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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了身份。自然还是要以上国公主的身份来待雷千琉。
而且有更重要的一点——她想要让雷千琉觉得她傲慢。
身为一国太子,性子自然骄傲得很。而且对这位雷国太子的性情,她也有所耳闻。所以这样粗鲁暴虐的人,应该是不喜欢傲慢的女子的。
可千万不要被他给瞧上了,不然自己的未来,可是苦不堪言。
但似乎……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雷千琉已经对她提起了兴致。
雷千琉见风北凝如此疏远,但却仍旧保持着得体的态度,便也不再纠缠什么。也得体地笑道:“好,公主路上小心。咱们后日未央宫宴再见。”
风北凝点点头,喊了声儿:“怡儿,走了。”
靠在大石狮子后头儿的风北怡,这才出来。
也不看雷千琉,继续保持着她的傲慢。其实她的心里,打得是和风北凝一样陆的算盘。都不想让雷千琉给瞧上。要让雷千琉觉得她傲慢惹人嫌。
不同的只是,她已经惹了雷千琉的嫌。只是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两人往北宫门走,都是心事重重的,仍旧谁也不说话。
风北依怡觉得,这一次的事儿,的确是她连累了风北凝,所以风北凝不说什么,她便也别再提起今天的事儿了吧。
风北凝则是想着,那雷国太子说的,“未央宫宴见”,明显是有深意的。
忧心忡忡地,只想着宁可让人觉得她太拿她自己当回事儿、太自作多情了,也不能大意冒险。
两人都有心事,脚步自然也就快了些。急匆匆地进了北宫门,往自己的宫里去了。
风北凝原本是想要回自己宫里的,但是半路却改变了主意。觉得这事儿片刻也耽搁不得,一定要尽快找母妃商量,把今天的事情如数告诉给母妃。或许还能赶在未央宫宴前,让母妃到父皇那边周旋一番,可别让她真的嫁给雷千琉。
雷千琉这一次是以娶妻为目的来风国的,而在风国中,她是两个公主里最正统、身份最尊贵的那一个。即便没有今天的事儿,她也是雷千琉此番求亲的不二人选吧?
更何况,再有了今天的相遇呢?
那雷千琉应该是个急性子,若是在未央宫宴上就提起,她该如何是好?难道还能在父皇和皇后都在场的时候,当场拒绝么?
原本皇后就看他们漪澜宫不顺眼,找着了机会,还不往死里害他们么?
一路急匆匆地到了漪澜宫,见了自己的母妃。一字儿不落地和自己的母妃说了今天在集市上的事儿。自然也包括风北怡对姬侍郎的心思。
皇贵妃听了自己女儿的这一番话,已是眉头紧锁……
原本她就担心,皇上有用女儿去和亲的意思,如今又有了这一番际遇,只怕那雷国太子,是真的看上凝儿了。
皱眉道:“好端端的,和她跑出宫去做什么?那是个不懂事儿的,你却也跟着她胡闹!”
风北凝知道母亲是担心她,因而面对母亲的责怪,就只是垂首听着,不敢解释分毫。
责怪了自己的女儿几句,皇贵妃的心里却也有些不落忍儿。语气更为和缓了些,道:“对这事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母亲就是拼了这条命去,也绝对不会让你远嫁到雷国那蛮夷之地去的。”
“女儿也不想让母亲太过为难,咱们只是防范着罢了。若父皇那边太过坚决……母妃千万不要为了女儿,而惹怒了父皇。”
皇贵妃笑道:“傻孩子,母妃哪有那么傻呢?行事自然是有分寸的。更何况如今母妃在你父皇那里,还是说得上话儿的。放心吧,就算你父皇心有不悦,也绝对不会责怪母妃。”
“刚刚李公公来传,说是你父皇今晚要到漪澜宫里用膳。刚刚你三哥进宫禀报了接待雷国太子的事儿,你三哥办事稳妥,一定让你父皇很满意。等下你父皇过来,想必心情儿也不错。母妃就趁着今晚和她说,你先回宫去,若是你父皇今晚留宿在漪澜宫,母妃便明天给你回话儿。若是你父皇今晚不留在这儿,你父皇一走,母妃就派人去传你。”
皇贵妃平平稳稳地安排着,尽量掩饰着自己眼中的、对女儿的担忧。
母亲就是自己的主心骨,什么事情和母亲说一说、有了母亲的承诺,风北凝的心里,就安定了大半。
瞧着时辰,父皇也快过来了,她若留在这里,难免会影响到母妃和父皇的谈话,因而起身告辞。
也是压下了自己眼中的担忧,不愿意让母妃看到。她担忧的,是怕母妃因为此事而惹着了父皇。
