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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垂下头，定了定神，随后，努力挤出一抹笑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头迎了上去，“你在做什么啊，小茂？”她的声音一如往常地裹着一层天真的愉悦，自以为能掩藏一切的愉悦。
小茂没有回答，他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气氛变得异常冷峻。
小夜绞着手指，“到底是怎么了？我很笨，小茂不说的话，我是怎么猜都猜不到。所以，如果你在生我的气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才没有生气呢。”小茂猛地出声打断，言语中，带着些微难以言明的情绪，或许，连他自己都很难分辨。
“那……”小夜愣了愣。那你在闹什么别扭啊，虽然她很想这么问，却怎么都不敢张口。
“哼，别人的事，我干嘛要瞎操心，我才不管呢……”小茂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赌气地转回身，看了某少女一眼，“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正要抬腿，小夜却急急地拦住了他。
“小茂，你是在为我担心吗？”少女怯怯地望着他，明亮的眼眸中，分明闪烁着一缕期盼。
“谁会为白痴……”
“我很高兴哦。”少女笑盈盈地回答。
前一句尽管直白但也算恰到好处，不过下一句未免太煞风景。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为我担心什么。”
小茂习惯性地神情僵了僵，还没来得及开口吐槽。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所以，只要小茂你开口，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听的。”
少女，你这毫无原则的妥协真的没问题吗？
茂公子，你的洗脑战术真的是太成功了吧。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着了谁的道，总之，原先还竭力让自己保持面瘫的小茂，这会儿勉强是松口了。
“嗯，只是，也并非一定要你无条件地服从我的意志，毕竟每个人都要每个人的习惯和做法。”茂公子扭捏了半天，终于痛下决心，“不管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听一听我的意见。”
小夜缓慢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小茂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在说明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白天的双人对战，你是怎么看的？”
“当然是小茂和我配合默契……”
小夜正要搬出原先的那套说辞，小茂却打断了。
“你还是坚持我拿出吉利蛋，只是一个巧合吗？”他似乎显得有些不耐烦。
“难道……不是吗？”小夜的嗓音立刻变得不确定起来。
小茂微微吸了一口气，“很遗憾，事情远不像你想象得这么简单。趁着这个机会，我就明确告诉你吧。”他顿了顿，笔直地望着对方，“我从一开始，就猜到你会派出脱壳忍者，为了配合你的攻击方式，我才故意选择的吉利蛋。”
“呃？”小夜显然是呆了呆，随后忽地笑了，“果然是小茂，我的想法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不光是我。”小茂的语气突然重了起来。他似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口，“除了我之外，只要是和你对战过多次的训练家，若是稍微留点心的话，猜出你的想法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夜呆住了，即便她乍一听去还不太明白的话，只需细想一下，就该明白，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了。
“看来你也应该是明白了。”小茂的语气多少缓和了一点，他抚了抚头发，叹了口气，“你的攻击手段已经变成了一种模式。而这种现状如果不想办法打破的话，你距离神奇宝贝大师的道路只会越来越遥远。”
“要知道，没有什么，会比单一的攻击模式，更加容易攻克的了。只要你的王牌还是脱壳忍者一天，只要你还在抗拒着收服各种类型的神奇宝贝一天，你就永远无法从这样的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性危机中解救出来。”
成为大师的道路是从收服开始，这句话并不只是空谈，而是基于现实的无比真切，甚至是有些残酷的守则，容不得半分的天真和懈怠。
☆、45四五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是很有精神，也许是因为各怀心事的缘故吧。
