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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了片刻,一辆客车飞驰而过,王甲拔腿就追,高叫着停车。但客车迅速离去。王木跟上来,喘着气,“鞋带松了!等等我王甲。”蹲下来系鞋带,“早知道咱们就不穿这一身了……”突然两辆客车一前一后疾驰而来,眨眼间第一辆已到。
王甲长身而追,王木刚站起,想起牛仔包还在地上,弯腰拾起包,第一辆已去远。“快!”王甲在前追车,回头大喊着。喊声未落,已经跃上了那辆车。王木一侧头,第二辆刚好到身边,忙一跳,抓住车门。
“──阿木!”王甲从第一辆车探出头。
“村口见!”王木大喊,从车门缝中挤进去。
手持杀猪刀的人这才遥遥追来,赶到了刘庄募捐处。
十数条狼狗狂吠着迎向了看上去杀气腾腾奔来的人。刘庄人也毫不思索地纷纷拿起家伙,向奔来的“不怀好意者”迎去。
一片混乱。
看到王木也安全上车,后车的速度也风驰电擎般,王甲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
突然一怔。
──方才所见,这辆车似是已经载满了乘客。
──但车内却只有一个司机。
(就在他转身之前,还觉得车内拥挤不堪,而现在,却发现车里只有他一个乘客!)
座位上布满了灰尘,窗上的挡风玻璃都十分肮脏,有些已经碎裂不见。开车的司机穿着一身很脏的工作服,头顶只有几根很稀疏的头发。
司机回过头,吓了一跳般地看着王甲,又看看王甲。
“──只你一个人?不是二十多个都上车了?”
“二十多个?”王甲只觉得背后嘶嘶凉风直吹,不禁头皮有些发麻。
“哎!真是老眼昏花了。”司机转过头,“──这车上送去大修的。没票。想坐的话就坐,不想坐就下去,坐不坐?”
王甲肯定不想坐。可他刚想跳下车,王木所乘的那辆已经飞也似的超过了他的这辆,其速快得惊人。眨眼间已经甩下这辆车二三十米。
“坐。”王甲说。──也只好如此了。
“那就随便给俩钱吧。──总得买盒烟吧?”
王甲皱皱眉,“从这儿到王庄一般只要两块钱,你这车是空车,咋也得便宜点吧?”
“便宜?空车是不假,可空车不就是你的专车了?咋便宜?我本来想收你一盒红塔山的,不过你既然说便宜点了,两块就两块吧。”司机的理由居然也很充足。
王甲摸出五块钱。
“──没零的?”
“没。”
“我也没。”司机皱起眉头,“你再找找。”
“那就行个人情呗?来,抽支烟师傅。”
“不抽。”司机一拍头,抢过那张五块钱,摸出了一大把冥币,塞到王甲手中,“得!找你五千万,妈的,还倒贴了两块钱呢。”竟把在检查站前购买的冥币算成了钱。
看看手中的冥币,王甲哭笑不得。
赚颜庄人的三块钱,现在又分文不少地出去了。法术的运用,有时候也就这么巧合而可笑。
王木坐的这辆,人很多。车内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一个个谈论的话题都只有一个:出行不利,连连被宰。
“谁买票?”售票员艰难地挤来挤去。
王木摸出两块钱,“到王庄。”
“乱伸什么?手往哪儿伸呢?!”售票员打开了王木的手。王木这才发觉,自己的手伸得的确不是地方了点,距离某个部位近了点。
售票员已经挤到了其他的地方。
王木不喜欢贪小便宜,在买票方面更是这样。可是不知怎地,无论他的手怎么伸,售票员总是中邪了一样,接也不接,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甚至手伸到了售票员的手边,依然是不理不睬的,仿佛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木这个人一样。
王木不死心。仍要买票,。直到售票员在他对面停下,与他面面相对上四,售票员才看向他,笑容中居然有着说不出的暧昧,“──你还买票?”
王木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售票员,可是听了这话依然一阵飘飘然,他还没有答话,身后就传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手都伸了老半天拉,哪能不买票?我这个人哪,一向老实。”居然是身后的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在说话。说话中,已有一只手出现在王甲的胸前,揉捏着售票员的胸乳,笑嘻嘻地道:“买票,快点给票了。”售票员的脸上飞起一片红云,眸中却柔情似水地瞟着王木身后的那人,象是在瞟着王木,“老实?──见你的大头鬼去吧!”
