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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克拉姆唯一非自主生成的人格,而是一次实验意外的产物。
就和那场灾难一样,他的出生和性格发展都让人措手不及。
金发少年怀里的海豚摆动尾巴,原来竟然是生物,艾娜好奇地看着它摇摆双鳍飞向塞亚,黑发青年说了声“丘比”,回应他撒娇的问候。
“克拉姆,你会谈好了吗?”伊恩友好地搭话。
“那种东西,三秒钟就搞定了。”拉非雷道,这也是事实。
他行了个弯腰的礼节,配合他稚气的容貌,说不出的古怪,连同他说话的口音都有一种怪异的腔调,每句话的开头都会重音,听上去像在吟唱诗歌,抑扬顿挫。
“伊恩,艾娜。”他说,漂亮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闪出细碎的光点,就像黄金洒落,渲染出瑰丽的辉煌,“我喜欢你们称呼我为亲王,亲王拉非雷?维因那提亚。”
“咦?”两人一怔。塞亚微微皱眉,放下逗弄海豚的手:“拉非雷,你的‘父皇’不是人格分裂,是人格异化。”
父、父皇!?艾娜和伊恩张大嘴。
难道是克拉姆的儿子?
“可是我出生的感觉就像人格分裂啊,简直像分娩一样。”少年抱怨了一声,靠近对方,绿眸闪现出妖娆的光彩,“你不喝我请你的咖啡吗?”
“我讨厌咖啡。”
艾娜露出惊讶之情,拉非雷瞥向她,低低一笑:“看,你的妹妹也不同意你如此拙劣的谎言。”
伊恩发觉他的情绪一有变化就体现在音质里,透出奢华的金属质感,如同一首变奏的华美乐章。
“滚远点。”塞亚拿起酒杯。拉非雷按住,在他的手指下,浮现出平纹细布的手套纹路,背面还有个赤红十字。艾娜和伊恩吃惊地低下头,他们之前没看到塞亚戴着这只手套。
他们僵持的双手,透露一丝凶险的意味,来自黑发青年的眼神,那只灰蓝的左眼里是冷凝的坚硬。
“这种东西。”金发少年一哂,“塞亚,你太小气了。”说着,摩挲了一下松开手。
艾娜也发现异常:克拉姆是向来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塞亚说,这少年的言行却处处流露出奇怪的挑衅。
又像是……挑逗。
他就这么瞪着他,亲王只觉整个世界都凝结了,凝结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他缓缓开口:“我会喝,拉非雷。”
拉非雷脸上闪过狼狈的色彩,这种斗败的感觉每次都是他自讨,又无法自抑。
“你没发觉你使用‘力量’都有这样的味道么?”拉非雷忽而皱皱鼻子,凑近闻了闻,眉头可爱地蹙起来,艾娜和伊恩这时才感到他身上有和克拉姆相同的气质。
被他一提醒,两人也闻到了,塞亚体内散发的一股异香,像是空旷的雪原,冷冷的,纯净而深沉,悠远而宁静,没有一丝繁华浮躁。
“我是酒精体质。”塞亚回了个让人下巴落地的答案,就仰头喝了大半杯苦艾酒,果然那香味没了。
“哼,‘父皇’怎么没有对你也研究一回?”拉非雷绽开恶劣的笑容。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身穿银白色的军服,两肩有着倒三角的卫官标志。
女军官向所有人行了个注目礼,来到拉非雷身侧,没有特别行礼,不过她站直的身子有着恭敬的意味,这就是星云帝国的“礼仪”。
“殿下。”她用臣民的习惯称呼金发少年,“我们必须启程了。”
启程?塞亚一愣,拉非雷不由分说地道:“让我再说两句话。”
“你想闹别扭离家出走吗?”塞亚无奈的口气显示,这不是第一次了。
“哦,父皇应该会告诉你,我要出使时钟城,也可以算是人质吧。”
塞亚拍桌而起,脸上完全失去血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至今为止好几个问题节点衔接了起来,构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可是,时钟城和星云领为什么会突然进入战争状态?
