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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说等榜单期间的事——
贾兰是扁桃体发炎,中药治疗不可能眨眼就痊愈。顺天府距京都没多远,李纨获悉急急奔来。她到时贾兰已无大碍,倒是贾菌因小心灵承不住重压喝上了汤药。贾瑞贾璘不甘示弱跟着头疼脑热,鲍太医闲闲开了安神药命长随煎熬。
既然只是调养,李纨有闲心和宝玉聊起府中诸事,提及秦可卿又一次病卧在床。
秦可卿之病已呈常态,三天好两天病,李纨没太当个事,碎嘴的下仆们也没多话。
宝玉却知道按原著这位美人命不久矣,有心让陪考长见识的秦钟先回去。又一想,秦可卿的丈夫婆婆都在身边,没有弟弟为姐姐伺疾的,况且明面上两人还不是亲姐弟。再则宁府那种环境,对秦钟来说有百害无一利,便没出声。
如此这般,当他们五月中旬归府时,秦可卿已是病沉。
宝玉猛然想起一件要命事,顿时如猴子PP被火燎奔去找贾琏……
☆、第48章、欠皇银:秦氏亡棺案出
什么事将宝玉急的如猴子PP被火燎?当然是棺材案!
原著中秦可卿死后,贾珍比死了娘老子痛苦百倍,非要好棺材板。以秦可卿的身份只能用杉木板,他怎么都看不中,最后薛蟠献上贵棺:“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现在还封在店内,也没人出价敢买,你若要就抬来使罢。”如此要命的事,阖族只有贾政不痛不痒劝了句,贾珍不听,他也就不管了。
大白天,琏二不可能在家。宝玉杀去贾蔷处,蔷哥儿也不在,下仆告之去了某酒楼。
宝玉即刻要贾蔷的下仆带路,李贵尴尬进言:“那块是……是戏班,爷若不能等,奴才去找?”
“戏班”两字说的很含糊,再加蔷府下仆说是“酒楼”,多半那是另类青楼或小倌馆。宝玉吐了口浊气,发现自己事急犯浑,完全可以着人将贾琏找来,于是重重点头:“钱启一块去,告之琏二爷十万火急,他要醉了,背回来!”
两长随应声而去,张若锦又进言:“让茗烟在这块等吧,爷先回府?”
宝玉摇头,他还没向Boss们请安,更衣时听袭人说秦氏病沉便窜出来。这会回府,四下请安一通,万一秦可卿上赶着咽气呢?咱们的薛大呆仗着是赦老爷请来的已过明路,不大敢跑来荣府晃悠,在宁府那边却是混的风生水起,据说生意脑袋竟不错,卖了不少莫明其妙的玩竟给宁府纨绔们。
等候的时间格外难挨,某楼也不太近,过了一个多时辰,冠带微斜、口喷酒气,身上带着暧昧香味的贾琏方被请回。
琏二爷知道宝兄弟无事不会强请,打着哈哈道:“哥八百里加急赶来了,上刀山下火海,只管发个话!”
宝玉是在偏房客厅等,一个眼色众仆皆下去了,斟茶丫环也被茗烟们挤眼歪鼻地拖走。
贾琏神色凝重起来:“穿梆了?”——他最担心的莫过挣的银子被贾赦掏走。
宝玉冷笑一声:“比这严重!薛家是皇商,我担心他家有常人不能用的寿材……”
琏二瞪大眼:“真给你说着了!有一副樯木寿材,出在潢海铁网山上,说是做了棺材万年不坏。这不小蓉奶奶病沉,说是且冲一冲,珍大哥看了几副上杉木板都看不中,蟠表弟说他们家木店有副薛姨父当年带到京都的寿板,是义忠……”
讲到这儿他嘎然止声,一张脸煞白,当时他只顾将滞销货卖个高价,竟没多想想!真个要命,有些事没想到时不觉得,想到了魂都惊掉:逾制一经追究阖府阖族治罪,甚至可往谋反上牵,那便是诛九族!偏偏那是坏了事的隐太子曾想要的寿材。
宝玉也脸发白,他没想到要命的寿材会在秦可卿还活着时就冒出来了!他没早早给贾琏放下话,是怕讲太早对自己不利,多少预言家没好下场,要么变成别人眼中的妖孽,要么别人认为你是危言耸听之辈,再不拿你的话当回事。
半晌,贾琏呐呐道:“这怎么劝珍大哥,他准不当个事。”
宝玉擤了把脸:“宁荣二府私底下逾制的地方多了,逾着逾着便不当个事,连那不能开的大门石狮子前都要派上几个健仆显‘脸面’。这也罢了,可以说是为指着不明白的人往角门子走。但亲王才能用的棺木摆家里,给区区监生之妻冲喜,惟恐死的不快呢!”