──在他们的眼里,仿佛王木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般。
王木苦笑着,这能偏开头,佯做什么也不知道,并打消了买票的念头。
(但是,假如他知道这张票的价值时呢?还会不会买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日后的王木,必然会不惜一切地于此时买到车票。
(但是,即使时间真地能倒流,此时的王木,就能够买到车票吗?)
在这辆车上,他没有买票。下车时售票员也没有盘问他──就象是他从没有在这车上出现过一样。
当然,下车时王木也并没有注意到:
──这辆公交车的车门缝隙,其实只容许一只苍蝇挤进来。
──而他,并不是苍蝇。
※※※※※
去路已封。老大检测了石壁的厚度,至少也在三米以上。他们回到石室后,室内又出现了两个斜洞。
现在,不单是五名弟子个个都惊恐万分,连老大本人也毛骨悚然——假如这是种机关消息的话,当真是前所未见。
六个斜洞的正中石地上,突然陷落,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直径两米的大直洞。
七个洞的洞口处,都发出了沉闷如牛叫的哞哞长音。长音过后,六个洞消失了,只剩下他们所挖过的那个斜洞,但口径却扩大了足有一倍。森森的冷气,向外涌冒着。
“好象是……连环机关?”小铲紧张地望着师父。
老大缓缓点头,面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沉重。“是的。如果判断不错的话,它是‘移宫’机关的‘迷境’分支。机关中枢点应设在……”他沉吟片刻,突然失声道:
“——幽冥路!中枢点设在那里!我们早该把机关制动住!……快!但愿现在还不晚!”
从挖好的但被扩大的洞中连滑带滚地出现在六块首次遇到的石板处停下,五名弟子望向师父。
老大径直行向正中石板,探手于石板下摸索片刻,戴上铁指套,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会儿,从石板下方正中心处清理出一个细洞。
“大石杖。”
小铲递过去。老大接过石杖,换戴百宝绵手套,闭上眼睛,凭感觉精心地把石杖上的纹络与细洞上的纹络相对应,然后便如拧螺丝般地转动,按图钉式的按动,直至石杖完全进入细洞中,这才猛然向上一击杖头。
杖头也进去了。
沉寂只两秒,墓内忽然剧烈地颤动着,脚下的地面更是颤动得难以站稳。颤动之中,每块石板下的土地均在陷落。
“上车1”
老大当先跃上居中的石板。五名弟子毫不犹豫,各自跃上一块。
石板立刻向下降落,隆隆声不绝于耳,石板在降,石板下的土地也在下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止了陷落。
他们来到了一个新环境中。
——两丈见方的大石室,三面是石壁,一面大开着。阵阵的阴风,就从那面大开的所在涌来,撕下一层荧光抛下去,绿光飘飘而落,六人离开石板,向下探头而看,那之下竟然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他们的“幽灵车”却倏然间升了上去。
三、归去来兮
王木下车后,等了足有十多分,王甲才赶到。
两人向村子走去。田里没有耕作的人;村口的杂货铺前也没有长年扎堆聊天的人;进村后,各家的门前也没有闲坐的老头老太太;除了偶尔响起的鸡鸣狗吠外,王庄便似已成为个空庄。
这情形显然有些古怪。但这一天发生的事也太多了些,几经生死,他们也无暇对“古怪”进行探究。回到家里,两人取了铁锨、箩筐,向坟群上走去,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今天的经历。
快到坟群时,王铁嫂从田里走出。
“甲、木,你们回来啦?”
“回来啦。铁嫂。大哥他们呢?”王木打着招呼。
“去乡里说事儿了。”
“说事儿?”
“恩。咱王庄和刘庄打起来啦。……也没啥,刘庄的大赖动了咱庄的祖坟,你哥带人把他们打死了。这些天吧,大赖的亲戚们不依不饶的,天天打,都有死伤。——哟!看你们穿得象个新郎倌儿似的,相亲了?”
“啊,俺娘梦见俺爹说房子倒了、塌了、裂了。俺俩回来给坟上添点土。”
“啧啧……真灵验哪!这几天又是旱有是涝的,你们那是个新坟,坟头陷下去了。爷的坟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