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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重重的点头。皇帝年后开笔,又进行了一系列的人员调整:沈尚书不再任户部尚书,如自己的老父亲一样专任大学士参赞朝政。吏部尚书没换人,穆侍郎却被调到云南做布政使,倒让沈越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林如海却做了户部尚书,让一众朝臣大跌眼镜。而沈信,则接了林如海的吏部右侍郎。对沈越来说自然没什么不好,可也有人觉得沈家怕是让皇帝忌惮了,不敢明言却也有些言三语四。
沈越知道沈超此言都是因这言三语四而来,他自己这些日子书读的更精、诗也做的有了心得,他倒要看看,自己比这古人差在哪里。
春闱仍是在贡院举行,有了秋闱的经验,沈超与沈越并没有着急挤到前排,而是等着差役开门唱名后,才应名而入。这次检查比起科闱来更严格,甚至要求考生们脱衣查看。
沈越对这个没有一般举子的反感,顺从的按着差役们的要求,把自己那四五件长衫一一去了,等差役们觉得没什么问题再从容穿好,自始至终无一句怨言,倒让差役们对他耐心了点:“这是您的号牌,出长廊左拐便能看到。”
好在经过去年秋闱,这贡院里也被人打扫过,灰尘没有那么大,沈越只用自带的抹布擦拭后便可坐卧。此时又一日暖似一日,一件大氅足够沈越夜间不被冻醒。
等头一场的考题到手,沈越心中就是一笑:诗题求信,八股题为《君子不重则不威,学而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看来当今这是要臣子们明白忠信之义了。就着早就磨好的墨汁,沈越提笔先破起题来。
阐述忠信,对沈越来说可以说信手拈来,八股的格式,他更是了然于胸。先言君子之威当立,再言臣子忠信该守,再说如何守忠信,最后以学须内外相因,故功不可缺,臣以忠信为首,序不可乱。乱序则失忠,人人可诛之语做了自己文章的结语。
这样的文章出来,沈越相信只要自己的卷子能进前十,那么对一甲最有发言权的当今就能看到自己的文章,自己进一甲也就不远了。
剩下的时间,都被沈越放到了思考试帖诗上头,从该用何典,怎么将忠君之意化为信,都是沈越重点考虑的问题。多日练习让他形成了习惯思维,而现代应试教育里融汇观点也被他利用起来。
待到差役第三日前来收卷的时候,发现这位举子神情轻松,全无别的举子患得患失之态,心下暗暗称奇。等到第三场收卷的时候,差役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小举人说不定是让家里大人逼着应考对付差事的,要不不能这么满不在乎。
不过这么小的孩子,能过了秋闱已经算是英才,何必为了名声非得把孩子逼的这样紧?看吧,就算来应考了不好生做答,不是白白挫了孩子的锐气?
沈越不知道自己被差役同情了一回,自己去上房请过安之后便倒头大睡:自从林如海明面上不许他见黛玉之后,沈家老太太与沈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也很少再请黛玉过府,今日也没见黛玉如秋闱时一样担心自己过府来看,沈越不睡还能做什么?
把卷子默出来,请沈尚书与沈信、沈任看,再送到林如海府里请他看,沈越便不大出门,专心等着放榜之日。只是这人心里若是有惦记这事,总是不能放松。沈越也是如此,只觉得在府里坐卧皆不如意,让双安去问过李先生在家,便让人套车寻李先生说话。
“怎么不老实在家里等消息?”李先生见他自然高兴,可也知道此时不是沈越该出门的时候。
“我心里总是不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不安,所以想来与先生说话排解排解。”
李先生听了就是一乐:“从小就知道告状,难道这次还嫌二爷没送你去应考?”
“考个秀才都让人说嘴,现在哪敢再让二爷送我?再说二爷刚接了顺天府,万事都刚开头,更没空儿理我。”
“说的也是,人说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这顺天府虽然较知县品级高得多,却是天子脚下,沈大人为官不易。”李先生深有同感地感叹一句。
然后问沈越:“若是你这科得中,这么点儿的年纪,可去什么地方为官好呢?”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显然并不真替沈越为此发愁。
沈越自己叹一口气:“先生,你说考官们会不会因为举子年纪小,就不将文章列到前十里头?”
