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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搭在外面的一件深蓝色牛仔外套是大敞着的,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紧身吊带背心,勾出削瘦的上半身,长发下纤细的脖颈若隐若现,露了锁骨,以及——傲人的事业线。
夏茜茜嘴角小幅度扯了扯,这女生看上似乎年纪比自己还小。
现在的小姑娘,发育……怎么都这么优秀
*
余晗见对面的人瞧过来,才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掩耳盗铃般低头抿了口酒,悄然将妒忌掩盖于眼睑之下。
夏茜茜瞧了两眼,偏头望着摆在自己面前蘸着汤汁的多宝鱼,伸筷子夹了一块,盛在白瓷碗里,无意识戳了两下,细腻软糯的鱼肉四分五裂。
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那女生眼里快要淬出冰渣的冷漠和几进实质化的敌意,倘若不是现在在场这么多人,她怀疑这女人会分分钟冲上来给自己一顿胖揍。
没由来的,“真正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老话倏地窜进脑海。
情敌?
夏茜茜忍不住抬眼瞅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谢煜。
这女生莫不是他的烂桃花吧?不过看这个态度,好像对那女生也不太热络嘛。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毕竟女人的妒忌心是不可估量的。
所谓逼急了兔子还会咬人呢。
夏茜茜心中思绪万千,九曲回肠,正试想着无数种可能性,面上却依旧镇定而平静。
她夹了一只白灼基围虾,刚要上手剥虾壳,指尖触碰到的温度却是颇为惊人,无奈她只夹着放嘴边吹了吹。
她是爱吃虾的,但碍于剥虾比较麻烦,吃饭吃到一半,手上沾得脏兮兮的,即使爱吃,平时一顿饭里也只剥两三只尝尝鲜便作罢。
夏茜茜动作笨拙,刚剥了一只,褪去虾壳,露出白嫩的虾肉,手上便沾了不少汁水。
她浑然不在意,蘸了点虾汁,塞嘴里。
虾肉细腻Q弹,一口下去满满的满足感。
她刚要伸筷子再夹一只,碗里却被人放了一颗去壳的虾尾,上边淋了一层酱汁,瞧上去亮晶晶的。
她遁着方向寻过去,谢煜手里拿着一只基围虾,动作娴熟的去掉虾头,将虾肉剥出来,最后连虾壳都是完完整整的。
只他修长细瘦的指尖沾了不少汁水,顺着虎口蔓延到掌心,偏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都是雅观斯文的。
赏心悦目。
一双应该弹钢琴的手,却在这为她剥虾肉。
夏茜茜抿了抿唇,眼角眉梢都染上些笑意,满足吃一口眼里的食物,才轻声道了声谢。
没一会功夫,她碗里便堆起一座小山。
桌上那一整盘基围虾,小半都在她碗里。
她嘴里塞得满当,还来不及咽下,含糊不清道:“够了够了,你自己吃吧。”
她急忙出声制止,一抬头才发觉,一桌子大半人都目光灼灼盯着谢煜给自己的小女朋友剥虾,无一不是带着暧昧旖旎的,仿佛在围观什么天下奇观。
夏茜茜:“……”现在这都什么情况。
她忙不迭低头,长睫软乎乎的颤着,筷子无意磕到碗沿,发出一声轻响,她挑了挑唇角的虾汁,声若蚊音接近气声:“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怎么都看着我们QAQ
跟猴戏似的。
谢煜闻言,手中动作微顿,眉心蹙起,眼梢一挑,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瞥向一干看戏的众人。
几个男生率先挪开目光,心虚的左顾右盼。
好不容易平时没个正行的小少爷也有亲自“伺候”人的时候,还不得多看两眼?
戚明煊有模有样的咳一声,出来打圆场:“赶紧吃啊,都多吃点,待会菜都凉了。”
夏茜茜埋头扒拉着碗里的东西,余光瞥见他抽了两张纸巾,松懒擦着手,才发觉刚才自己没擦手,这会儿指缝间都是黏糊糊的,极为不舒服。
她三下五除二的将碗里的虾肉吃完,抹了下嘴,才轻声朝身边的谢煜会意:“我去洗手间洗个手。”她顿了顿,又认真道:“马上回来。”
谢煜轻笑一声,淡淡嗯了声:“去吧。”
夏茜茜拉开身后的椅子,出门问了两个服务生,才找到洗手间的准确位置。
她倾身站在半人高的洗手台前,拉开开水阀,清水源源不断淋在掌心,顺着指尖淌下来。
她刚伸手压了两下洗手液,后面已经有人追上来。
是高跟鞋砸在大理石上的“哒哒”声,一声比一声响。
看到进来的余晗时,她才笑了笑。
早早猜到这妹子会坐不住跑出来,没想到她前脚出来,她后脚就跟上来了。
夏茜茜双手交错搓了搓,“找我有事?”
