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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该怎么办?”跪了一天一夜,曲扶风心中的高傲与嚣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所有荣耀都是皇帝授予他的,若是没了皇帝的信任与宠爱,他什么都不是。
曲扶风终于慌了,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无措地看着怜贵妃。
比起曲扶风,怜贵妃则镇静许多。
“陛下此时正当用人之际,只要哥哥认错的态度诚恳,伏低,低到尘埃里,陛下会原谅你的。”
曲扶风点了点头:“妹妹,哥哥都听你的。”
第二日清晨,曲扶风整个人都跪得僵硬了,膝盖仿若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他却依旧一动不动。他的神智渐渐模糊,就在他要晕过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一个太监站到自己的面前。
“曲大人,陛下要见您呢。”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曲扶风心中一阵狂喜,站不起来,便跪着爬进了天宸宫。
皇帝接见曲扶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怜贵妃的永寿宫,怜妃听闻此消息也松了一口气。
“陛下,终究舍不下哥哥这枚棋子啊。”怜贵妃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天宸宫中。
皇帝见到曲扶风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本来恶劣到极点的心情好了一些。
曲扶风的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自己要他死,他便不能生。没有人能挑战他的位置。
曲扶风跪伏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敢说话。
过了很久,皇帝终于打破了难熬的平静:“曲爱卿快起来,这些太监也真是的,曲爱卿跪在外面,竟无一人来禀报!”
“罪臣有罪,当跪。”曲扶风道。
“罢了,朕还是念着爱卿的好的,爱卿快起来坐吧。”
皇帝一个眼神,太监连忙走了过去,将曲扶风扶了起来。曲扶风坐在椅子上,尚且心有余悸,觉得自己就在鬼门飘了一圈,终于回到了阳世。
“陛下,司天监大人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汇报。”太监汇报道。
“让他进来吧。”
很快的,司礼监便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曲扶风的时候,眼中露出愤恨的表情,一闪而逝,又连忙跪在了地上,朝着皇帝哭诉道:“陛下,您要为臣做主啊!”
“发生了何事?”
“求您赐婚于曲大人与小女吧,小女已经怀有曲大人的孩子了,若是不能嫁给曲大人,小女只能出家为尼了!”司天监哭诉道。
他的话就如同一声雷,在天宸宫炸裂开来。
皇帝的脸色猛地变了,竟有些狰狞,他突然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曲扶风的脸上。
“曲扶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曲氏亡路
皇帝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能用暴怒来形容的了。
曲扶风对他说过因为自己患有隐疾,所以无法生育。皇帝也派人去查过这件事,便发现曲扶风有妻妾十余人,但是未曾有孩子,似乎坐实了曲扶风的说法。
皇帝这才信任曲扶风,且全心全意的宠爱怜贵妃。
他没有想到的是,曲扶风居然敢在这件事上骗自己。
皇帝不由得想到自己百年之后,若是立怜贵妃的孩子为太子,那时新帝年幼,曲扶风便可以为所欲为了。皇帝此生最恨的是有人觊觎他的位置!
皇帝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在宫殿里走来走去,根本不顾及曲扶风的求饶声,而是冷冷道:“将曲扶风关入死牢。”
曲扶风被拖了下去。
“陛下,您将曲扶风杀了,那小女怎么办?”司天监依旧不依不挠道。
皇帝正在气头上,怒气冲冲地一挥衣袖:“那就出家为尼吧!”
当这个消息传到永寿宫的时候,怜贵妃当场便晕了过去。
若这件事是真的,那她曲氏一族是彻彻底底地完了。对方真的是太狠了,根本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就让她一败涂地了。
这件事确实太蹊跷了,一件一件的,就像是刻意在针对曲扶风一般。
皇帝盛怒之后,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派人去着重查了司天监之女怀孕之事。
会不会是这女子水性杨花,怀的是别人的孩子?
抑或是有人故意陷害曲扶风的?
