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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枫和卡夫卡醒来的地方就在靠近土坑的边沿处。是唐纳带人将他们拖上来的。据唐纳所说,他看见坑内有个口子把他们都吸了进去,便连忙带人冲下来。可是他们一到那坑洞的边上,又看到一只女人的手从泥土里露了出来。他们立即七手八脚就地挖起来,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被掩盖在土下的八角枫和卡夫卡。
八角枫问唐纳自己昏迷了多久。
唐纳回道:“我给你们叫了救护车,可是车还没到,你们自己就先醒了,算起来,最多不会超过1刻钟。”
只有一刻钟么?八角枫在心里默默念道。她知道,这一刻钟对于自己来说或许只是一段诡谲的数年经历,尤其是在混沌山的。可是对于卡夫卡来说,确是整整的一生,在那一生里,他到达了自己想要的顶峰。
在那样的结局之后重获新生,卡夫卡会仿若大梦初醒幡然醒悟,还是会一笑了之只当成大梦一场呢?八角枫很想知道,但是她也明白这个问题自己永远也不会问出口,因为真正的答案或许连卡夫卡自己都未能肯定。
第64章 第十六章 雨夜惊梦 (1)
第十六章雨夜惊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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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一过,本该结束的连绵阴雨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倒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罗山城内一片洪涝,市政部门下专门处理疏通下水道的工作人员每天皆忙碌于各个堵塞的渠道口,往往是西区方才处理完了,东区的电话又过来催。无穷无尽,仿佛永远没个尽头。
7月上旬,一场10级的台风擦着罗山城而过,虽然它没有进入城内,却将罗山城东区外,靠近丽姬亚山脉的几条公路边上的树木皆拦腰截断,有的甚至是直接被连根拔起。于是,进城的几条公路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树干,这使得许多要顺着这几条路进城的车子都被拦了下来。林业专门清障的部门工作效率低下,一连两日都还没有派出车辆人员来解决。于是被堵在路上的车子就越积越多,站在高处远远眺望,竟也见不着车队的尾巴。可怜的是被夹在中间的车辆,前进后退皆不是,只能坐在车里,耐着性子等下去。
卡夫卡往车子走去。天上正飘着蒙蒙细雨,他没有打伞,嫌碍事,任随风轻舞的雨滴在自己的头上。八角枫看见他那件浅色的T恤上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忽然多了起来,眼看就要连成一片。而卡夫卡的脚步也随之加快了,细细的雨水忽然斗大起来,卡夫卡上了车,一场暴雨立时倾盆而下。
“我问过了,清障车最早要明天上午9点钟才能来。”
“那我们现在什么打算?”八角枫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了。
“我们可以把车锁上。听说这里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店,到那儿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晚,明早再过来?”
八角枫赞同卡夫卡的提议。于是两人便下了车,打着车上唯一的一把伞往那家酒店走去。卡夫卡撑着伞,让其尽量靠向八角枫。当他们到达酒店之时,暴雨淋湿了卡夫卡的大半个肩膀。
卡夫卡所说的那个酒店背靠丽姬亚山脉,就在山脚下,凭着山上的好风光,酒店将自己定位成了专注于山上野炊、观光、打猎等旅游者的度假型酒店。从开张至今已有5年,但受了经济萧条的影响,它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几乎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谁料,几场暴雨台风挽救了这家酒店的老板。自路上那些车子越积越多之后,他们家的生意天天爆满。原来打折的牌子不见了踪影,促销优惠被勾抹去,一切恢复了原价。
酒店的前台礼貌地告诉八角枫和卡夫卡已经没有多余房间了。八角枫和卡夫卡只得失望地走出来。站在门外,那里还站着好几个与他们一样被拒绝的,也是被堵在路上的车主。
八角枫正下定决心回车里待上一夜,忽然听见身边的那些人叽叽喳喳起来,他们正用手往酒店身后的高处指指点点着什么。八角枫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在酒店之后,丽姬亚山脚上一处被茂密的枝叶掩盖着的幽暗之处,一块闪亮的牌子露了出来,上面写着“住宿”二字。那字闪着熠熠的红光,在暴雨狂风中,左右乱晃,隐约地能看见它身后有一个三四层的小楼伫立在那里。
