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欧阳绝低眉一笑,却又正色道:“不过王爷!王妃前番受寒,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这个时候有喜,胎相不是十分的稳妥。”
水溶缓缓转过头来:“欧阳绝!”
通常王爷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有要紧的事情吩咐,于是欧阳绝也赶忙的敛容正色:“属下在!”
“你修习医术几年了?”
欧阳绝一愣,完全没料到水溶忽然问这个:“回王爷,属下七岁开始学医,已经十五年了。”
“医治过多少人?”水溶嘴角微微勾起一笑。
欧阳绝使劲的挠头:“这个问题,我也记不得了。不过王爷知道,我只救可救的人。”
“那就是不少了。”水溶仍是淡淡的,随意的。
“呃……算是吧。”欧阳绝却觉得百爪挠心,摸不着头脑,王爷您老人家到底要说什么。
水溶十分满意:“既然你都医治过这么多人,什么疑难杂症应该都难不倒你,是么。”
这句话欧阳爱听,嘻嘻的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水溶嘴角仍然带着那温煦如三月春风的笑:“那太好了。”起身,拍了拍欧阳绝的肩头:“欧阳,既然如此,给王妃安胎的事情就着落在你这里,不过,给本王听好了,本王不允许王妃有一丁点的闪失。”
这个容易,欧阳绝郑重其事的点头:“请王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水溶点了点头,继续道:“本王听说很多女子有喜的时候都会不舒服吃不下东西,本王不希望王妃也会如此,那太影响身体了,是吧,你既然有神医之名,这点小事,应该是手到擒来,没问题的,是不是?”
汗珠无声的沁满额头,欧阳绝心里连叫苦也,苦也,怎么知道王爷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看着欧阳绝脸色无比僵硬,水溶嘴角扯了扯,挑眉道:“怎么,做不到?你这神医二字,是假的?”
欲抑先扬,再激将,怎么就忘了王爷是玩弄手段的人。欧阳绝含恨带悲,觉得很有必要跟王爷普及一下医理,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其实这个,有些反应啊,它是……”
它是正常地。
谁想这时候,水溶的脸色猛然一沉:“本王没空听你磨叨,听着,本王不管应该不应该,若是王妃有一点不适,惟你是问,本王可以考虑在天山上给你建个药庐,好让你专心的精进医术。”
“不要啊,王爷……饶命。”欧阳绝嘴角抽搐着:“我我我保证,将王妃还有小……小世子小郡主,照料的好好的……”
水溶瞥他一眼,正要说话,只听的黛玉动了动,连忙转身:“玉儿,吵醒你了。”
那温柔那关切,简直跟刚才判若两人,欧阳绝心中有些忿然。
黛玉慢慢的睁开眼眸,多少有些疲惫,蹙眉道:“灏之,你们在说什么,你要欧阳,照顾谁?”
“王妃,是这样……”欧阳绝伸着脖子,要献殷勤报喜,被水溶一手拎开:“下去!”
