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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的财宝,我可是会不择手段的。”他一边威胁,一边又从随身带着的布袋中取出锤头,和一样锯齿围边的双层铁圈。
“那是什么?”若湖问江瑕。
司马洪昌用锤头将打开的铁圈敲进泥地,“捕兽夹。”江瑕答。
“什么?!”若湖吓一跳,“捕兽夹?”
“走吧。”我赶紧拉过若湖和江瑕,“还是走吧……”这次我站中间,三人一同抬脚,互看了一眼,开始数:“一、二、三、四……”
三刻之后。
“……两千四百零七、两千四百零八、两千四百零九、两千四百一十!”欢呼,“终于到了!”
我抬眼,便笑不出来了。眼前所见,是一面荒草丛生的山头,草的颜色发黄,土的颜色发黑,周围三三两两插着经幡一般的旗帜,上面是并不常见的符咒。
“你说的,”江瑕看向我,“这里有宝藏?”
“我说的,到处走走看,可能有宝藏——等等,你看那里!”
江瑕顺我指的方向去看,山头下方五丈之处,三个蓝衣道袍的人站在一起,其中两个相互推搡,似为了什么事在争吵。
“你还有闲心管人家?”江瑕回过头,似乎觉得我好管闲事并不是好现象。
然而,当晚寻宝的人重新聚到恶人谷议事厅,一条消息传来:昆仑派大师兄紫阳道人身故。
☆、第二十六章
昆仑派大师兄紫阳道人死了。
地狱夫人走到众人面前逐一盘问,结果却是招来昆仑三师兄紫明道人的质问:“你说这恶人谷五雷坡常年无人涉足,如今我师兄死了,是不是代表,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这话是从何说起哟?”娘娘书生走上前来一旁插口,“令师兄死了,只能说,凶手是在你我之间。”
“你的意思是,我们杀了自己的师兄再嫁祸于你们?!”紫明道人的脸,已经气得变了形状。
“三师兄。”紫光师弟想要上前规劝。
“你闭嘴!”却被紫明道人一声喝了回去。
“与其在此处狂躁,”江瑕道,“不如省点力气听我来问你,今日未时五雷坡底,你们昆仑三剑为何事起了争执?”
“你?!”紫光道人立时白了脸,“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江瑕指向自己的眼睛,又指向我与若湖,“三双眼睛看到的。”
相较于师弟的无措,紫明道人就显得沉稳许多,“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今日我们师兄弟三人寻宝,意见相左,起了分歧,如此而已。”
“那后来呢?”
“后来,大家各持己见,便决定分头行事,约定两个时辰后碰头,然而时限已过不见师兄,我与师弟便分头寻找,遍寻五雷坡之后,想不到找到的,竟会是一具死尸。”
“哦?”江瑕问,“是你找到的死尸吗,在哪里找到的?”
“不是他找到的。”快手空空儿也从人中走出,“一个时辰前,我回五雷塔想再找点线索,便看到紫阳道长……他人倒在了石碑边上,身体还是温的。”
“刚死的?”江瑕问,皱眉沉吟。
“尸体现在在哪?”我问。
“还在五雷塔的石碑旁。”
“这么说,一个时辰前,”地狱夫人看了一眼满屋之人,“你们人都在哪里?”
“荆姑娘,”娘娘书生走上前一步,“你忘了,人家那时正在你身侧呢。”
“没问你!”地狱夫人吼了一声。
天吃星最先站出为自己撇清嫌疑,“两个时辰前我便回了哈哈儿客栈,小二戴君宝可以为我证明。”
地狱夫人点点头,走到紫明道人面前,“那你呢?”
“我仍在五雷坡底找师兄。”
“可有人作证?”
“没有。”
下一个是紫光道人,“你呢?”
“我……也在坡底。”
“都在坡底?”地狱夫人满脸的不信,“有人证没有?”
“……没有。”
“小虾呢?”