对于小茂昨晚那一番近乎有点尖锐的言辞；当时的小夜是如此回答的：
“之前明明说了是要听从的；但是；我果然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小茂的观点。”
“也许小茂说得确实没错，我的攻击模式确实很容易就能被解读出来，但是；仅仅是为了扩增战术的组合搭配而随意地收服神奇宝贝；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
“对我来说，神奇宝贝是犹如朋友一样的存在；人和人之间还有相性这样的说法；人和神奇宝贝之间，也应该是一样的吧。倘若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强迫神奇宝贝去做它们不愿意做的事情，踏上它们不愿意踏上的旅途，甚至是和过去的至亲好友分开，这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但是感情什么的，友谊什么的，难道不是接触了以后可以慢慢再培养的吗？”那时，小茂这样辩解的，“人和人也好，人和神奇宝贝也好，没有哪一种关系是可以永远存在的，缔结新的契约，也是另一种开始。”
小夜却惨淡地笑了笑，“缔结新的羁绊固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若是以撕毁另一段羁绊从而加以实现的话，这样的关系，还是一开始就不要为好。”
如此沉重的回答，仿佛是曾经经历过什么似的，小茂油然产生了这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继续反驳的时候，一个小小的黑影，于悄无声息间接近，然后，突兀地出现在路灯光芒的阴影之后。
“阿拉，那不是黑暗鸦吗？”小夜的眼神一向不错，在夜色中甚至是可以拿来自满的，比小茂先发觉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黑暗鸦，黑暗神奇宝贝，人们对于在夜里看见它的身影，就会发生不吉利之事的说法，感到深信不疑。”
神奇宝贝图鉴在微凉的夜风中冷飕飕地发声。
不吉利啊……
小夜挠了挠脸颊，仿佛完全没有在意，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只黑色的小鸟。
难道是传说中的另一次灵异事件？又有失足神奇宝贝愿意跟着呆瓜跑路了？
茂公子在感到黑线的同时，也忍不住感到庆幸，废话说了一堆，尽管没达成一致意见，但结果来说，总算，可以增加新的战力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原先小茂就有意想让呆瓜妹子在旅行的路上顺便抓一只飞行系，用以对付彩虹道馆的草系神奇宝贝。尽管之前曾夸下海口说是以小夜现在持有的组合搭配，取得徽章还不是轻而易举，但茂公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虚。对方毕竟是道馆馆主，别的不说，临场经验是绝对不缺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预测。
17号道本来就是跨海大桥，沿途抓只长翅鸥应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惜以某少女的反应来看，基本上是没指望了。
没想到此刻竟峰回路转。黑暗鸦可比长翅鸥好用多了，不论是能力值还是技能，只要好好计划一番，不愁再培养出第二只王牌。
说起来，据闻前一阵子开始有报告说枯叶市目击到黑暗鸦的族群，居然连这里17号道都开始有分布了吗？看来其他区域的神奇宝贝迁移的速度比预想中要快上许多呢。长翅鸥也好，黑暗鸦也好，在几年前，关都可是连一只都看不到呢。
茂公子的科学家精神再次发作，不知不觉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研究上，也正由于此，他没能及时阻拦某少女的犯傻行为。
只见小夜一眨不眨地瞅着黑色小鸟看了好半天，黑暗鸦也不逃跑，停在栏杆上，歪着脑袋，大大方方地回视着对方。
小夜想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啊摸地，居然摸出了一包曲奇饼干。
她拆开包装，递了过去，“吃吗？”
少女啊，你是无时无刻不带着零食吗？
黑暗鸦眨了眨眼睛，也不客气，衔起其中的一块，扬了扬脖子，囫囵吞下，末了还“嘎”地叫了一声，看样子很是享受。
“哈哈，你喜欢的话就全给你好了。”
“你在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茂公子的突然出声，让小夜的手抖了一下，曲奇饼干就这么全部洒到了地上。
现在可不是好心好意喂食的时候吧，难得猎物自动上门，你不该想些办法去收服吗？
“我看黑暗鸦好像肚子饿了……”某少女怯怯地回答，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在生什么气。
“你啊……”脑袋里除了吃还有其他么？
茂公子头痛无比，决定不要在无关的问题上纠结，“总之，现在是机会，快点收服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