余晗拢了拢身上的牛仔外套,也不绕弯子,直入主题:“你和谢煜是什么关系?”
一副正妻捉奸的语气。
夏茜茜冲掉手上泡沫,透过墙面上的半身镜,丝毫不畏惧的对上站在她身后,余晗的眼睛,语调渐冷:“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关系。”
☆、第43章 四十三把98k
——“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关系。”
夏茜茜回答得坦荡,且毫不遮掩。
她并非什么信男善女; 虽不善于与人争吵; 但真正要欺负到自己头上的; 她也绝不会退让分毫。
对于眼前的余晗,她能清楚的嗅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也同为女人,同类之间是什么想法,她自然也能将其摸清一二。
危机面前,她也没什么好纹饰的。
把自己和谢煜的关系明明白白的摆开来看,才能做到真正的摆脱其中不必要的麻烦。
余晗抬手捋了捋长发; 贴着亮钻的指尖在灯光下微闪; 静默须臾; 也意识到刚才有些激动了; 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启唇道:“你和谢煜认识多久了?”
她语气平淡,与刚才凌厉的女人判若两人。
夏茜茜将手上多余的泡沫冲干净; 滤掉水渍; 放在烘干机下烘干; “三个月。”
从九月到十一月。
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多长。
余晗徒然笑起来; 清秀的脸上带着点笑意,似作挑衅:“我和他认识三年多了; 夏小姐。”
她吐词清晰,刻意将“三年”二字咬得极重。
三年光阴; 在她嘴里; 如什么视如珍宝的东西; 拿出来炫耀。
也确实有这个资本炫耀。
毕竟,在谢煜前十九年,这小半生里,夏茜茜都缺席了。
夏茜茜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正红色的口红来,沿着唇瓣慢慢晕开,气场顿时攀升了一大截,加上她身净身高也有169,虽然不算高,但加上脸上的中跟鞋,也走172开外。
她在面上下足了功夫,即便心里拿着针使劲戳小人,语调始终平静:“那又怎么呢?”她脚尖微旋,偏头望像眼前的余晗,轻声反驳着,陈述事实:“爱情是从来不分先来后到的。”
余晗脸上的表情僵硬,仿若被一语戳中痛脚。
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夏茜茜给激的,她语音发颤,“你根本不了解谢煜!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他抑郁时,是我把他带出……”
“你们在说什么?”
一道男声倏地插进来,余晗话说至一半,被他从中截断。
夏茜茜赫了一跳,下意识转头,谢煜双手环于胸前,慵懒倚在门口,无声无息的,也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他漫不经心掀起眼皮看着两人,准确的说,是在看余晗。
眸中清冷,如幽深寒潭,透着彻骨的寒意。
警告的意味明显。
似乎不希望余晗再提及那些陈年往事。
夏茜茜歪了歪脑袋,下一秒脱口而出:“你在这干嘛?这里是女厕所。”
她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女人的惊呼声,来人再三确认这里是女洗手间,才顶着一脸吃瘪的表情,低声骂了一声“变态”,匆匆走开。
谢煜被骂得一时发愣,随即嗤笑一声,有些自嘲:“你出去这么久没回来,我就出来找找。”他话音一顿,又淡声补充:“怕你迷路。”
夏茜茜抬眼看他,天花板灯光很亮,刺得她眼前一片青黑,她三步并两步上前,“走吧。”
他微微颔首,旋身准备一并离开。
余晗气急,却心有不甘,高声唤道:“煜哥,你……”
谢煜侧身,眼神睥睨,冷眼看她,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他说:“余晗,我们不熟。”
*
夏茜茜踩着脚下映着复杂花纹的酒红色地毯,每走出一步都几近无声,受气小媳妇似的信步跟在谢煜身后,沿着原路返回。
她想起刚才余晗说的——他之前抑郁。
所以,谢煜小时候有过类似心理上的疾病?
那她怎么从未听其他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