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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离了自己几年的孙子,沈尚书的印象更多的停留在沈任的信中,知道他多有离经叛道之语。可这次一见,又觉得次子说得过了,分明是一个上进的好孩子。也许是在自己面前装的?沈尚书抬抬下巴,让长子考校孙子的学问:察其言观其行,观行时日尚短,言语间总能察觉一二。
一问才知,沈越的基础打得极实,以他现在的水平,考举人可能还差点,可秀才一定是自己实打实考中的。这就不错,把书读得这样扎实也得花大力气,何况他还习了画,上次的折枝花卉沈尚书也看过了,听闻字也写是已见筋骨,也得下番功夫。
下功夫就得有时间,时间用在读书习字画画上,能有什么精力离经叛道?沈尚书觉得自己次子关心则乱了。就是沈信也笑:“书读得不错,别看开蒙得晚,我看比超儿还强些。”
沈尚书微微点头:“超儿跟着七皇子,外物上用心多分了心神。我看跟着你办事也算明白。对了,越儿明日还该去你外祖家。”
沈越趁机道:“师母还给荣国府带了东西。”
听到荣国府三字沈尚书微微收拢眉头:“也罢了,那府的人眼大心空,送了东西就回来。”沈越自是应下,又说起刚才在沈老太太房里,老太太想姑苏老家的话。
沈尚书微微摇头:“按说老太太有这个念想,自然该奉着她老人家回南。只现在太爷一时离不得京,且看吧。”
沈越一笑:“我看着太爷的身子也算大好了。”
沈尚书看他一眼,徐徐道:“你知道什么,太爷虽然致仕了,可圣人也赏了太师的荣衔。圣人偶然想起,还要请他老人家进宫下棋。”就是这几个月请的次数太多,有心人已经异动频频,不得不对外说病重。
沈越便知此中大有故事,却也不好多问,见沈尚书再没别话,站在那里默默发呆。沈尚书与沈信两个都端茶自饮,如房中再无此子一般。
半个时辰过去,屋子里还是寂静如初,沈越耐性最好,站立的身子即没摇晃也没塌下去,沈尚书才对他挥了挥手:“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你在扬州怕是懒散些,明日别忘了给太爷与老太太请安。”
沈越笑着答应:“是。”向祖父与伯父再躬身,自己轻轻出了书房,走路平稳有力,并未因刚才久坐腿麻脚软。
“二弟教导得好。”沈信向着自己父亲夸兄弟。
“哪儿是他教得好,听说这孩子每日长在林如海府里。”沈尚书不给远在扬州的二儿子粉饰。
沈信听了还是笑:“不管是谁教的,越儿都是沈家子弟。这几年林如海用心了。”江南局势一日紧似一日,盐商们并不安静,林如海还能将越儿教得这样好,不是实心当成自家子弟,谁耐烦下这样的功夫。
沈尚书也点头:“难为他了。给你弟弟写信时多说说京中现在的局势,嘱咐他们小心些吧。让妥当的人快快送去。这孩子回来得不大是时候,他又要去国子监督,说不得就有小人要试探一二。”沈学士病重的消息放了出去,二房一人不回来又说不过去:“让你媳妇多照应些。”
这头沈越已经回到了西侧院,就着圆月也能看出临院门的两棵丁香长大了好些,可见留下看院子的人还算精心。回来却不就睡,而是自己磨墨给沈任写起信来。
第二日不到卯时沈越便起了身,到沈太太正院一问守门的婆子才知道,沈尚书昨夜宿在书房,又急急地赶到书房,正好沈尚书在沈信的服侍下要上轿,见他过来眼里有些笑意:“你只给老太太与太爷请安便好。我日日早朝,你哪里送得过来。”
沈越面上还是谦恭的笑:“孙子久没在老爷跟前尽孝,自然要殷勤些。”说得沈信都笑了:“你只好生读书就是给老爷尽孝了。何况正是长身子贪睡的时候,明日不必早起。”沈越这才应下,到底送轿子出了侧门,自己才慢慢再回去补觉。
今天是他回来的第二天,当然要殷勤再殷勤。就算自己是沈尚书的孙子,可也是离开几年没有眼前长大的孙子,不好好刷刷好感,日后如何能得到更多的消息?指望着奴才们打听的那点儿,总不如沈尚书这里第一手来得真实不走样。
补觉也不过是浅睡大半个时辰,沈越先出现在正院,沈太太已经梳洗完了,见他过来又笑:“听说今日送老爷上朝了?明日不必如此。这一宿怕都想着早起的事儿没睡好吧,吃了早饭再睡一会儿。”
说完又让丫头拿过一个盒子来:“想来你也要让人送信回去,这里头是我年轻时戴的几样东西,让人一并捎给玉儿吧。”
见沈越不信地抬头,沈太太轻拍了他一下:“怎么,我做祖母的不该赏她东西?”
