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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居然是甜甜的气泡果酒,理所当然地,里面并没有真正的酒精成分,很容易一口接一口地喝。司非克制地将杯子拿在手里把玩,回头一看,火星的夕阳美得惊心动魄,浓艳得宛如打翻了盛满暖色的调色盘,穿梭的人影映在幕墙上,墙内墙外的分界线消解不见,人成了鲜亮画布上单薄的黑灰剪影,每步都走在火星艳丽的云气上。
人群微微骚动。
司非漫不经心地回头,怔了怔。
苏夙夜军装笔挺,笑笑地和几个年轻军官从人群里穿出来,立即勾走了厅中大半的视线。
原本分散的人群倏地围拢,将苏夙夜一伙团团围住,其中尤以女伴为甚。
有那么一瞬,司非疑心对方准确无误地朝她这里看过来。
大约是错觉。
她低头笑了笑,默不作声地往大厅外走。
她并不想和对方打照面。又或者说,她不应该再和苏夙夜有更多的牵扯。
林登中心各处都有人零散结伴,司非绕了好几圈,才在上层楼梯转角与幕墙的夹角处驻足。旋转楼梯半隔开大厅的喧嚣,她面对幕墙外掺入冷色调的夕照,吸了口气,自嘲一笑:她已经无法习惯这样的场合,人一多就只想避开。
身后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司非警觉回头,脸上神情不觉变得柔和,声气却淡淡的:“您迷路了?”
“算是吧,”青年站在楼梯的阴影里,半边脸被夕照点亮,幽幽的双眸里两簇明亮的小火苗,随着他露出的笑容摇曳闪烁,“为了找您我几乎迷路了。”
见司非不答,他从睫毛下撩她一眼,十分委屈似地说:“您似乎不想见我。”
她忍不住想叹气,却紧紧将双唇抿紧,目光在对方肩头逡巡了一周,才慢吞吞说:“现在我该叫您苏中尉了。”
“少尉和中尉能有什么差别?”苏夙夜满不在乎地瞄了眼簇新的肩章,审视司非半晌,自顾自笑了:“看来黑鹰没有为难你。”
还有半句他没说出来,却昭然若揭:
--这太好了。
要在这样的注视下维持敬称的距离感很难。
司非靠着幕墙站得更直,打量楼梯另一侧的情状,逐客似地道:“有人在找你。”
“我不想见他们,烦。”苏夙夜一脸理所当然地坦白。
“全场的美人都恨不得围着你打转,你还嫌烦?”司非难得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嘲完缓缓从高脚杯中呷了口。
苏夙夜自然而然地辩驳:“哪里是全场了?”刻意停顿一下,他的声音里也噙了要溢出来的笑意,“这里不还有一位……巴不得把我撵走。”
司非到底没能绷住脸,垂眸稍稍勾了勾唇角。
“说真的,你看,”苏夙夜踱到她身边,透过台阶与墙面的三角空隙张了一眼,露出嘲弄的微笑,“刚才想要和我搭话的人三分之一是男性,他们大都想要把我当梯子,登上苏家这艘大船。还有三分之二是女性,她们又分为两部分,一小半是看中了我顶着的姓氏,一大半盯上的是我无比优良的基因。”
他将刻意加重“无比优良”四字的咬字,就差翻个白眼:“毕竟苏家这条船说翻就翻,还是优良基因一劳永逸。”
司非看了他一会儿,才重新转向透明幕墙:“说不定有哪个小姑娘是真心喜欢你。”
苏夙夜沉吟片刻,无比小心慎重地轻声问她:“你觉得真心喜欢这种事……在帝国、在我身上可能发生吗?”
