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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谦大笑,却又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倒是好奇的很,这位北静王妃到底是何等样人,居然能把王爷给收的服帖。”
裴兆笑道:“还能怎样,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要我说这就是那句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哎,谁是卤水谁是豆腐啊,说清楚,回头我可如实的禀告王爷。”
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裴兆和魏子谦对视一眼,双双跃下马来踩着厚雪裴兆已经声若洪钟的笑道:“宗越老弟,许久不见!”
宗越也下了马,对见了礼,却仍不依不饶:“快说,谁是卤水谁是豆腐,敢嚼王妃的舌头,你是不要命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声音里却带了调侃。魏子谦已经给了裴兆一个我说如何的眼色。
裴兆诧异:“不是,我说,真的有这么邪门啊?”
他眼里北静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硬汉子,怎么会也儿女情长?
“唉,说来话长,你等着见了自己看去。”宗越道,转向魏子谦:“你们怎么回事,这么慢。不是说出城十里么,这才九里半,眼瞅着王爷就到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快走。”
一时,两队人马并在一处,向一个方向快马加鞭而行。
而此时,马车上,雪儿窝在黛玉怀里,黛玉窝在水溶的怀里,一面抚着雪儿柔软的毛,一面听他讲燕都的风土人情。
几日的兼程,不但未令她的容颜有分毫憔悴,小小的面容上,一双明眸流转却是分外的神采奕奕。
水溶换了换姿势,让她靠的更加舒服。
一阵马嘶长鸣,祁寒在外头道:“王爷,他们来了。”
黛玉便脱开他的怀抱:“是你提过的裴将军么?”
水溶点点头:“这人虽然忠直,但带兵的人,难免举止粗野,言谈不避,若是一会儿言语冲撞,玉儿莫要往心里去。”
黛玉蹙眉道:“哪里就有那么小气了。”
“是,我的玉儿是最宽宏大量的女子。”水溶忙哄着,这时外面已经响起了裴兆的大嗓门:“王爷,末将裴兆,参见王爷。”
老天,这人声音是够大的。
“说曹操曹操到。”水溶轻声在她耳边道:“等我一会儿。”
黛玉点点头,伸手拿了一件靛青色的雪氅,给他披在肩上,又系好束带,那神情,公然一个贤惠体贴的小妻子。
水溶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先一步下了车,大风将靛青的斗篷鼓起,猎猎作响,内里仍是白衣如雪。
颀朗孤傲的男子负手而立扫视一眼齐刷刷的跪在跟前的人,淡声道:“出城远迎不易,都起吧。”
“谢王爷。”裴兆抱拳道:“王爷看起来气色不错,前番的伤,大概已经不碍事了吧。”
“都好了。”水溶道:“这里的事,我都得到消息了,不容易,辛苦了!”
“不辛苦。”裴兆呵呵的笑,转而怒道:“都是那个狗屁皇帝,派了个姓彭的鸟人来,牛皮吹的山响,文酸假醋的,往阵前一搁,才看到鲜卑人的战马就吓尿了,哈哈哈……”
见水溶脸色一沉,魏子谦忙在后头捅他,咳嗽了两声提醒。
裴兆根本无所觉,回头瞪了他一眼:“我说子谦老弟,你娘们唧唧的干啥玩意……”
话没说完便意识到不对,连忙咽住,瞪了魏子谦一下,那意思是干嘛不早提醒我,然后向水溶道:“王爷,末将……这个……”
一面瞥了一眼那帘幕紧闭的马车,就这点距离,他的那般大嗓门,估计王妃早都听见了他的满嘴粗鲁胡柴。得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还是这个德行!”水溶皱眉,呵斥道:“书也读了,怎么就没个长进。”
那魏子谦便打圆场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怕那些书都就着酒肉消化干净了,还指望他留在肚子里?”
