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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客气了,里面请。”叶神医倒是不扭捏,“可需老夫回避?”
盛崖余本是体弱,他多年前内腑受了重伤,始终不得痊愈。如今风邪入体,高烧不退,若是无稳妥之法,叶神医少不得下一记猛药,又怕他体弱承受不住,故此自己只有五六分把握。
盛崖余自出事后,便是叶神医救治调理。医者父母心,他看着这个孩子如何在那几不可活命的情况下凭着意志力活下来。若是无法自是要赌一场,可是想到了之前方愚所用之药的神奇,也顾不得什么门户之见,与诸葛先生商议派人去百草药堂求药。
“很是不必!”石慧以内力驱走身上寒气,又让人送了水过来,净手方入内,见了房中许多炭盆,便道,“屋中火气太大,将炭盆撤去一半。”
“他内里虚寒,屋中火气太大,无益于祛除湿寒之气,我亦知晓,只是这孩子身体太弱,更怕再受了寒气。”叶神医解释道。
“将炭盆撤到外室,外室门窗打开通风,如此新鲜空气流入过了外室亦不会过寒。”
叶神医虽然医术精湛,只这时的人只晓得屋中闷不闷,呼吸是否顺畅,炭盆太多会有火毒,却不知空气、氧气和一氧化碳这些东西。叶神医听她说什么新鲜空气只觉得新奇,想着便是不妥,一时半会也无妨,便让人招办了。
石慧上前切脉,之间那孩子小小一张脸埋在锦被之中,说不出的羸弱。脸色潮红,看着颇为不适,却眉头紧皱,昏睡中亦不肯溢出一声呻吟。
这时代普通大夫可没有什么抗生素之类,一场风寒就能要人性命。叶神医医术已是极好,治疗一般风寒重疾自是无妨,可盛崖余不仅是风邪入体,原本就是五脏内腑皆有旧疾。这风邪之气引动旧疾,自是凶险万分。
石慧切了脉,令在外室的顾惜朝开了药箱,致使他拿了那些药,又令人送了温水进来。顾惜朝洗了手,依言取了药递进内室。
顾惜朝开药箱也没有避着别人,诸葛先生见了那药箱却与一般大夫大为不同,药箱分成四格,一格摆着许多贴了标签的瓷瓶儿,一格放着诸如纱布酒瓶之类的东西,又一格是膏药以及一包包包好的东西,最上面一层却是许多刀具针剪子等物。这些刀具样式各异,非常精巧,刀身光亮,诸葛先生见识极广,亦想不通什么人能够打造出这样的东西。
“叶神医,我的药可退高热,止炎症,只是这孩子身体羸弱,若是不能及时祛除体内寒湿之气,只怕少不得缠绵病榻月余。”石慧顿了顿道,“我欲以内力为他祛除体内湿寒之气,少不得请叶神医守着。”
“诸葛兄也想过以内力为崖余祛除寒气,只是崖余之旧疾,六脉不通,怕是承受不住。”叶神医担心道。
“无妨,我修习之内力与诸葛先生不同。”
叶神医见她有把握,当也不会拿诸葛先生的爱徒冒险,自是应了,亲自守在门口。石慧将那孩子从锦被中抱出来,才发现他双腿齐膝没去,竟是失去了腿的。
“崖余被诸葛先生救回,双腿已经被凶徒虐残,小腿骨皆以粉碎,血肉腐烂,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只好截去了他的一双小腿。”叶神医见石慧手落在盛崖余断腿出,不由叹道。
“世间恶徒,杀人放火连孩童都不肯放过,已是极恶,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如此存心残虐一个幼童,何其变态。”石慧不过生了几分怜悯之心,不想不久之后却亦遇上这群凶徒,可惜当时不能将些恶人尽数诛杀。
因着盛崖余体弱,筋脉受损,受不得许多内力入体,石慧干脆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他体内阴寒之气引到自己身上,再以内力逼出。叶神医虽然只略学了一些武功,但见石慧脸上冷汗落下,也明白这法子并非她说的那般简单。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不知是药效作用,还是体内阴寒之气依旧祛除,盛崖余的体温依旧恢复如常。石慧又让人送了热水化了一枚丹丸,亲自于他擦拭身体,令人进来换了衣服,褥子。
“记得让人多喂些温水,我在给他配几日药,当无碍了。”石慧起身道。
叶神医过去又把了脉,放心地点了点头,抚须道:“常听方兄提及夫人医术高明,今日一见倒觉得方兄委实说的谦虚了些。夫人之医术当得华佗在世了。”