这是个太大胆的问题,要问出来都需要偌大的勇气。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最后一丝晚霞为彼此的视野蒙上层朦胧而清亮的蓝紫色,吊顶的灯因为声浪轻颤,光摇影动,隐隐绰绰,飘忽的心绪随之若隐若现。
司非斟酌好的字句已经到了舌尖,却久久滞留。
她应该说:“这种事总会发生的。”
但不是现在,不是她。
最后出口的却是:
“我不知道。”( ;)
第47章'组队'
苏夙夜眸中闪烁,能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生生咽下去。他勾手从台阶上路过的侍者盘中捞了一只高脚杯,若无其事地与司非手中的碰了碰:“恭喜加入机甲编队。”
司非徐缓应道:“谢谢。”
“你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苏夙夜对无酒精起泡酒没什么兴趣,象征性喝了一口便将杯子拈在手指间转个不停,“说到做到,真是不可思议。”
这样的褒扬没能让司非有太大反应。经刚才心照不宣的一问一答,她的态度加倍收敛,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苏夙夜从军装大衣口袋里摸出件东西,两指拈住在司非眼前晃了晃。
定睛看去,原来是那条坠子。
“这是盖亚号的通行证,原本就该还给你。”司非没有去接。
“盖亚号的秘钥每天都换,这东西已经算不上通行证了。”苏夙夜沉吟片刻,戏谑地眨眨眼,“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司非禁不住想叹气,别过脸去婉拒:“这样不好。”
苏夙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冷不防说:“你似乎从来不主动借用别人的力量,甚至对此很抗拒,不管是我……还是别人。”他的眼睛里浮上星点善意的嘲讽,“你出生入死换来的东西,用别的途径很容易就能到手。”
比如提前批机甲测试时,姓石的少年凭借家中影响力轻而易举地就入选。
“我不擅长控制别人的情绪,”司非垂睫笑了,坦然说,“用魅力迷惑在位者、予取予求……我自知没这个能力。”
“迷惑在位者、予取予求……”苏夙夜低低念,“你低估自己了。”
潜台词埋得很浅:如果是她向他提出要求的话……
刚才那随着水晶灯光影动摇的心绪又回来了。
司非没立即回答,反而转过身看向幕墙外。太阳彻底地沉入了地平线后,火星城却一点点亮起来,星罗棋布的光影与稀薄大气外的星空交相辉映,宛如一面镜子内外的两重倒影。深蓝色的夜悄无声息地潜入建筑宁静的角落,司非的侧颜异常柔和。
她过了很久才出声:“我可以隐藏真实想法,却没办法伪造情绪。”
苏夙夜没能掩饰内心的动摇,久久凝视她,一言不发。
优美舒缓的乐声从大厅中悠悠飘来。今晚正式的社交活动开始了。
“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幸与您共舞?”苏夙夜叹了口气,转而一本正经地伸出手。
司非睨他一眼,唇角的微笑很克制:“在这里?不……”在对方有机会反驳前,她摇摇头:“我不跳舞的。”
不是不会跳舞,而是不跳舞。
苏夙夜没有坚持,反而自嘲说:“也好,我是个糟糕的舞伴。”他转而再次将叶片型的坠子送到她面前,耍赖似地要求:“那么至少收下它。”
司非和他匆匆对视须臾,息事宁人取过坠子。
“我该走了,”她逃避似地看向身上的制服,“再逗留会很奇怪。”
她说得没错,几个低军衔的士兵结伴走过,已经准备到火星城内气氛更松快的场所去继续庆祝。
“在机甲编队,祝你好运,”苏夙夜明显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补了半句,“尽量小心。”
他倒像是吃准了她总会冒险,也不强迫她改作风,只让她尽量留心。
司非不由有点想笑,却硬生生蹦出一句冷淡的道别:“我们之后还是尽量不要见面了,再见。”
苏夙夜好脾气地弯弯眼角,对她刻意堆出来的抗拒毫不介怀,只哄人似地答应:“嗯,尽量尽量。”他顿了顿,直到从她眉眼间找出了难以完全隐藏的笑意,才满意地向后一靠:“说不定下次见到你,你就已经是飞隼战队队员了。”
“承你吉言。”司非垂了头与青年擦肩而过。
她走得快,苏夙夜却没漏过她脸上的神情。
到底还是笑了。
一路走到确认对方看不见了,司非才抬手摸了摸脸,懊恼地咬住了下唇。
通过终端联系上接机的那位侍官,司非很快离开了林登中心。陈冬荣本人没有出现,他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