说的众人都是一阵纵声大笑,连水溶的脸色都缓和了些。
裴兆怕再露怯,便使眼色令魏子谦上前。
魏子谦便道:“王爷王妃一路风尘辛苦,且请入城歇息,再容末将等奏报军务。”
“也罢。”水溶也没想着这个风地里让黛玉下车,与他们见面。可这个时候,眼前都是战场上肝胆相照的悍将亲信,也就不好再回马车上去,令人将紫鹃雪雁唤上来伺候。
宗越早拽了一匹坐骑过来,水溶便翻身上马,同裴兆等一面骑马,一面闲话。
北风倒卷,道路两旁的松挂簌簌而落,水溶眸色一锐,淡声开口:“裴兆,看来来迎接本王的,恐怕不止你们。”
马上的几个人都是武功精湛之辈,亦有所觉察,裴兆喃喃的骂了两句,一挥手,立刻人散入林中,不多时,便揪出了一个人:“王爷,抓到一个细作。”
那细作穿着一身寻常的土布短打,看样子倒像是寻常百姓。
水溶在马上看了一眼,眉峰轻轻一沉,眸色仍然沉静:“抬起头来。”
来人抬起头来。那样貌有些眼熟,水溶思忖了一下,也没想起来:“你是什么人。”
“王爷,小人不是细作,是来求见北静王妃的。”来人神情倒是很平静。
“混账黄子,王妃是你说见就见的?”裴兆粗声道,那声音震的人耳朵都嗡嗡作响,被水溶一瞥,便收了声音。
“若不说清楚你的身份,你的来意,本王会让你见到王妃的。”水溶沉声道。
“见到王妃,自有分晓。”
“大胆!” 这一下,连宗越都怒了。
“且慢。”马车中,女子的语声响起,不大,却是柔和而坚定:“王爷,妾身可以见见这个人。”
水溶眸色一闪,黛玉已经扶着紫鹃缓缓下了马车。
那一抹清灵柔婉的纤纤身影走下马车的一刻,已经令裴兆一行人眼前一亮。
高贵,纤柔,温婉,清丽,若轻云蔽月,若流风回雪,就连魏子谦都觉得要形容这个女子,都会文辞匮乏,半晌只是说了句:“这就难怪了。”
这就难怪会入了王爷的眼了。也只这样的女子,才堪配王爷罢。
见黛玉被人注目,水溶沉了沉眉,跃下马背,走到她身边,断开众人的目光。
黛玉望着跪在当地的那个人,轻轻的开口,却是语破天惊:“环兄弟。”
来人,正是贾环。
贾环磕了个头道:“林王妃。”
水溶有些意外,低声道:“玉儿你认得他。”
黛玉望着他,点了点头,低声道:“他是探春妹妹的亲兄弟,荣府抄没之后未受牵累。”
可那之后,黛玉记着探春的托付,也曾暗暗令人寻找,结果,贾环和赵姨娘却都消失了,如此看来,恐怕就跟赫连冲有关。
水溶明白,怪道看贾环有些眼熟,遂道:“既然如此,带他回燕再说。”
“是,王爷。”
水溶一眼瞥见,那个几个人还处在出神状态,那表情恐怕是觉得自己遇见仙子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还不见过王妃。”
几个人才回过神来,纷纷下马跪落。
黛玉也并不扭捏,微微一笑:“诸位将军免礼。”而后从容的向裴兆、魏子谦道:“裴将军、魏将军,久仰大名。”
裴兆抱了抱拳:“末将言语粗鲁,王妃别怪罪。”
黛玉道:“戎武之人,自有一番真性情,更何况是裴将军这样的沙场虎将。”
神态坦然,言语自若,毫无扭捏羞窘,十分得体的将前面的事情带了过去,裴兆便松了口气。
水溶垂眸望着她,眸中更多了几分宠溺:“外面风大,玉儿先上车去,等到了地方再说。”
黛玉道声好,人前亦不肯与他过分亲近,只是相视一眼,便扶着紫鹃,径上马车。
行不多时,燕都已经近在眼前。
燕都,又称燕州、幽州,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乃是中原之北门锁钥。为北疆十三个关隘的中轴,越过这十三个关口,便是北鲜卑,西羌戎。曾有几朝以此为都,后来因边陲逐水草而居的彪悍异族不断侵扰吞噬,往后的几代,便索性将都城南迁,以偏安一隅图个清净,朝廷南迁,百姓也就南迁,以至于这燕京地带,很是萧条了下来,成了名符其实的北陲蛮荒。
这,是黛玉从典籍上知道的,可如今她看到的燕京却是不同,城防牢固,虽然说不上物阜民丰,却已经透着熙熙攘攘的景象,并百姓的衣着也都干净齐整,虽然有外族叩关,却并无惊慌逃难的景象,个个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