酒店门口有一条路刚好与丽姬亚上山的路相汇,沿着它走上去,刚好能走到他们望见的那个挂住宿牌子的小楼处。八角枫和卡夫卡走在后面,另几个现一步发现小楼的车主们兴奋地快步走在他们前方。约莫十几分钟,他们便来到了那个小楼前。从外观上看,这是一座老派的建筑,古朴而雅致,岁月漫长的流逝不但没有让它显得破败,反倒愈加老成持重起来。
八角枫和卡夫卡到门口前时,方才那几位兴奋地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车主们早已先一步到达。八角枫远远望到前面那扇门开了,他们鱼贯而入。紧接着,门便被关上了。再打开时,便是卡夫卡扣门之后了。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屋内漆黑一片,八角枫顿时觉得有一股沉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中年女人说整栋楼只剩下一个房间,不过里面摆的是两张床。卡夫卡与八角枫只能作罢,毕竟这要比睡在车上的境况好很多。
于是,中年女人提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芯散发着淡淡的黄晕,在她上下楼梯、转过拐角处时左右摇曳着,仿若一团幽幽的鬼火指引着八角枫和卡夫卡走向他们的房间。一路上,中年女人都在抱怨着电力公司的效率,说是停电了许久也不见上门来维修。这样黑漆漆的道路要摔断了脖子就只能怪自己倒霉。
八角枫也记不得自己跟着这个女人转了多少个弯,终于在一条走廊的尽头来到了她和卡夫卡的那个房间。中年女人丢下钥匙,记录了两人身份便离开了。
八角枫走进房间,直通内室,她将窗帘全部拉开,让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顿时整个房间皆敞亮了。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进门的过道左手边是一个洗漱间,过道很短,三步就可走完。卡夫卡走在她之后,一进房门,他便走了进去。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出了过道,便是眼下这个摆了两张单人床的内室了。这两张单人床的床头位置有一个矮柜,八角枫走到它边上,坐在了靠里一边的床上。她觉得自己疲累至极,真想马上拥进被里睡上一觉。不知不觉中,她慵懒地往枕上一倚,整个身子歪倒下来。突然,她感到自己左脚跟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她连忙起身,从床缝往里看去,原来就在自己无意中碰到的那个角落,一个木质的四方形的八音盒不偏不倚地被卡在了其间。
八角枫打开盒盖,一个个骑旋转木马的小人从里面一一跃出,在她面前滚动起来,但没有声音。每个小人的脸上表情各异,或哭或笑,或懊恼或癫狂,或狰狞暴躁或龇牙奸笑。八角枫觉得这个东西有些诡异,便想将其关掉,又发现合不上。她好不容易在盒底找到了一个钥匙孔,又在一个旋转的小人里找到了一把插在背上的钥匙。钥匙正合匙孔,八角枫转了一圈,那些小人立即停止了旋转,一一退回盒底。八角枫关上盒盖。正当她想拔出钥匙时,一股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了她又将其转了一圈,她等了一会儿见其没有任何反应,便作罢将它搁在了床头的矮柜上。
就在这时,卡夫卡从洗漱间里走了出来,他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八角枫笑道:“我们的运气还不算最差,起码可以洗个热水澡。”
“有可能是他们的备用电吧。”八角枫站起了身,将八音盒的事情丢在了脑后,往洗漱间走去。她觉得自己又累又乏,希望早早睡去。一切的事情,等明早再想吧。在他们短假结束归来的路上,卡夫卡曾经给马丁爵士去过电话,告知他自己可能到达的日期。马丁爵士暗示卡夫卡回来后,恐怕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告诉他。
不知怎么的,八角枫觉得自己和卡夫卡正渐行渐远。她的心里有一种复杂地说不清楚的感受,不时地猛跳出来攥住她的心,让她窒息难受、气郁难平。她想起了夏枯草,她对自己的那段如同警钟一般的话语又从她的脑海里浮了出来。
八角枫和卡夫卡各自上床后,互道了声晚安便都很快地睡去了,沉沉地进入了梦想。就在两人的呼吸渐入平缓之时,床头柜上的四方八音盒的盖子蓦地自动翻开了,伴随着一阵荡荡悠悠、飘飘忽忽的手风琴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骑着旋转木马的小人一一升起,伴随着那吱呀呀的手风琴所演奏的音乐,旋转着,旋转着,每个小人的脸上皆生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