“我与若湖、拨衣公子在一起,从坡顶到恶人谷一来一回需要两个时辰,而一个时辰前,我们三人正巧走到半山腰,也正巧,又一次在山崖上望见了坡底的紫光道人。也就是说,紫光道人是不可能有时间回到五雷塔前杀人的。”
“因此只剩紫明道长了。”天吃星幸灾乐祸道。
“等等!”江瑕笑笑,不怀好意地瞟了天吃星一眼,“天吃星,你猜我方才进谷时遇到了谁?戴君宝正四到处张罗找人呢,说他们掌柜的两个时辰前露过一次脸,转眼便不见了人。你倒说说,这两个时辰你跑去了哪里,一去就没个影,叫戴君宝一路好找。”
“就、就、就……”天吃星口吃,“就不过去了趟茅厕。”
江瑕点头,“戴君宝说,他去茅厕找过你四次。”
“……”
“天吃星啊天吃星,”最终江瑕无奈摇头,“原先我以为你只是贪财,想不到如今连命都害上了,昆仑派的首席弟子啊,你胆子可真大,也不怕人家捏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
“不是啊!”天吃星脸色惨白,“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去过五雷塔,也没有害死那个什么紫阳道人!良心啊良心,我指着灯火发誓,我的良心尚未泯灭,它还健在,不信小虾你摸摸!”
天吃星说着就要脱衣服,“行了!”江瑕打断他,“既然你没有去过五雷塔,那你当时在哪里?”
“在……”天吃星小声嗫嚅,“在坡底。”
“你也在坡底?”地狱夫人奇了,“坡底究竟有什么好东西,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坡底?”
“那可有人证没有?”江瑕又问天吃星。
“人证倒是没有,但……我看到了紫明道人!”天吃星忽然伸手一指,指向了紫明道人。“那时我也是左想右想不甘心,便回到五雷坡底想再看看,能找出点线索也是好的。谁知道,就在那时,被我发现鬼鬼祟祟跟在他师弟紫光道人身后的紫明道人,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便想跟过去瞧瞧,谁知被那两人领着在坡底绕了半天,屁事也没瞧出一件!”
“师兄!”紫光问紫明道人,“你为何要跟在我身后,你可是怀疑我什么?!”
紫明道人处变不惊地笑了笑,“师弟你多心了,为兄不过是瞧着五雷坡诡异,怕你遇上什么凶险,所以才一路尾随。”
紫光道人皱眉,在场之人无不皱眉,这理由也太无稽了一点,但鉴于是别派私事,又无人有立场多嘴什么。
一番询问下来,竟连紫明道人都有了人证,而紫明道人对于跟踪紫光道人的默认,又间接证明了天吃星的无辜。事情变得无解,矛头单指向一人。
“空空儿……”地狱夫人发着令人抽搐的咬字,走至空空儿面前。
“别看我。”空空儿摆手,“不是我,我哪有本事杀紫阳道长,再说我为什么要杀他?”
是啊,这是个关键问题,以空空儿那两下三脚猫功夫,最多只能杀只猫,碰上稍强壮点的强盗,他都讨不了好。
“算了,”地狱夫人叹气道,“现在是时候了,大家去看看尸体吧。”
“等等!”三师兄紫明道人却打岔,“不是还有一个,叫做司马洪昌的么,他在哪里?”
“是啊,司马洪昌在哪里……”天吃星捏着嗓子同问,生怕错过了什么显露头脚的机会。
……
一行人入夜出门,路上见到有人发丧,还有人站在路边叫骂:“天杀的!连尸体都偷!”
众人举着火把上五雷坡,即便树影幢幢雷声不断,但是人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五雷塔前石碑,正说找不到人,便看到一只脚□□捕兽夹的司马洪昌,身旁还躺着另一名蓝衣之人,应该就是断了气的紫阳道人。
空空儿没说,紫阳道人是被人用大石头当头砸死的,因此面目模糊,一摊血迹留在他身旁凶器之上。
“司马洪昌你真没埋了你爹的名儿!”天吃星走近后便开始落井下石,“连昆仑派首席弟子都敢杀,你也不想想,人家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白长了头上那么大一颗脑袋!”
司马洪昌正忙着将脚从捕兽夹中退出,反倒不是特别在意来人的指控,只淡淡回了句:“杀他?老子现在没空,等宝藏取出来,谁敢抢,老子就一个一个宰了他!”
“听见没?”天吃星敲边鼓,“一定是他!铁定是他,怕人家跟他抢宝藏,索性杀人灭口。”
“天吃星你站站好。”江瑕忽然道。
天吃星问:“为啥?”
嗖地一声,司马洪昌的幻阴小剑便穿透了天吃星洁白的头巾,天吃星双腿战栗,脸膛再一次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