石慧却知她有今日之成就全因自己一番奇遇,若是一般环境下,莫说叶神医,只怕还不如方愚:“叶神医过奖了,不过境遇之故罢了。”
请了诸葛先生师徒进来看过盛崖余已经无碍,诸葛先生虽然无甚表情,但是石慧却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放松,显然对这个小弟子颇为疼爱。
铁手和追命两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师兄弟三人年龄相距甚远,排行却刚好与年龄相反,却颇有情义,可见诸葛先生也颇为善于教导弟子。
石慧留下了药丸,又令提笔写了一张方子交给诸葛先生:“我有一方或可治小公子旧疾,只有几味药材手上没有,若是诸葛先生不妨试试能否找到。”
“夫人可是说,我大师兄的肺腑旧伤或可痊愈?”铁手有些激动道。
石慧点头道:“不说完全痊愈,但或可助他修复受损内腑八九成,重续筋脉,习内力。”
追命拍了拍头道:“之前夫人将胎中带来的旧疾去了大半,我竟没有想到或许能够救大师兄。”
诸葛先生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上面有几味药材正好宫中有,我与官家开口,相来官家还是能允的。”
皇帝耽于逸乐虽然听不得诸葛先生谏言,可是他也知道诸葛先生才是关键时刻能够保其性命的。诸葛先生讨些药材,只需不阻他风花雪月还是不会推辞的。
叶神医凑到诸葛先生身边,微微一笑笑道:“巧的很,最后这两味药我府上正好有,待我回府让人送过来。”
“只是如此,还差了大半,且看药名见也不曾见过听过。”铁手颔首道。
“这其中几味并不常见,待我回去将之画出,并注了可能出现之处,如何保存,让惜朝送过来。你们时常在外奔走,若是有幸,或能寻到也未可知。”
“如此,就劳烦夫人费心了!”
诸葛先生亲自送了石慧母子出院子,又令铁手送他们回府。石慧推拒了一番,铁手依旧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待铁手送了人回到盛崖余院中,却见盛崖余已经醒了。追命捧着一个水杯,催着靠在软枕上盛崖余吃药喝水。盛崖余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却不似之前那般高烧潮红。
“追命,方才我送顾夫人出门,她说让你四九日前一晚去顾府小住。”
“四九日前一晚去顾府小住?”追命摸了摸头,“为什么?”
“我没问,许是什么事要你帮忙吧!顾夫人在西北救过你的性命,今日又救了大师兄,她要你过去,总不是要命的事。”
追命摸了摸下巴道:“四九日就是后天,岂非明日晚上要我过去?只是怕年下不太平,世叔有任务派下。”
“稍候我去和世叔说一声,若是有事由我去便是了。顾夫人有恩于我们师兄弟,但有吩咐万不可推拒。”铁手又看向盛崖余道,“大师兄现下觉得如何?”
“略有些疲惫,只是身体却前所未有的放松,暖暖的很是舒服。”盛崖余道。
自他受伤以来,身上就少有热乎气,到了冬天体温一向低得可怕。初入神侯府,到了冬日,那两位师兄都会轮流将他抱在怀里歇息,免得脆弱的小师弟冻死了,这才熬过了第一个年头。
“二师兄方才送顾伯母出去,我听到叶神医与世叔说,因大师兄的身体受不得他人内力冲击,顾伯母竟然将大师兄体内的寒邪之气引到了自己身上。”
“莫怪我身上这会儿暖暖的。”盛崖余低语道。
他病中昏睡,其实感觉不是很真切,只觉得自己先是做了个噩梦,然后梦到了母亲。自家中出事后,他也时常梦到父母亲人,只是大多是他们惨死的样子。今日那个梦却不是噩梦,他梦到了出事前的母亲,母亲将小小的他抱在怀里,与他细细说话,为他拂汗……
因着石慧留下的那张单子上许多药尚没有找到,铁手和追命都没有和他说起或许能够让他的身体好起来,甚至习武的事情。盛崖余吃了药自觉好了许多,催着两个师弟去休息。
只是铁手和追命都不放心,最后商议一番,由铁手睡了榻上,追命自回去了。盛崖余说不过去两个师弟,晚上喝了一碗粥,便睡下了。
次日一早,顾惜朝便来了诸葛神侯府上,一是探视盛崖余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