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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刘家最黑面、最难亲近的刘尚书,为了当值方便,带了个姨娘,并两个儿子居在京城。只刘夫人与两个女儿,留在与京城淄临的弘安府,照顾年迈的刘老夫人。
每逢沐休日,敬爱母亲的刘尚书,便会与儿子,回弘安府与家人相聚。
刘家老夫人早年丧夫,一介寡妇不知有几多艰难,才守住家业,把刘尚书这个独子拉扯大。
刘家人口简单,刘老夫人、刘夫人及刘家两位小姐,又都是好相处的性子,是以,岑二娘在弘安府一众世家贵亲里,最喜往刘家去。自然,也与刘夫人和刘家小姐们最为亲近。
岑二娘让疏影守在马车前,免得冲撞了刘夫人。她踩着小马凳儿,掀开马车的帘子进去,就看到温和关切地朝她微笑的刘夫人,以及见了她就急忙起身走向她的刘家两位小姐:刘二娘和刘三娘。
“二娘见过伯娘和两位姐姐。”岑二娘朝刘夫人福了福,被刘二娘、刘三娘扶起,拉着她坐到刘夫人跟前。
“好孩子,我与二娘、三娘在京城,收到母亲的来信,说是你家父亲被黜,之后你们一家又被逐出岑家,心里急得不行,便急急与二娘、三娘赶了回来。”
“先前,我们去核桃胡同,听你母亲说,你出来置办行仪了。我就想,待你置办好行仪,总要来镖局。弘安府也就弘威镖局能入眼,便与你那两个坐不住的姐姐,来这儿寻你。”
“可巧,我们刚到,就碰着了你!”刘夫人边说话,就瞧见岑二娘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她眼底淡淡的乌黑。便知,她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她心疼地伸手摸摸岑二娘的脸,“瞧你,怎么才半旬不见,就瘦成这样了!看你这脸色,憔悴成这样,可是有好些日子没睡过好觉了?”
“可不是!”一向心软良善的刘二娘,看到岑二娘便两眼泪汪汪,此刻再也忍不住,哭着把岑二娘抱到怀里:“可怜的二娘,瞧你这样儿,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一想到你被人欺负的日子里,我们竟都不在!这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二姐说得极是。”刘三娘握着岑二娘的手,也是极自责:“我们应该早些回来的!是我们来得迟了,让二娘你受苦了。”
说罢,她见岑二娘要辩说什么,伸手按住她的唇,“先别说话,听姐姐的。”
想起祖母信中所言那些个龌蹉事儿,刘三娘就觉得,岑家这书香世家的名头,真叫人恶心!那些长辈们,平日里一个比一个心善慈祥,可一到关键时刻,就翻脸无情,插刀比谁都狠!
听祖母信中说,二房陡然被赶出,让众人惊掉了眼球。她根本来不及为二房求情说项。还说,如今,二房就靠岑二娘一人支撑着。
她简直无法想象,年幼的二娘会有多艰辛!要照顾安慰生病卧床的父母幼弟,还要开解兄长,管御下仆。时不时,还得费心应付那些上门冷嘲热讽的“亲友”。
二娘也不过才虚岁十三,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就要应付那么多人和撑起偌大一个家!她一介贵女,背负着“不孝”的骂名,被亲祖父和岑家一干长辈们驱逐出族,骤然间由贵女变平民,名声被坏了个彻底,又有谁真心心疼宽慰过她呢!
不过一个倏忽间,刘三娘便想了许多。她越想越怜惜岑二娘,“好孩子,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了。”
“谁说不是呢!”刘夫人看着双目泛红,还憋着眼泪,不肯叫它落下的岑二娘,只觉心肝被人狠狠扯了一下,疼得不行,她一把推开闺女,把岑二娘揽到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摸她的头,“乖孩子,如今伯娘回来了,你放心哭出来吧,别憋着,自己难受,也叫伯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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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雇佣
岑二娘再也无法故作坚强,抱着怀抱和母亲一样温暖的刘夫人,也不顾不得守什么闺仪了,放声痛哭。
那令人心碎的震天哭声,听得马车里的邓嬷嬷、刘夫人、刘二娘和刘三娘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禁随她一起落泪。
而马车外的疏影,站得稍远些的玉墨和立柏,一颗心仿佛被那哭声揪来扯去,疼痛难忍,俱目中含水。
岑二娘那轻一阵重一阵的哭声,仿佛重锤,声声敲打在立柏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他藏在心底、捧在手心还唯恐摔着了的姑娘,该有多委屈,才会不顾仪态,哭成这样!