贾琏眼一亮:“可不正是!福气压不住,没得给小蓉奶奶招灾,我去说!”
宝玉抬手道:“现在去和过会去有多大区别?秦氏乃冢妇,真去了,我们虽是长辈也需服小功,你悠着些,别明晃晃将把柄送人眼前。”——原著中,琏二个蠢货在家孝国孝双重孝期间偷纳尤二姐,被王熙凤捏住把柄,唆使尤二姐的未婚夫上告。虽说那是将来的事,可谁知会不会发生在秦可卿孝期?
琏二略带尴尬地应了,心里颇郁气,不期想起南下船上经历:小忘八那四个看着像皮猴的小厮、一本正经的丫头子,怕是除了自己谁都料不到私底下风~情万种!小忘八才叫会玩啊,哪似自己,惟一的通房摆着当样子的,这头名声竟臭大街!
宝玉回到荣府已是暮色沉沉,拖着疲倦的步伐给贾母请安,贾母自是问他慌不迭跑出去干什么。他没隐瞒,私心里期望贾母能出马制止。
贾母骂了贾珍几句荒唐,转而老调重弹,要他小人儿少烦这些琐事,又说起贾兰活活考病一场,劝他别去考今年的院试,怎么也得过个两三年云云。
宝玉乖巧地应了,腹非滔滔:考上秀才又有何用?照样“小人儿少烦琐事”。
转过一天,琏二跑来告之贾珍听了他的劝,将招灾的寿木移去了别院,换了副普通的杉木棺材给秦可卿冲灾。
宝玉心知不可能让贾珍把上好寿棺扔了,便转而说别的事,拿出一块红砖给贾琏看。
烧红砖之事他思来想去终未交给不大靠谱的琏二,也没交给媚人的丈夫何福全,太多事交给一家子办,最后自己被拿捏,故此他选了贾菌的寡母琪大奶奶娄氏:贾菌祖母得了老年痴呆症、祖父贾敦不中用,家中大政捏在琪大奶奶手中。而娄氏肯应承他,是贾菌的曾祖父乃贾代善的嫡弟,当年两兄弟关系不昧,后来她也没能攀上贾母王夫人凤姐,惟宝玉一路提携她的孤子。烧红砖便安排在贾菌家一个庄子上,且听从假石头的高见,挂在放了良的仆人名下,那仆人和荣府赖家一样,是第三代放身契,祖父母的娘老子还是奴,作不了反。
贾琏看了红砖颇稀罕,却怀疑这颜色做屋子好不好看。
这正是宝玉找他的原因,先时他只想到红色在东方象征喜庆,没顾及人们的使用习惯,如今砖烧出来了,惟有请贾琏打理庶务时伺机推荐:卖不去别人家,荣府有大把庄子,强行让他们用,实在不肯,搭猪圈!
听宝玉这么一说,贾琏失笑,讨价还价一番,答允连宁府的庄子也硬按,说珍族长是只要好处给到位,他能帮忙往阖族的庄子上硬按。
诸事理顺,某只生活恢复正常。现在他手中存银有两万多俩,没再拿去投资,他很犹豫要不要先还些债,但两万俩只是欠银的零头,再则怎么向贾政解释银子的来路?
他曾想让贾琏拿万俩银子跑趟户部,以少搏多将事闹开,这么一来,或许荣府只好开祖库还银。琏二苦叽着脸说这法子他早就想过了,奈何他那比政老爷高半级的衔头是虚的,户部的门都挨不着,想还银只能请政老爷出马。
假石头不敢冒险,银不银的,搞不好不等荣府垮台他先跪祠堂,什么都别想折腾了,两眼一闭等着与荣府共覆灭!
表面和乐、心中郁郁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六月初二,五更初,荣府诸院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响,宣告秦氏驾鹤西归。
一时两府、阖族哭嚎震天——有哀没哀都得嚎,长辈也得嚎,这是宗妇。
不提宝玉怀疑的床~上蠢笨,秦氏平素待人接物可不蠢,见人未语三分笑,对长辈孝顺、与平辈和睦、待晚辈和详,身为宗妇时常接济贫弱,处事“无有不到处”,故此哭的人中真心的颇有一些。
阖族披麻戴孝哭向宁府,宁府府门洞开——开了宁国公时代才能开的正门!
宝玉两眼发直,但见四下灯笼高挑,人来人往乱哄哄,哭声摇山动岳。
他急寻贾母,这时大概只有爵最高的贾母能制止,可人头涌涌找不着!
话说他是荣府小字辈,又单住,没人专门往他这儿报信,是贾政差下人将他唤醒,待他穿衣出门车已等在门口,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