拉非雷扑哧一笑:“塞亚,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该不会为那个老巫婆担心吧。”
黑发青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果断坐下,拿起酒瓶痛饮:“我等着你变成一张皮被丢出来。”
果然…果然很可怕吗,乌拉拉那个女人。少年少女被接踵而来的事态变化搞得晕头转向,又为塞亚这句恐怖至极的断言骇呆了。
拉非雷亲昵地道:“塞亚,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很伤心哦。”
他很高兴,因为这个人对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是“克拉姆”。
虽然这样明确的态度有时又令他有点恼怒。
“我的自信给不了你一点好处,要带着这种壮大的浪漫去挑战女王陛下,你不如现在就死掉的好。”塞亚冷酷地道,顿了顿,用一种竭力平静的口吻道,“女王陛下的力量不是物理层面,在于人们都会跨越的那道心理界限:软弱、疯狂、愚昧、仇恨、嫉妒、迷惑、狭隘……连脑子都没有洗干净的你,就跑到一家没有执照的精神病医院,不是狂妄是什么。”
还是担心的吧,塞亚,才会说这么多。艾娜和伊恩,包括那位女军官都在心里道。
“所以很奇怪啊,乌拉拉是‘神’吗?”教皇的异形之子低低地笑,“所谓的报应,难道不是因为掌握在神手里才会被视为理所应当吗?”
塞亚默然。
拉非雷低下头,吻上他的唇,清晰的声线在他脑海里响起:『不用担心,疯狂这种东西,哪及得上爱深邃呢?』
你还是不明白,就算心灵上不会输,这世上还是有着摧毁一切心灵的纯粹“暴力”。
黑发青年闭上眼:“我不会同意你去!”
“……如果你能说服父皇的话。”有些意外他如此决然的反对,拉非雷直起腰,“我就停在蒲公英航道。”
走出两步,他转过头,绽开恶魔般的笑靥,用纯正的帝国语道:
“还有——不想我叫你母后大人,就先喝我的咖啡。”
亲王携着部下离去,众人看着那扇光亮的门扉一时失神,拉非雷的容貌气势都太过绚丽,给人脱离现实的梦幻感。
塞亚端起咖啡杯,尝到了依然温热的液体。
和那个笑容不同,咖啡的味道香醇又美味。
走在希欧琴的大街上,亲王忽而一笑。
“奇怪,只要我是克拉姆,就会爱上塞亚?依路安那——这可真像命运。”
旅馆里,艾娜立刻把兄长拉到了二楼客房。
“哥哥,他是克拉姆的儿子?”她必须搞清楚克拉姆有没有非婚生子。
“不,他也是克拉姆,只是出生方式比较特别,导致他对自己定位失常。”塞亚点起一根烟,从这个动作,少女看出他的心绪也失去了常态,“艾娜,伊恩,我出去一趟。”
表世界浩蓝澄净的大海永远拍打着悠远的节拍,领航灯塔释放着微弱又明亮的光辉,引领着过往的船只。
被夕阳染成玫瑰色的海岸上,站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仿佛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亿万年。
塞亚走近,天地像是在他身后连成苍茫一片,海与空都模糊了界限。
金发男子在阳光下侧过脸庞,那一瞬间,万里晴空,云淡风轻,只有眼神的交融带来内心澎湃的悸动。
恍若片刻未见,但时光已荏苒。
“克拉姆。”黑发青年低唤。
“塞亚。”教皇不意外恋人来质问,但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答。看出他的答案,塞亚重重一叹:“我离开都三百多年了,你们俩的关系还是没半点改善吗。”
如果拉非雷不是克拉姆本人,他们就是他见过最糟糕的父子。
“你知道,我从不反对自己的决定,但是我一直不同意拉非雷彻底脱离我的念头,直到他对我说,‘你用不着那么卖力修复,难道我们之间存在一丁点感情吗’?”
看得出这位“父皇”伤心透了,但心如铁石的青年一点不同情他,他关心的是更严峻的问题,没空理会万年幼稚父亲和大龄叛逆儿童。
“于是女王陛下只不过是你们一场家庭战争的炮灰?”
克拉姆清朗地笑起来:“不,塞亚,如果拉非雷盲目到这种地步,他就不是我了。虽然他实在是狂妄得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他低声加了一句。
“从某个角度,这也是一种进步。”塞亚挑眉,“但看来,是我成为你们父子争夺的战利品了?”
不是儿戏,不是玩笑,那就有必然要达成的目的,而他看不出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拉非雷那么势在必得。
克拉姆脸上划过的红晕,证实了他的判断。
“你们统统去死。”
“别这样嘛,塞亚。”克拉姆苦苦哀求,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