如今母妃虽然恩宠不衰,但这后宫中的美人儿,一茬接着一茬儿的,母妃到底是上了些年岁的,这恩宠,到底能维持多久呢,谁也说不准。
一入皇家,这一世,注定是与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安稳无缘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远嫁到雷国皇室去。
惟愿父皇还能些许念及着和母妃多年来的情意吧……
至于父皇对儿女的亲情,她是不奢望的。
平日里父皇虽也宠她,但却并不代表她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是她听话的时候,父皇当做一个可人疼的小猫小狗儿罢了。若是不听话,随时可以丢弃。
这高高沉沉的未央宫啊……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未央宫里所有的一切,都高不过、重不过这未央宫本身所代表的,巍峨的皇权。
第二百九十一章:伴君之慧
风北凝走后不多时,皇上便到了。皇贵妃面有愁容,听到皇上驾到,却也并未收敛,反而让脸上的这一番愁容更加重了几许。
垂首快步迎到漪澜宫院子里的正中,迎上了皇上,施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声音也是相当失落。
“爱妃,怎么身体不舒服么?”皇上低头问她。
皇上年过四十,却是体魄健朗,并未因常年养尊处优而现出贵族中年男子的肥胖富态来,也并不是那只瞧上一眼就能让人看出纵欲之相的昏君。而是眉清目明,王者之气被这一身的明黄色烘托着,刻在了骨子里、印在了面容上。
常年身处高位带来的这股子融入血脉里的威严,映在眼中的神态上,使人望而生畏。但若稍稍细细看去,他的眼神,也并非全然是沉冷威严,在这沉冷威严之下,有着仿若能看透一切的通透清明。
皇贵妃伴驾多年,对皇上的脾气自然是有些了解的。知道若是委婉了来说,找什么了大义的由头儿,未免显得有些虚假。皇上最讨厌的,就是后宫之人的虚与委蛇。
她之所以能在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恩宠不衰,就是因为在皇上面前,她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当然,这也只不过是让皇上看起来如此罢了。
在这后宫里,人人都敬着他、怕着他、盼着他,但却也人人都算计着他。愚蠢的女人,一旦做了什么算计,一眼便能让人看出来,有时候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便自此失了恩宠。而有的女人呢,自己想要的,最终都得到了,但却能落得一个“坦荡”的好名声。
在这后宫里,她虽说算不得最聪明的,但却从未因为什么事情惹恼过皇上。
皇上圣明,从不因一个女人行事太过稳妥而诟病她有城府。他是一个圣明的君王,所以并不排斥有城府的女人。他要的,只是这女人的城府别用来算计他。
所以但凡是自己想要提出什么要求,多数情况下,她都是直接说。
皇上这么问,沈瑶敏只是摇头笑笑,笑得相当苦涩勉强。
皇上便没再问什么,阔步进了屋,李忠贵自门口儿而止,在门口儿侍立着。沈瑶敏随着皇上进了漪澜宫正屋,遣退了宫里服侍的宫女儿。屋子里只剩下皇上和她自己的时候,沈瑶敏扑通跪在地上,叩首道:“臣妾斗胆,想要求陛下一件事儿。”
她特意遣散了服侍的人,皇上就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并未有什么意外,只是随意往里屋走,边说道:“你进来说话。”
沈瑶敏听命起身,跟着皇上到里屋寝房去。皇上在靠窗的摇椅上坐下,问道:“你要求朕什么事儿?”
皇贵妃再次跪地,叩首道:“臣妾不懂事,想求陛下体谅下臣妾的私心。臣妾也知道,求陛下体谅臣妾,便是臣妾自己不懂得体谅陛下。但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凝儿便如臣妾的心头之肉一般,臣妾真的不忍心让她嫁到那蛮荒之地去。”
皇上了然:“原来是和亲的事儿。朕还未亲眼见到雷国太子,这和亲一事,并没有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