶了,只能请公子用水。”
公子哙接过杯子,轻啜一口。
“公子此来可有要事?”苏秦也端过水杯,啜一口,表情疲累。
公子哙从袖中『摸』出信函,双手呈上。
苏秦接过,扫一眼,放在几案上,缓缓说道:“是不是燕国出兵的快报?”
“呵呵呵,”公子哙笑应道,“是子之将军发来的,说我祖公不顾老迈,亲来赴会,子之将军引军三万护驾,已经上路了。”
“哦。”苏秦心不在焉地应一声,转头望着暮『色』中的潭水。
“苏子,”公子哙身子微微前倾,“您猜猜看,何人陪爷爷来了?”
“呵呵呵,”公子哙笑应道,“是子之将军发来的,说我祖公不顾老迈,亲来赴会,子之将军引军三万护驾,已经上路了。”
苏秦头依旧不抬:“何人?”
在惠王与苏秦谈心时,魏国三军逾十万众,包括庞涓的虎贲之师,分路开到河东,依庞涓指令屯扎于孟津、安邑附近,理由冠冕堂皇,保障列国君主的人身安全。
“在下的小祖母,姬夫人。”
“哦?”苏秦一震,扭过头,直盯公子哙,眼中现出亮光,但这亮光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公子哙细审苏秦,见他满脸阴郁,细想这些日来,苏秦一直心事重重,不由纳闷,小声问道:“苏子,您有心事?”
“消除纷争,实现天下和解。”公子哙顺口应道。
“是的。”苏秦点头。
“是何心事,可否告知在下?”
苏秦从潭水上收回目光,望向公子哙:“你且说说,我们为何合纵?”
“消除纷争,实现天下和解。”公子哙顺口应道。
这是苏秦挂在嘴边上的话,公子哙早已熟记于心了。
“此番会同,我们真的能够消除纷争,实现天下和解吗?”苏秦盯住他。
“当然能。”
“你为何有此信心?”
“因为……在这天底下,没有苏子做不成的事儿。”
苏秦显然没有料到公子哙会如此应答,愣怔一下,扑哧笑道:“你真的这么想?”
公子哙郑重点头。
“谢公子信任!”苏秦从几案下缓缓『摸』出四封快报,一字儿摆在几案上,从左至右,是楚、齐、韩、赵、燕五个信函。
公子哙看一会儿,仍旧不解:“苏子?”
“公子请看,”苏秦指着快报,“这些快报,报的无一不是军情。楚王亲来,引军八万;齐王亲来,引军五万;韩侯、赵侯亲来,各引军三万;还有你爷爷,引军两万;剩下大魏,在下这也得到消息,庞将军正在四处调兵遣将,磨刀霍霍。各路烟尘,都在朝着孟津滚哪!”
公子哙越发不解了:“这说明天下列国重视合纵呀!合纵旨在制秦,没有兵马,何以制秦呢?”
“是啊,”苏秦轻叹一声,重复,“是啊是啊,你说得对极了!没有兵马,何以制秦呢?可……这么多兵马聚在一处,怎能不起刀兵呢?你看看,此番会同,哪一家都是剑拔弩张!”
“起刀兵就起刀兵。”公子哙不假思索,“依我看,干脆借此机缘,将暴秦灭掉。灭掉暴秦,一劳永逸,天下不就永享太平了吗?”
“你呀,”苏秦连连摇头,苦笑一声,“看的只是表层。若是真的灭掉暴秦,天下可就更难太平了!”
公子哙大怔。
翌日晨起,苏秦正在允水岸边散步,屈原造访,说是盟誓拟好了。
苏秦吃一大惊,接过他呈送的竹简,连看数遍,细细品味,不可置信地盯视他。
“苏子?”屈原的心忐忑直跳,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你是个奇才。”苏秦将竹简又看一遍,“更是个急才,仅此一夜,竟就写出这般誓约,实令在下敬服!”
“在下……”屈原以为苏秦是在奚落自己,面红耳赤,“在下是急『性』子,回去后一宵未睡,方才拟出这份草稿,自觉不好,却又不好给他人审看,一大早就……就……就拿过来了。苏子若是觉得不妥,在下拿回去重写。”
“为什么要重写呢?”苏秦将竹简又看一遍,“如此美文,求还求不到呢。”
“苏子改得是,在下叹服!”
屈原眼睛瞪大。
“不过,也并不是完璧无瑕。”
“敬请苏子指正!”
苏秦指着中间两句:“请看这两句。”
屈原打眼一看,写的是:“肌肤润于锋镝,骸骨难入丘冢。”
苏秦接道:“六国纵亲,当整齐划一才是。此文通篇皆是四言,此处却是六言,变化虽有,却失齐整。就好比两军作战,对方未冲,自己先『乱』阵脚,不妥。可否改作‘肌肤润镝,骸不入冢’?”
“好!”屈原脱口而出。
“还有下面一句,‘鬼怒神斥,民怨沸腾’,可以改为‘鬼神震怒,民怨沸腾’。以‘震怒’对‘沸腾’,顺口不说,对仗也工整。盟誓是要念出来的,最好是朗朗上口。”
“苏子改得是,在下叹服!”
“该叹服的不是你屈子,而是我苏秦呀。”苏秦由衷赞道,“此文一夜而就,一气呵成,滴水不漏,朴实无华,外契天下大义,内含纵亲要旨,由首至尾,堪称是字字珠玑啊!”
“哦?”苏秦一震,扭过头,直盯公子哙,眼中现出亮光,但这亮光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谢苏子夸奖!”屈原腼腆地笑了。
最先到达安邑的是魏惠王。魏室重臣庞涓、惠施和朱威等,也都陪他来了,只留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