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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你”字后,江无缺与铁心兰,一前一后,由我身后的厅门走入,再由我身旁走过去。
铁心兰一路回头,问:“这是怎么了?”
江无缺只是一言不发,见江云向他问早,便点了点头,而后于小鱼儿身旁落座。
小鱼儿悠闲看戏,间或与苏樱挤眉弄眼,一口一个“丫头”叫得甜腻。
这小小的厅堂就好像被划分出两个世界,有人水火不容,有人却置若罔闻。
我被金努力拽着,往摆了面食粥点的桌边走去,江云正低着头喝茶,霍地便站直了身,连他身旁的仇大小姐都被吓得不轻,一连唤了他多声,也没见他回头,硬着脖子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终于选定时机开口。
江云的身影便停在当口。
“昨夜仓促,还未来得及说明。”我扭头,给金努力正了正衣襟,才鼓起一口气,将两人不日成婚的消息宣布给众人。
“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江瑕彻底不淡定起来,“这没头没尾的,成的什么亲!”
“怎么没头没尾?”我反驳,“我与努力哥是在娘胎里定的约,如今也都不是韶龄芳华,这时谈婚论嫁我都嫌晚了,哪还有什么不妥?”
“可是你二人不配。”黑惜凤一语中的,说破江瑕心声,赢得江瑕好大一眼感激。
“是啊……”连若湖都站起来规劝,“孙姑娘,这是终身大事,你可真的想清楚了?”
“有什么可想的?”我叹气,“这是一早定下的姻缘,我今日不嫁他,明日也要嫁,迟早要入他们金家的门,做他金努力的妻子。”
“谬论!”
“你这人——”金努力终被江瑕惹毛,吵嚷着道:“俺山长水远背孙家二老的骨灰来给盈余妹,俺当年一把屎尿地伺候二老归西,俺给二老送终,又给他们服丧,俺就是孙家的半个儿子,俺有哪里配不上盈余妹?!再说,盈余妹还写了信给俺——”
“啊!”我失声低叫。
可这人竟然毫不顾忌,怀里掏出我半月前向他发出的书信,当着所有人,展信便读了起来。
那信开头的第一句,写的是:郎君只道海水深,不抵妹心相思半……
江云便在这时猛地回过头来,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直瞪着我。
“好了别读了!”我赶紧把信纸抢下,那金努力却还不甘心,边反抗边嚷嚷道:“这就是你写给俺的啊,是你写的啊……!”
我自觉脸皮不薄,却再也顶不住尴尬,颊边燥热,连脖子根都烧了起来。
实在不是丢不起这个人,而是江无缺正坐在身后,我在他眼中已千般不是,不想再叫他看这样一场笑话。
“恭喜啊……”江云竟迎面走了回来,硬邦邦的神情,硬邦邦地站在我面前。他那张脸,决计比他仗剑杀人时还要恐怖,可偏偏又是笑着的。
他笑着向我道了声恭喜,再向金努力说了一遍。
江云不比江瑕,江瑕跳起来破口大骂,给金努力造成的心理压力,也比不上江云一道眼神投来、那直入人心的森寒。
“当年我们有一面之缘,”江云对金努力道,“但我怎么也想不到,还能再见。”
自这句话开始,我与金努力成亲之事,似是已得到众人认同。
其实这不合逻辑,我要嫁人,嫁与何人,本就与江云江瑕无干。但我又明白,这是他们将我当成至交了,如果说江云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对我的不舍,江瑕却是真真正正地为我这个师父不平。他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就好像金努力今日要娶的人是华紫音,那是切身的焦忧。
原来我还为武林盟主之位将他设计利用,今日他却如此对我,巨大的落差,只叫我心里说不出得羞惭。
往后之事,便也水到渠成。
我与金努力上无高堂,他又寻我寻到此处,小鱼儿主张我身世可怜,便穿针引线叫熊浩天收了我做义女,又说只管把他们这群老老小小当成娘家,有了委屈尽管叫他出头。
认亲仪式,筹备婚礼,有一段日子我忙得不可开交,却也淡了对江无缺的执着。巴掌大的镖局,来来去去一个安庆城,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当着旁人的面,有时只是二人偶遇。