立柏双手握拳,青筋毕露,心里恨极了岑家那一竿子满口仁义道德、君子礼仪,实则却寡情无耻的人,满腔愤怒不知该向何处宣泄。
须臾后,马车里的哭声渐渐停歇。
立柏一颗心,却仍旧酸涩不已。兀自寻思着:他已托人看好了宅子和铺子,明日就去和东家商议,把它们定下来。将铺子送与妹子做陪嫁,宅子依旧放在他名下,也算他们兄妹两有了家。听说北征军在招新兵,不如去从军好了。
等击退北蛮子,立下军功,有了官权在手,才有资格替姑娘出气,才能更好地护着她。
眨眼间定下计划,立柏回过神,才发现掌心被他硬戳出几个紫红的月牙印痕。他将手松开,抹去眼角的泪光,重又恢复平静,转而思索着,该请哪些镖师,随岑二娘一家去淮州府。
立柏心想:玉墨常年随岑二爷出行在外,每次岑二爷进京赶考,都是他出面请的镖师护送,应该认识不少可靠的镖师,便微微低头,与他商量起来。
岑二娘哭过之后,心下大松,这才羞赧着从刘夫人怀中抬头,用手帕擦起哭花了的脸蛋来。
邓嬷嬷见她怎么擦,都没有擦去脸上的泪痕,趁着她和刘夫人、刘二娘、刘三娘凑在一起说话时,默默地打开水囊,倒出一些清水润湿了帕子,与岑二娘道:“岑二姑娘,用这帕子再擦擦脸罢,您脸上还有泪痕呢。”
岑二娘羞得红透了脸,谢过邓嬷嬷,双手接过帕子,重又擦起脸来。温柔的刘二娘见她怎么擦,都没擦到点儿,便抢过她手上的帕子,扶着她下巴,轻柔地与她擦脸。刘三娘则凑到岑二娘耳边,与她说起她们在京里的见闻来。
刘夫人见状,欣慰地颔首,轻声与邓嬷嬷道:“见她们姐妹还一如从前,我便心慰了。”
“我早与您说过,二小姐、三小姐是心善明理的,不会因岑二姑娘被出族,就瞧不起她,与她生疏。您实在不必担心这个。”邓嬷嬷是刘夫人的奶嬷嬷,又是管家和调教丫鬟的一把好手,颇得刘夫人信赖倚重,因此与她说起话来,就没那么多顾忌。
刘夫人道:“嬷嬷你也知道,我们身边围着的,大多都是些眉高眼低、看菜下碟的人。平时面上比谁都端得好看,内里却十分不堪。我们这样的人家,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几乎没有。我也是怕二娘、三娘见多了这样的人,被潜移默化,移了性、情。”
“有您这样的母亲言传身教,二小姐、三小姐绝不会变成那样眼皮子浅薄的人!”邓嬷嬷给刘夫人理理皱了的衣衫,提醒她:“夫人,您不是还给岑二姑娘备了银两么。”
“对了!”刘夫人这才想起,冲与刘二娘、刘三娘贴在一处说话的岑二娘道:“二娘,快到伯娘这儿来。伯娘有东西与你。”
岑二娘闻言连忙摆手:“不行!您和两位姐姐特地赶回来见我,待我仍旧如初,已是二娘的福份了。我不能再要您的东西!”
“为何不要?”刘三娘接过母亲手里的桃红色荷包,硬塞进岑二娘手中,故作恶声威胁她道:“快收下!你若不收,就是瞧不上我们,往后咱们也不必再相见了。”
“三娘所言有理。”刘二娘也道:“这是母亲的一番心意,你若不受,对得起一心为你的母亲和我们吗?再说,你们一家离了岑家,手里的庄园、店铺、宅院,都被岑家收回。一家子没了进项,家里大小又都病着,要怎么生活?”
“听话,把荷包收下。里面也没多少钱,就算我们借你的。往后你生活无忧了,大可把银两还给我们。”
“你二姐姐说得没错,收下吧。”刘夫人也劝岑二娘把荷包收下。
“伯娘,二姐姐、三姐姐……”岑二娘抹去眼角的泪珠儿,道:“我有银两。离家前,祖母给了我不少银子,足够我们一家花用的了。再说,从前我们二房也有些积蓄,离家时长辈们也没收回,都叫我们带走了。所以,我真的不缺银两。”
刘夫人和刘二娘、刘三娘见岑二娘不像是在说假话,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