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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乐队位于阵后,使用的是军号、战鼓、唢呐等中国乐器。从已经成型的阵势上看,这明显是受了西班牙方阵的影响。
与欧洲区别比较大的是,除了鸟铳、佛郎机和加农炮,脱胎自明军的绿营兵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无效火器,军阵也为适应这些火器做出了某些改变。
可能让很多人觉得颠覆,建州对学习欧洲先进军事技术其实很积极。精锐的建州步兵甚至能很快排出防骑兵空心方阵。
眼前的绿营兵当然没有八旗的素质,不过仅就眼前的静态军阵来说,模样倒是在了。因为旗号、军乐等指挥通信手段不同,武器技术水准也不在一个水平线,等会打起来才能显出两只军队之间的区别。
进入战场后,各营自己的少年鼓手和笛手接管了步点指挥,他们奏起《la vieille garde》,一种简洁、重低音明显的军乐,用于列队行进。
部队从狭窄的山口出来,战线越来越宽。步兵营横队行进速度并不快,呈纵队的登州兵和贵州兵迅速追上,登州兵在右翼展开,贵州兵向左翼展开。右翼有难以攀爬的鼓山,左翼有闽江,整个战线向右翼倾斜。
4百多名从各部挑选出来的轻装步兵走在最前面,拉开一道长长的散兵线。
第一线的四只部队,以杨羹卿的实力最弱,朗格曼将相对安全的左翼交给了他们,那里能得到海军舰炮掩护。
金士英登州兵的骨干在关宁、东江长期与建虏战斗,不敢说打八旗兵,比眼前的南方绿营战斗力肯定强。朗格曼将右翼放心地交给他们。
野战炮兵连的6门机动炮在线列步兵之后进入战场,能在炮声中保持平稳的马只有28匹,现在就是由这些马牵引着野战炮,跟随步兵前进。
战线越来越宽,两翼明军的阵型略显稀疏。登州兵的散兵大约是有些瞧不起对面的南方绿营,加速向前推进,整条战线形成右翼突出的态势,左翼则拖在后面。
好吧,又是由底比斯同性恋军团发明,后来腓特烈二世发扬的斜线战术。
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海战还是陆战,始终都是一个个火力与人命构成的方程组。在工业化之前,这些或是高阶或是低阶非线性微分方程组没有收敛的解,全靠主帅个人经验。
战术并没有太多意义。
斜线方阵也好,平行横队推行也罢,主力位于中央或是侧翼都没有推广的价值。作为主帅,牢记的始终是要让自己与敌军形成t字,用尽可能多的火力去迎接敌军尽可能少的火力。这一点上,海军与陆战是一样的。各种部队运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斜线战术为腓特烈二世在侧翼对敌军形成火力t字提供了可能,但这个战术的重点不是斜线,而是腓特烈本人对进攻、后撤时机的把握,对进攻、后撤发起线、停止线的确定,对预备队的控制,以及普鲁士陆军在射击和机动上的日常训练。
这些东西和名将经验之谈中充斥着随机事件,布朗运动,大多时候,甚至就连主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获胜。所以在工业化时代以前的东西方兵书,最后无一不是上升到虚无的哲学层面,试图用一些难以琢磨的名词概念和似是而非的逻辑去解读战争。这方面的典型大约就是《孙子兵法》。
对于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中国历史武将会战战绩第一人,岳飞对这个问题有清醒地认识。
炮声隆隆,守序站在可以俯瞰战场的高处,试着去理解并学习地面战争。
第30章 火绳枪的缺陷
敌军加农炮试射,实心弹砸下,同样形成跳弹。从炮口焰中可以清晰数出19门不同口径的大炮。他们有6门炮射击的方向是闽江,勉力向舰队显示存在感。
建州同样在标定射程范围,在面对陆军的方向,射程最远的一门炮打出了约800米的极限有效射程。绿营兵同样在用自己的重炮宣示战场控制范围。
