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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现在孙太后支持我,那是因为无人可选,若是她的亲儿子回来了,她定然会帮他复位,到那时朕便是一场空。孙太后才是正经的嫡母太后,朕的母亲只是被朕封的太后。
大臣们也有许多理由,请他把太上皇接回来:第一,咱们的皇帝被人抓去了,终老异乡,显得咱们锅里衰弱。
第二,瓦剌人不想送回来,咱们不强要,可是他们想送,咱们要是不要,会被载入史册的嘲笑。
第三,瓦剌狼子野心,他们若是非要把皇帝送回来,到时候往边关一搁,那反而被动。
朱祁钰十分不悦:“当初,朕本为郕王,无心九五之尊,是卿等强逼朕继位,现如今……若是再生不测,岂是社稷之福?”
于谦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天意已定,不会再行变更。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
朱祁钰心中依旧不安,也只好说:“听你的,听你的。”
于是,选定了杨善出使瓦剌。
皇帝下了朝之后忧心忡忡,先去了皇后宫里:“皇嫂最近可好?”
汪皇后单刀直入:“瞎了一只眼睛,瘸了一条腿,又治不好,怎么能好。”
皇帝皱了皱眉头,心里头实在是同情嫂子,又为之无奈,你何必笃信神佛呢!宫里的太监们要么信道要么信佛,少弄银子了?金英刚刚又被人参奏了一本,说他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算了算了。
他又问:“和我哥哥有关的宫人们,都还好?”
“周大莲粗俗愚蠢,太子跟她不亲近,万宝儿整日里带着孩子一起学这认字读书,除此外,没生育过的嫔妃和过去伺候太上皇的宫人都荣养着。”
“那就好。”
☆、第37章 封万姐姐做皇后
被派去出使瓦剌的那个人很没有眼力; 皇帝派他去的意思是; 让他去暗示脱脱不花和也先,不要把皇帝送回来。结果派去的那个人是个忠臣,而且很正派,几番周旋之后,竟然让也先下定决心,放朱祁镇回国。
朱祁钰简直要气死了,吃里扒外; 啊呸; 朕知道; 你本来就忠与皇帝,跟着朕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好好好; 朕知道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我哥哥是正统,是庶长子; 我不是!
他气了一阵子; 又深恨朱祁镇竟然不一死以全节!你作为一个皇帝; 带兵出去打仗,死了十万人; 你还有脸活着!只恨我是你弟弟; 我若是你哥哥; 早就将你赐死了!
再上朝的时候看着金陛下排列的文武群臣; 朱祁钰眯着眼睛; 一个个看了过去; 这些都是栋梁,都是肱骨,可是皇帝一回来,朕就和他们离心离德!朕现在,可真是个孤家寡人呐。
下了朝之后,不去那个直肠子的蠢皇后殿里,汪皇后一定会傻了吧唧的觉得挺好啊~没事啊~皇帝你不要这么小心眼!直接去找自己的爱妃权贵妃。
权妃柔声问道:“皇上近日来,总是闷闷不乐,是谁惹你生气?后宫中除了两宫太后两位皇后,再有别人惹你,臣妾替陛下打她去。”
朱祁钰被逗乐了:“你啊,除了太后皇后之外,最尊贵的是你呀。爱妃,朕心里头烦闷,朕心痛啊!”
权妃纤纤素手执壶斟酒:“那臣妾唱个小曲儿,给您解闷?”
“也好。”
她的歌声清澈婉转,宛如银铃:“……芭蕉细雨催,梧桐清露垂,都做了相思泪。”
朱祁钰听着歌儿喝着酒,又叹了口气:“朱祁镇一回来,这天下不是朕的天下,群臣也不是朕的群臣了。到时候他们内外勾结”
权妃咯咯娇笑:“您是皇上,他是太上皇,太上皇就该老老实实的养老!干嘛要和朝臣勾搭?”