只要曲扶风不育之事是真,皇帝便可以放过曲扶风。
“陛下,属下已经查清了。”隐贞跪在地上,回禀道。
皇帝的手放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如何?”
“曲扶风入京后,不仅流连于花街柳巷教坊司,还时常去拜访一些朝臣,与其家眷有染。司天监之女,闺阁中的女儿,知书达礼,而且,家教极严,除了曲扶风之外,她没有和任何男子有往来。除此之外,属下还查到,与曲扶风交往的女子中,并非司天监之女一个怀孕了,其余的,都选择了流掉孩子,息事宁人,免得坏了名声。”
皇帝听完,对曲扶风的最后一丝幻想都消失了。
“曲扶风真是个混蛋!”皇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
他这句话,也彻底结束了曲扶风的仕途,也结束了曲扶风的命。
曲扶风关入死牢后,未经刑部审判,就被悄悄处决了。
怜贵妃受的打击颇大,几乎将自己整日关在永寿宫中,甚至连皇帝的面都不见。
初时,皇帝还会去永寿宫看看,吃了两次闭门羹后,便不去永寿宫了,而是经常去淑妃处。
怜贵妃这般模样自然无法掌控后宫,后宫的掌控权便落在了太后手里。
梁城的某处酒楼包间里,坐着一对独特的组合。两个人,十**岁的女子和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顾水月和皇十二子齐典。
齐典养在淑妃处,淑妃无子,对于齐典十分宠爱,再加上皇帝逐渐宠爱淑妃,齐典的日子过得愈来愈好。如今在宫中,谁也不敢将他当做随便可以弄死的皇子了。
齐典穿着白色的锦袍,鼓着一张尚且带着稚气的脸,但是眼神却像是二三十岁的人的眼神一般,十分老成。
“顾姐姐,我很开心。”齐典猛地灌了一口茶,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我开心地晚上都睡不着觉。曲槿怜完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日。顾姐姐,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着这一日,我终于给娘亲报仇了。”
顾水月轻笑了一声:“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小小的孩子,经历多少苦难才走到这一日,他的心性何等坚定,这孩子,若是再大一些,若是皇帝对他倚重一些,绝对会成为公孙奕的一大劲敌。顾水月对这小少年其实也是有敬佩的。
“顾姐姐,谢谢你。”齐典发自内心道,“若是没有你,我的人生轨迹便会截然不同,要报仇,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了。”
“我们相识,本就是一种缘分。我帮你,也帮了我自己。今日起,我们的缘分便尽了,再见面时,便不再相识了。”顾水月交代道。
若是叫人知道了,那他们两人都会有危险。
“我知道。”齐典郑重地点了点头,他会将仇恨与恩情都埋在心底,等他有能力的时候,再来回报。
两人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齐典起身道:“顾姐姐,再见。”
“再见。”
齐典转身走出了包厢。
顾水月一人坐在包厢中喝着茶。
这世间的事便是这般变化莫测,荣辱变化太寻常了。
昔日里,王氏家族何等荣华,王丞相与晋王一起,乃是文官之首,有女在宫中为后,有外孙乃是太子,而今,皇后失宠,遁入空门,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再到曲氏一门,有怜贵妃得宠在前,西川刺史曲扶风也是皇帝宠臣,几日前,曲氏一门在朔云还是荣宠无双,今日却已经落到了尘埃里。
家族的更替,实则也是权力的更替。梁城乃是朔云京都,看似远离战争,平静安详,实则,争斗一直不曾停止过。
所谓帝王之道,就是要在这无休无止的争斗中寻找一处平衡的地方。
顾水月站在包厢的窗户旁,将整个梁城的风景尽收眼底。再过几月,这看似平静的城,又不知会发生何种变化了。
毕竟,风雨欲来。
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顾水月道。
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朝着顾水月道:“顾小姐,昔日清江河畔,登高远望,风景如画。”
店小二的话看似无头无脑,实际上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
顾水月便是那个有心人。
清江河是望月边城最大的河,顾天澜时常缠着厉宁一起去那里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