他是我身处这许多人中间最大的隐患,只有他一人知道我的身份,但他又做得好像什么都不知晓,对小鱼儿守口如瓶,在我面前也没有警告或是试探。最多只是一句“孙姑娘”,无抑无扬,即便两人视线汇聚到一处,也激不起任何一丝火花或是波动。
他真的回来了,囚室间那人的强硬从容,不屈,还有高傲。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无缺公子,又哪里看得见我这种小人物?或者在他心里,我嫁给铁匠也是恰得其所,相配得很。
这日,行礼之日迫在眼前,我与若湖黑惜凤顾小纤上街办货。布庄里时,黑惜凤说:“那金什么模样就生得猥琐,昨日我又见到了,他对着仇心柳狂咽口水,一副色迷迷的,好像魂都被勾了去。”
我没搭腔,黑惜凤只管自己继续:“孙盈余,别怪我没提醒你,仇心柳没什么好处,样貌却比你好太多,你可要将你家打铁的看牢了,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呀!”若湖低呼一声,“怎能这般说金大哥?金大哥就要与孙姑娘成亲,肯定心里眼里都只有孙姑娘一个。”
“你见过几个男人?”黑惜凤不屑若湖所言,“这又不是我一双眼睛一张嘴,镖局上下,哪个不知道姓金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自头一日开始,他瞧仇心柳便大不相同,不信你问小纤。”
“我?”顾小纤羞羞答答,总也改不了脸红的毛病,这时却是抬起了头,手里还握着那截冰蓝如水的布料,“我觉得惜凤说得没错。”竟是再直白不过。
若湖一时语塞,连我都知道金努力并不老实,她又哪里全不知情?只是谁都要顾着我的感受,见到也只当不见,盼着金努力终究会收敛一些。
可那金努力也太自以为是,竟以为旁人眼里都把他当成透明,每日里巴巴地痴望仇心柳,这两日益发肆无忌惮起来。
我却只能在心里祈求他别丢人丢到仇心柳面前,否则以仇大小姐的脾气,杀了他、绝了他的子孙根都有可能。
岂知世事充满巧合,不想什么就偏来什么。傍晚我与若湖四人回镖局,才走到院子里,就发现出事了。
☆、第八十二章
“江云你做什么?!”
我跑过去,金努力早已被打得颠仆不稳,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撸着袖子,原地转圈高呼着:“俺不怕你,你算狗屁!俺从来也不是吃素的……”
江云便凌空一脚,将那叫嚣之人远远踢上了墙角,便听“砰”的一声,围观人群“嘶”地倒抽冷气,金努力顺势由墙根滑落到地面。
江云逼上去,面色阴鸷,那情形也不似善罢甘休的情形。我心中一凛,匆忙挡在两人中间,“你是要打死他么?!”西沉的日光便斜斜照在江云脸上,我与他四目相对。
他从来也没有这般暴怒的模样,咬着牙,两眼通红,额角青筋毕现分明。那一整张俊俏的脸,都好似被这样一种情绪占据,目光狰狞,只一个眼神,就看得我心中直跳。
“你让开。”他嗓音已哑,别开视线。
仇心柳忽然从人后走了上来,扯着江云的手道:“算了,我并没被他如何……”
“我叫你们让开!”江云一挥手,却也叫仇心柳跌坐在地,女子令人肚肠发软的一声惨叫,在场之人无不唏嘘。
“你疯了不是?!”我与江云瞪视。
他竟看也不看,一把将我推开。
“江云!”谢天谢地,江瑕与熊霸及时赶到,二人合力将人制住。
我回头去扶金努力,这人骂骂咧咧果真死不悔改。
两拨人会到一处,江云再不挣扎,半垂着眼谁也不看,江瑕扣着他左手,熊霸押着他右肩,便见他手背上筋络一突一突,竟好似要随时挣脱杀人一般。
“你倒问问他做得好事!”江瑕虽拉着江云,却一点不比他堂兄的面色好,神情冰寒,也是平日里少有的严肃。
“他今日敢来调戏仇心柳,明日就敢背着你胡作非为,孙盈余,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可有好好想清楚了,这种人到底当不当嫁?!”
这便踩到金努力痛处了,这人嘴角肿得奇高,两眼也是青紫一片,眯缝着睁也睁不开。即便这样,他也不知仗着什么,反口将江瑕堵了回去:“俺娶俺媳妇,你算狗屁!”
“啊——!”似若湖、小纤这般的女子,当场便叫了出来,只因江云不知何处来得神力,竟将江瑕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