“爱妃此言真是有理。”
“那是当然,皇上爱的就是我聪明伶俐,貌美非凡。”
朱祁钰笑了起来,忽然看到坐在旁边啃炸鱼的小儿子,这是唯一的亲儿子,如果我不是皇帝了,不知道他的命运又该如何,要是改换太子……可我说过不换太子:“可惜,可惜。”
权妃何等聪慧,最善于揣度上意,又一直都有让自己儿子当太子的心,眨了眨眼,笑嘻嘻的凑到皇帝身边,搂着他身边,喂他吃东西。到晚上,准备安歇了,她把自己打扮的柔弱漂亮,突然坐在梳妆台前垂泪。
朱祁钰便问:“你怎么了?哭什么?”
“今儿在慈宁宫请安时,皇后搂着小太子,好亲热。太子真是把她当亲娘看待,往后她的日子,是不愁的。”说完之后,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朱祁钰自己往下想,等朕驾崩之后,权妃就成了权太妃,我儿子兴许就圈在京城里,一辈子都没出息,兴许出去就藩,那也不自由。万一朕驾崩的时候,朱祁镇还没死,他和小皇帝□□,朱见深肯定不能把他爹怎样,他没有李世民的决断。到那时候,朕的妻儿岂不是都落在朱祁镇手里,也不知道他在瓦剌这段时间,变得怎么样。是吃一堑长一智,还是变本加厉的脑子有病。
又过了几天,听闻太上皇已经入关,正在拖拖拉拉的往京城行来。
朱祁钰烦躁的想着把朱祁镇安置在何处能保住自己的名誉又能断绝他和外界的往来,想了很久,没什么成果,溜达去看看小太子。
宫人们只是溜溜的下摆,没有人大声问安提醒屋里的贵人,她们也不够格在皇上面前大声说话。
小朱宝宝朱见深正在玩一对郎窑红斗笠杯,万贞儿坐在他对面剥荔枝。
郎窑红这种釉彩红艳鲜明,有强烈的玻璃光泽,口沿露出白胎,非常好看。
白白嫩嫩的荔枝肉剥出来,放在大红的斗笠杯中。
朱见深拿起另一只斗笠杯盖上:“看,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荔枝啦,这么红。打开,嘿嘿,我把荔枝剥开了。”
万贞儿配合的鼓掌:“好!”
皇帝在窗口瞧了瞧,忘了自己小时候也这么玩,心中暗骂:有毛病啊!
朱见深吃掉这个荔枝,把核吐在嬷嬷伸过来的手里。“再来一个。”
万贞儿咽了咽口水,又剥了一个放在碗里。
朱见深再把斗笠杯盖上,又打开:“万姐姐,我给你也剥了一个!你吃!”
万贞儿一点都不客气,捏着荔枝高高的一抛,张大嘴一接,准确无误的吃进去了。她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吃花生米就这么吃。
“好哎!”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年少不知愁,朕天天愁的夜不能寐,你爹在关外归心似箭,你在这儿跟胖宫女过家家。他迈步进去:“玩什么呢?”
万贞儿连忙起身,一连退后好几步,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陛下万福金安。”
朱见深刚刚盖上两只碗,起来行礼:“叔叔~”
皇帝抬了一下手,示意她起来,情不自禁的看了两眼,这声音真是低沉有力,像个男人。走过去坐下,尽量远离一片狼藉的桌子以免蹭脏自己贵贵的龙袍:“你这是玩什么呢。”
朱见深一手捧着底下的杯子,一手按着盖子,巴巴的凑上前:“叔叔,您猜这里是什么。”
朱祁钰逗他玩,眯着眼睛,捏着胡子,摇头晃脑,装出一副算命先生的模样:“嗯,从这郎窑红来看,从这味道来看,一定是荔枝。”
“哇!叔叔好厉害!”小太子敬仰了半天,忽然看到桌子上托盘里乱糟糟的东西:“哎呀!您看到荔枝壳了!不算不算!”
“怎么不算?这荔枝壳是吃剩下的,还不收拾了?”
侍女连忙上前收拾,万贞儿又捧了茶上来。
皇帝:“过来,做到朕身边来。”
小太子轻车熟路的爬到他怀里坐着,麦芽糖似得扭了扭,甜甜的叫到:“叔叔~”
皇帝的内心十分复杂,非常复杂,看着小侄儿的大眼睛、红润的脸蛋、清澈而甜蜜的微笑,良久,叹了口气:“朱见深。”
太子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