守序将望远镜转到那门炮所在的方向,看见异常厚实的炮管与不成比例的炮口。粗糙的炮身上有明显的范缝,说明这门铁炮没有使用成本较高的整体铸造法,而是用了便于量产的块范法。
如果不在乎重量和废品率,用块范法铸炮并不难。中**队中所谓的攻铳,也就是攻城炮普遍采用这种铸造方法。身管寿命只有200多发,炸膛概率很大,通常打下一座坚城就可以扔掉了。
福建铸炮水平比不上北京和广东,在大陆大概排在第三位。这门仿制的神威大将军炮代表了福建本地最高的铸炮水平。从体积上粗略判断,这门大概8磅左右的铁炮,炮管重1。5吨以上,连上炮车超过2吨。以敌军现有的炮架,这种炮就不要指望在战场上机动了,安安心心躲在军营中吧。
朗格曼敬礼,“执政官,我该下去了。”
“去吧,小心一点。”
朗格曼转身,刚走了两步。
“卡尔,”守序叫住他,“不要再试图亲自率领冲锋。”
一丝微笑爬上陆军中校的嘴角,“好的,长官。”
山脚下有10匹可堪骑乘的战马,朗格曼跨上马背,和他的传令兵们赶赴前线。马背让一线指挥官获得超出步兵的视野,有利于他指挥战斗。
地面腾起的团团硝烟中,一列骑手经过行进的炮兵纵列,很快抵达步兵营身后。
大约是团长到一线激励了士气,炮兵中传来一阵欢呼,造成的结果是建州加快了火炮射速,一枚又一枚实心弹砸进地面,在数个方向划出属于它们的地盘。
朗格曼向两翼派出骑马传令兵,很快军鼓停止敲击,各营原地立定。是的,守序并不打算现在就进入绿营的火炮射程。
远远望去,江风扯动着属于陆军的本杜帝**旗,两座靛青色的方阵伫立在战场上,任凭敌军炮击,巍然不动。
野战炮兵解开挽马,6门加农炮在贵州兵、陆军、登州兵结合部放列,装满炮弹的木箱和火药桶按顺序摆放。
挽马撤回山口。3门12磅青铜炮已停止射击,与另外4门野战炮一起挂上牵引具。12磅炮实在太重,仅凭矮小的本地马拖不动,需要民夫推着炮轮前进。进入战场的民夫也背负了给炮兵输送的后续弹药。
对面的绿营兵仍不见有所动作,只是催促炮兵继续加快射速。敌军抬高炮口仰角,吊射的炮弹砸到战线后面,这样的入射角度能否形成跳弹完全看运气。敌军10多门加农炮轮流射击下,民夫队有人被炮弹砸中,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被砸成一摊碎肉。虽然倒霉的人并不多,但死状是凄惨的,差点惹出一场骚乱。
负责维持秩序的是台北警卫营,此次出战的骨干不是出自小袁营就是出自上海的明军,他们处理这种情况很是熟练,小袁营的兵当即掏出腰刀捅死几个乱跑的民夫,用血淋淋的手段维持了大致的队形。
守序相信他核心的两个营能顶着绿营兵的炮火向前推进,甚至夺下寨墙。但这样的兵太少了,每一个都很宝贵。他宁可选择一些欠缺线性战术时代战争美学的方法。
一枚炮弹砸进左翼贵州兵阵列中,血雾腾起,几条残肢飞到空中,差点动摇了贵州兵的阵型。
对面军旗飞舞,各种刺耳的乐器响起。绿营兵向前推进了,没有鼓点调节步频,没过多久整条战线就显得参差不齐。
一个骑马的传令兵从朗格曼身边离开,找到指挥警备营的王允纶。很快,大部分散布在战线后方民夫的丢下工具,双手抱头或蹲,或趴在地上。王允纶站到行进的12磅青铜炮一侧,警备营以他为中心开始集结。
已放列完毕的2门6磅炮,4门4磅炮在新的战位试射,简单校准诸元。
绿营兵进入500米的有效射程,6门炮打出比火绳枪快很多的射速。一枚枚炮弹击打在坚硬的地面上,弹起,飞入敌军阵中,打开相应位置的缺口。
绿营军阵面对野战炮的两处位置,很快被打凹了进去,战线随即被割裂为三段。
一团团硝烟在火炮放列位置腾起,遮蔽了一部分视野。守序将视线转向右翼,阵型突出的登州兵打响了他们携带的佛朗机和火绳枪,绿营兵也以类似的武器回应。两军位于第一线的士兵纷纷倒下。远远放炮放枪的阶段,暂时还看不出边军和内地兵的区别。
左翼贵州兵尚未与绿营发生接触,海军位于队尾的一艘通报舰冒着可能搁浅的危险,抵近江岸下锚。5门推出炮窗的4磅炮大约可以让位于绿营兵右翼的军将仔细考虑一下他的推进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