李先生摇头:“别说这科考官都是圣人亲定的,你忘记了自秋闱便有弥封一说?直到定下前十呈了御览,才会开启弥封,再放杏榜。何况就算是中了进士,不是还有殿试?到那时才是见真章的时候呢。”
两人心中都清楚,虽然殿试之时名次可能有所变动,一般来说变动都不会太大——考官们若不了解皇帝的喜恶,也不会被皇帝点为考官。
这些规矩沈越都知道,不过是拿出来做与李先生谈话之资。李先生有意逗他:“造办处马大人倒是和我说过,想着你是不是直接去造办处当差。”
“先生是怎么回的?我家里是不愿意我去造办处的。”沈越急忙问了一句。
李先生不以为然道:“这事我自是不会替你做主的。将来你就算是进了翰林院,也不是不能陪侍圣人。我看你做画的兴趣只是一般,还不如玉儿上心,就和马大人说了,你家里有意让你历练。”
沈越就松了口气,装成不在意的样子问道:“玉儿什么时候来看先生了,竟没听先生提过。”
“也不是时常过来,这几个月每半个月会来看看我的起居。”说到这里李先生脸上现出欣慰的笑容:“那孩子是个体贴的,知道我一个人居于此,不善内事,总是替我打理的井井有条。”
沈越自己觉得有点赫然:“学生这几个月都在准备春闱之事,倒是没顾上先生。”
李先生连连摆手:“我没有怪你之意。就是你过来我也会撵你回去,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分轻重?再说玉儿将来总要自己管家,我这里正好给她练手。”
纵是心疼,沈越得承认李先生说的有道理。林府往来交际的人多,官职更是不低,若是黛玉直接管理林府的话就是小马拉大车。可是李先生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个下人,黛玉又每半个月就过来一次,也不必担心她累着。
在心里暗暗算了算黛玉下次来的日子,沈越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若是无事也可过来帮忙,脸上那点儿来时的郁气不知不觉消散开去。
李先生虽然没如林如海一样与他日日相处,可十来年了还能不熟悉?见他神情转好,一个没忍住问道:“你自己可有把握进前十?”
沈越摇了摇头:“天下学子何其多,江南更是文风鼎盛。好些人读书的时间比我的年纪还大些呢,学生可不敢保准进前十。”
话是这么说,李先生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一分自信,也就不再与他多纠结于此,由着沈越陪着用了饭,便赶他回府:“放榜后让你的小厮过来一趟便可,不必自己亲来。”中了进士与中举人可不一样,殿试紧随着就来了。
就算名次变动不会太大,不是还有临阵磨枪之说?所以还是等着殿试之后再说吧。沈越并不是执拗的人,听话的点头回家继续孵人的蘑菇。
不过沈家现在可不止等着放榜这一件事,虽然离六月初六还有两个多月,好些事情也该准备起来。沈超住的那个院子就要重新收拾以做新房,羊酒等物也要采买起来。而沈超是他们这一辈头一个成亲的,长辈们自然重视非常。
刘氏一个人忙不过来,早请沈太太从中说和,房氏接手了府中杂事,她好专心准备儿子的聘礼。房氏一向尊重长嫂,不肯改了她的规矩,小事自己处置,涉及常例外的银钱必要告诉过刘氏之的才肯行事。
这日沈任下了衙,一家子吃过饭后两个小的自去做功课,沈越陪着说些闲话。房氏向着他们父子道:“这次超儿成亲,大嫂怕是自己添了不少。”
原来沈家子弟成亲自有定例,除酒席等事外,聘礼为五万两银子,这中间不单聘金在内,就是茶饼、三牲、帖盒都要算在内。当然若是婆婆对儿媳妇满意,额外用自己的私房添补也没人反对。
房氏就是见到刘氏添补后的东西,才发出这样的感叹:“聘金是十足的五万,金玉头面、布匹珍玩,怕是大嫂把自己一半的嫁妆都添进去了。”
沈任做了几年外任,心里还是有底气的:“羡慕别人做什么,到越儿与玉儿的时候,你只管添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