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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我徐家忍下这口气,徐家便是不得不忍。”石慧冷道,“不过日后朝亦武有什么天灾人祸,那也不要怨天尤人。”
“老夫人,您这是要挟吗?莫要忘了老夫人昨日亲自说的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可惜如今大晋朝的律法也要为朝氏的裙摆折腰,律法不平,人心自然不平。”
朝运心下一顿,暗道他这一时心软怕是要给朝家惹祸。原本只是朝亦武刺配岭南,可若是其中有什么失当,只怕会牵连宫中的皇后母子。至如今后悔也晚了,朝运与石慧、江府尹一道进宫见了皇帝。
三人进宫不仅见到了皇帝,还见到了安平长公主。起先皇帝没有自己开口,倒是安平出面说和,言说皇帝愿意许徐耀祖一个爵位作为弥补。不过,为了贺二皇子百啐之喜,希望对二皇子的舅舅朝亦武轻判。
“陛下,此事不妥!”江府尹正色道,“此乃京兆府之案,陛下身为天子实不该过问此等小案。且朝亦武拐带他人妻室,当街伤人,行为恶劣,决不可姑息纵容。”
“既是小案,朕为天子,为何不能亲自过问?”皇帝冷声道,“江府尹,朝家和徐家都是朕的至亲骨肉,同为一家人,一家人哪里没有磕磕碰碰的,难道也要京兆府来管?”
“朝徐两家虽同为国戚,却是异姓,何来一家人?且此案为承恩公老夫人亲自报案,自然当属京兆府管辖。”
“若老夫人肯撤诉呢?”皇帝顿了顿道,“朕问过太医了,外祖母神医妙手,表弟的伤养些日子还是能够康复的。大家都是亲戚,既然不是无可挽回,何不各退一步?”
“老身请问陛下,要徐家如何退?君在上,臣在下,陛下下旨,徐家莫说退一步,退千步也要退!”石慧冷声道。
“外祖母何必这般生气,表妹既然与朝亦武两情相悦,何不成全。两家成为亲家同归于好,待表弟伤好了,朕再赐封爵位于表弟以作补偿。至于阿武伤了表弟,确实鲁莽,朕就将他贬去阳武关如何?”
阳武关与西戎相接时有战事,皇帝这哪里是要徐家退一步,朝亦武几同于无罪。若是朝亦武争气,在阳武关戴罪立功,不说回京,怕是前途也稳当了。
“既然这是陛下的意思,徐家遵旨便是。只是阿祖性顽劣无功于朝廷,还请陛下收回此意。”
皇帝和朝运心下一松,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这么容易就接受了。皇帝笑道:“如此岂非是化干戈为玉帛,极好。朕亲自为阿武和表妹下一道赐婚旨意。”
“陛下若有几分顾念外家,便免了吧!这等吃里扒外的孙女,老身要不起。且奔者为妾,朝家愿意要,只管拿去。”石慧撩起衣摆,重重地行了大礼。
“外、外祖母,何故行此大礼?”皇帝失色道。
“陛下要徐家退,徐家也退了,只陛下为天子也万万没有强迫两家做亲的事情。臣妇告退!”不待皇帝叫起,石慧已经转身退出了大殿。若再留片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弑君。
江府尹本要强谏,只看到承恩公老夫人竟然这么认了,心下竟然生出几分戚戚。过去满朝文武都道徐家跋扈,可如今谁能比得朝家竟然能逼得太后娘家低头。
石慧一面出了大殿,却有长信宫的宫人守在殿外:“奴婢秋红奉太后之名请老夫人到长信宫小坐。”
“劳烦你转告太后,老身今日家事繁琐,多有不便,就不打扰太后了。”
“老夫人、老夫人……”秋红追了几步,却见承恩公老夫人走的飞快,眨眼就没了人影,只得回了长信宫。
“秋红,太后命你前去请承恩公老夫人,你如何独自回来?”王贵妃带着大皇子在园中遛弯,见秋红回来,开口问道。
“回娘娘,奴婢奉命在殿外等候老夫人。不知殿中发生何事,老夫人面带怒容出宫去了,却是片刻都不愿停留。”
王贵妃暗暗蹙眉,她住在长信宫与这位承恩公老夫人算是熟稔。若说最初只是为了讨好太后多加奉承,后面却多了几分真心。这位老夫人睿智清明,只王贵妃看人极准,老夫人表面上慈和问候,内中是个极有脾气之人。
朝亦武当街重伤丞相公子的事情,今早才随着朝夫人进宫求见皇后传进宫里。太后担忧侄儿伤势才让秋红去请承恩公老夫人过来。可看模样,显然陛下做了什么惹得老夫人竟连太后也不愿见了。
太后与承恩公老夫人感情甚笃,对娘家的侄子侄女非常疼爱。皇帝又是太后的亲儿,若是陛下薄待了徐家,最为难的怕是太后了。
王贵妃弯腰拿帕子给儿子擦了擦汗:“照儿可是走累了,我们进去给皇祖母请安好不好?”