沈越忙向沈太太谢赏:“该倒是该,只是赏得早了些。”怎么一下子想起赏东西来了,几张画的威力真有这么大不成?以前年节的时候京里只送二房自己的东西,然后由着沈任自己与林家往来,并没给林家送过节礼。
沈太太再拍他一下:“以前我又不知道是这么可人疼的孙媳妇。”说完自己也笑:“看着她与你母亲处得好,什么时候我能见着呢?”
沈越借机道:“昨天大哥还说她不日就要上京呢,我知道大哥是在逗我。”
沈太太眼神就是一暗,可还是对沈越道:“你大哥说话嘴没个把门的,不过是逗你呢。”说完就带着赶来的刘氏与沈越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
究竟是为了什么?沈越心里越来越不踏实,难道京中人人都不看好林如海,觉得他近期要出事情无法照顾妻儿,只能让她们千里迢迢地回京到荣国府寻求庇护?
不觉已经到了晚晖院,沈老太太早坐在那里等着,见大家来了没有不高兴的,对沈越更是亲切:“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可怜见的,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船。”
沈太太有意给孙子添好,说了沈越今早还送沈尚书上朝的事儿,更让老太太欢喜:“把我要赏他的东西拿来。”就有大丫头笑盈盈地捧了个盒子出来。
沈越自己凑趣:“刚才太太已经赏过,老太太再赏可就是拿了双份了。”
沈老太太不在意:“你太太是赏你的,我是赏玉儿的。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画,若是会的话让她不时把江南的景致画给我才好。”
沈越听老太太问起黛玉会不会画,忙道:“教导我的李先生本来说要跟我回京,临走又要留在庄子里,说是不愿意离了那几盆花。玉儿也跟着学了些,只是不如我画得好。”
老太太与沈太太都指着骂他不知羞,黛玉比他小了四岁,现在还只是五岁的孩子,也好意思说自己比黛玉画得好。
黛玉五岁。沈越心里终于知道大家不说明的情况是什么了。原著里黛玉六岁进京,虽然一进荣国府的时候曹大大的外貌描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六岁女孩,可她上船离开扬州的时候确定是贾敏已逝六岁无疑。
一些红学家研究认为,贾敏之死是林如海政敌为了打击他做的手脚,先让他没了子嗣,传说中夫妻情深的贾敏直接绝望至死,林如海只剩下一个女儿,顶不得门户延不得血脉,如何还能安心理事?正因为他不能安心理事,估计会使盐政和暗中的差事都出现纰漏,于是太上皇对林如海起了疑心,直接让他成了弃子,由着他独自一人支撑在盐政上,直到油尽灯枯。
这下林如海一定要让沈越带着林家最主要的家底进京也就好理解了,林如海分明已经知道了江南的乱相,所以才毫不犹豫地把东西交给自己,只为自己的儿女留一条后路。还是那句话,宽哥儿太小了,别说守住那些东西,就是自保都难。
林如海一家在扬州有危险,这是沈越刚回京第二天就得出的结论。等着他去给沈学士请安,从沈学士那里隐隐听出圣人有择储之意,就更坚定了这个结论。
因此在去外祖家之前,沈越先让马车送自己去了林家在京中的老宅。老宅有人守着,这守着的人早早得了林如海的信,让他们听命于沈越,所以对沈越要求自己快些把书信送回扬州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而是答应下午就让人出发。
光是送信有什么用呢,沈越心里还是忧心如焚,到了房家又不能把忧心挂在脸上,对着外祖母还得赔笑脸。他外祖父这一代的官职不高,只是礼部左侍郎,可是曾外祖与沈学士一样,是做过大学士的人。只是没有沈学士长命,没等着儿子起来就撒手西去,所以房家显得不如沈家显贵。
可底蕴还在,他的三个舅舅都有了官职,几个比沈越大的表兄也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