“哦。”欧阳摔了个屁股蹲,呲牙咧嘴不已的出去了。
总算是消停了。
黛玉便想要坐起来,水溶忙一步近前转坐到了黛玉榻前:“玉儿,小心点。”
“没事。”黛玉半支起身子, 水溶将软枕体贴的垫在她的腰后,然后将被子盖好,才握住她的小手,那份狂喜到了面前,却让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黛玉疑惑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三妹妹……”说到三妹妹这几个字,又把眼圈红了。
水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玉儿,别再伤心了,你这样会伤了身子。”
黛玉垂眸哽咽:“要不伤心,怎么可能……我和三妹妹,自幼便在一起,这些年……”
好好的一个人,转眼就这么没了。
水溶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抚着她的背道:“玉儿,你就算是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也要给咱们的孩儿考虑一下,是不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是压抑不住的颤,黛玉的身体也跟着剧烈的震颤了一下,猛然抬头看着水溶:“灏之,你说什么。”
“我在说,我们的孩子……”
“孩子……”黛玉直觉眼前眩了一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真的么。”
她的眸中,悲伤和喜悦交叠,水溶叹息一声,手轻轻的压在她的腹上:“在这里,已经一个月了。玉儿,你要做母亲了,我也要做爹爹了。”
黛玉似是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紧紧的攥着他手,唇颤了几下,想要笑,却忽然堕下泪来。自从那一次小产之后,一直未闻子息,她一直担心,因为听老人说有的女子一旦小产之后,便再也不能生养,而她的夫君,又是那般重情于她,虽在水溶面前从不露出,可心里却一直为此事悬着,怕着。
可是,老天终归还是怜悯他们的。
水溶看到黛玉落泪,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玉儿,我知道你一直都为这件事不安,可你从来不肯对我说,是不是。”
她那纤细敏感的心思,他怎么不觉,只是知道自己若是提起了这一节,恐怕她更会多心,所以不提,在府中修了温泉,只要是能为她做的,他都是不遗余力。
而现在,总算是心愿达成。
黛玉靠在水溶怀里,脸上犹自有泪痕未干,嘴角却带了满满的笑意。
闻说黛玉有喜,赫连冰忙来恭喜探望,喜事总算是将那因探春亡故而生出的悲感淡去。
两姐妹要说体己,水溶便只好出来,思忖一下,便去找赫连冲。
灵堂,贾环跪在旁边,为姐姐守灵,却不见赫连冲的身影。
水溶叹了口气,为逝者上了一炷香。贾环便磕了个头道:“王爷。”
“大汗呢?”
“不知道。”贾环冷笑了一下:“他怎么会有心肠在这里给姐姐守灵。”
水溶停了一下道:“等你的姐姐入土为安,你有什么打算。”
贾环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
“跟我走!”水溶道:“你本来就是周人!你的姐姐,也会希望你回去!”
他不是商议,而是决定,说完他便离开了灵堂,白衣曳曳生寒。
贾环愣了一下,心中顿起感激,对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叩首:“谢王爷。”
水溶出了灵堂,看了看天色,沉吟一下,便出了牙帐,果然在石国的城头上,见到了赫连冲。
那个高大的背影被夕阳的余晖切的悠长,带着些许萧索。
他的神情若痴,只是一动不动的眺望着奄奄一息的落日,听见脚步声,也只是道了声:“恭喜。”
“谢了。”水溶缓步走到赫连冲的身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赫连冲缓缓地转眸,看了水溶一眼:“我曾经以为,你是错的,现在才知道,你是对的。”
声音里,竟是无尽的苍凉落寞。
她走了之后,他才发现,一直以来,她默无声息的做了多少,杂乱无章的后宫,是她一点点理顺,将周制引入宫廷,甚至定好了宫女妃嫔的遴选。
可是,回过头来想想,除了大婚之初,替她将她的母亲兄弟接过来,其他的,他还做过什么。
在她害喜最难受的时候,他,让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长嗟一声,赫连冲道:“我一想起来,便不能原谅自己。”
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可是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滋味,可是却再也无处弥补。
“我一直不明白,谁说的男子一定要三妻四妾。一世得一个知心人,执子之手,与子同老便足矣。”水溶昂首立在他的身侧:“大到宫廷,小到寻常的官宦人家,若有后宅不宁,宫闱倾轧,都是因此而起,若说是什么祖制,也便是极其可笑的祖制,可偏偏有人乐此不疲,有多可笑。”
赫连冲细忖他这几句话:“你和人的见识果然不同。”
“不是不同,而是多半人跳不出来罢了。”水溶淡淡的笑了一下。
“不过,这里面似乎有些别的意思……”赫连冲知道水溶不喜欢闲聊,说出这番话,必有深意:“北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本王什么都不知道。”水溶负手而立:“我只是想着,西羌人凭是如何胆大,要将手伸进你这牙帐里,也不算容易,再说,凭我对西林烨的了解,西羌那滩乱子还未了,他现在顾不上给你这里惹事。”
赫连冲不笨,水溶这两句话已经令他清醒了不少:“难道是……”
水溶一抬手,止住:“此大汗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