“奶——奶——”
“对,是奶奶,皇祖母就是照儿的奶奶。”王贵妃抱着儿子随秋红往正殿而去。
石慧出了皇宫,回到府上,就见何氏守在门内:“娘,京兆府的人将素华送了回来,说陛下让你和大将军、江大人进宫。陛下可说了什么,莫非陛下要亲自惩治朝亦武?”
“陛下如今眼中只有朝氏,哪里还记得徐家亦是他的外家。是啊,徐家只是外家,朝氏如今却是他的内人。”石慧冷哼道。
“娘,难道阿祖就白伤了吗?”何氏气恼道,“这时候,老爷也不知道出城去做什么了,一夜未归,连个传话的都没有。不行,我这就去找我爹,让我爹想办法。”
“何老大人已经告退,就不要将他牵扯进来。此事,老身自有主张。”石慧道,“还有徐素华送回来做什么丢出去。奔者为妾,此等女子,我徐家容不下。”
“娘正要将人赶出去?”
“丢哪里都好,她死在外面,也莫要来找老身。”
不说何氏本就对徐素华恨之入骨,如今又是老夫人发话,自是令人将徐素华赶了出去。徐素华初时徘徊门外不愿离开,可石慧让人告诉他朝亦武已经改判贬阳武关,她便自己离开了。
“娘,难道日后真的就不管阿素了?”徐素华离开,何氏又有些不安。徐家就那么几个孩子,老太太惯是疼爱孩子,这般将人赶出去,怕是日后要后悔。
“管什么管,心大了,哪里是我们能管的。”石慧揉了揉额头,“将李家送来的聘礼,还有本来准备给徐素华的嫁妆银子拢一拢。这门婚事成不了,到底是错在咱们家,不能再对不住李家了。”
“儿媳明白了!”
徐楷士到了傍晚才回府,石慧问他办得事情,知是皇帝临时指派。石慧便明白果然是朝氏在背后调开徐楷士,方便徐素华和朝亦武私奔。除了朝氏,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能量。
只朝氏在事前有没有告之皇帝真相?若是没有告之,以皇帝的气量怕是已经对朝氏埋下怀疑的种子。若是皇帝知晓,却纵容此事,那么皇帝想做什么?
朝氏处处以“真爱”为先,皇帝可不是。皇帝若知实情,顺势而为,背后必然有所谋。若是说皇帝不知实情,却一次两次顺着朝氏的心思,那可是昏君所为啊。
徐耀祖在旁人眼中只是一个小纨绔,碍不着谁,且徐耀祖碰上私奔的两人乃是意外。徐素华和朝亦武私奔对皇帝有什么好处,只是当徐家丢脸?
第766章 皇亲国戚(十三)
“娘,阿祖的事情,我们真要忍下这口气?”徐楷士跪在石慧面前有些不甘心道。
这两年他听从母亲的话,一点点交出手上的权利,行事低调克制,以为皇帝外甥多少会顾念旧情。没想到甥舅一场,竟然还比不得那个后来者居上的朝家。
皇帝只说朝家的忠心,如何就不想一想他这个舅舅为他做的。当年若不是徐家坚定的站在太后母子身边,四处笼络勋贵大臣,皇帝九岁稚龄,难道真的那么容易就能躺赢?
回想起来前些年他行事是嚣张无忌了些,可也不曾驳过皇帝的颜面,更从未想过谋逆之事。想前朝末帝少年登基是什么结局?顾命大臣最后成了窃国之贼,末帝被逼着下了禅位圣旨,也没能保住性命,被人在寝宫之中活活闷死。
石慧磨蹭着手上的佛珠没有开口,原主信佛,总是随手握着一串佛珠,石慧刚开始不想旁人疑心就随手戴着,戴久了便也习惯了些。
皇帝这些年私德算不得好,女色上更是糊涂的紧,不过在朝事上倒是没有出过什么大错,还算清明,只是今日这事做得就过了。君王无家事唯有国事,可国事却不能做家事。为了给小舅子免罪,扰乱衙门断案,还随意许出朝廷的爵位弥补受害者,简直是不知所谓。
徐家没有人适合那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