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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妍具有极高的艺术天赋,但也具有大多数艺术家的自由与散漫,经常灵感在深夜爆发,不眠不休几页只为一个设计。若是让她管工作室,怕是早就倒闭了。
庄凌依旧如往日一般替林娇看设计稿。靳妍顶着一头乱发晃晃悠悠地从工作室飘出来。想来又是做了个通宵。
林娇体贴的从冰箱内拿出牛奶和吐司,微波炉叮一下加热,递给趴在桌上挺尸的靳妍。
靳妍以及其缓慢的速度小口小口吃着吐司,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庄凌对此见多不怪,继续指导林娇。
“今年波点最流行。其实我觉得你这几个撞色选得非常好,鲜明又有冲击性。但是混杂在一起,给我的感觉色调有些脏了。要不试试白底上加上大面积撞色波点看看?”
林娇垂眸,思索一阵:“嗯,我回去试试。”
……
两人继续交流,靳妍本来听得漫不经心,越听神色愈发严肃,有着漂亮弧度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庄凌指导的话才说道一般,便被她打断。
“这样不对。”靳妍一脸严肃:“娇娇,这样不对。”
看着林娇一脸疑惑,靳妍继续开口:“我不是说你的设计不好,也不是庄凌的建议不对,而是——”靳妍顿了顿,“你对你自己设计的态度。”
“知道我去帕斯森学的第一节 课是什么么?Fashion should be fearless(时尚应该无所畏惧),不管你做的多烂,有多少人批评你,你都要无所畏惧,让你的模特穿上你的衣服,走上天桥,向众人展示你的设计理念。即使这件衣服被批评的一无是处,但它传达了你的想法,这件作品就达到了她的意义。”
“我不是反对你改设计,而是你改的实在太快了。那最后的成品是林娇的设计还是庄凌的设计呢?”
靳妍的这问题问得尤其犀利,林娇的脸刷地就白了。
靳妍的神色愈发严肃:“庄凌的建议在我看来无可挑剔,基于最新的潮流,甚至你改完就可以达到被ECHO买入的标准。但娇娇你要清楚,对于时尚的敏锐把握你再做几年设计,以你的天赋,只会比庄凌更好,但是如果你现在就不坚持自己的设计,最多也就是能做那种快时尚品牌的主设计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许很棒,但对你的才华是种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发不上来
写到最后也没写到3000字
今天超辛苦的。早上复习一上午,下午考试到六点,手速太慢,吃完饭坐着一动不动码字到现在。
下次真的要存一点稿再发。
=o=
第9章 第九颗糖
靳妍一番话下来,耗尽了通宵之后仅存的一点儿精气,像吹胀到极致的气球被一针戳破,瞬间变萎靡下来,不复刚才的气势。
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眼里满满倦意,蓬头垢面,眼袋都快要掉到下巴上。
“你自己想想清楚。”说罢摆摆手一步三晃飘回休息室歇着。
林娇从小大大都是乖乖女,伴随着鲜花和掌声长大,一路走来平稳顺遂,即使是被众人欣羡的知名工作室见习、作品被买手店买入,她稍微努力一下,便做到了。靳妍这一通劈头盖脸的批评下来,她犹如霜打了的茄子,神色恹恹,忍着泪,眼睛红彤彤的,让人心生怜意。
庄凌看林娇被训,有几分自责。
“我不是科班出生……”
“不,这事不怪凌姐。问题出在我身上。”林娇从来不是逃避问题、推卸责任的人。
“这和国内的教育形式也有关系。所谓自由思想、独立灵魂、自由而无用的灵魂之类的话,说起来振聋发聩,真正落到实处还是少。我刚去国外读书的时候也像你这样,教授一质疑我便开始改数据、改分析、改模型、改算法,每次答辩手都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直到在国外呆了几年,才好一些。”庄凌宽慰到。
“你如今还年轻,现在认识到这个问题都不算晚。”
林娇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庄凌的宽慰好起来,苍白着脸回答:“我明白的,你们都是为我好。”
她挤出个笑脸,装作没事模样。但琥珀色的瞳仁还噙着泪,这笑脸显然没有太多说服力。
庄凌拍拍她的肩:“凡事都有过程,慢慢来,不要急。去干活吧,别多想。”
两人各自忙起手头事情。
林娇进工作间继续沿着靳妍画下的繁复花纹刺绣,她今日心不静,做了小半个月已经得心应手的活今天做的格外不顺,一小片花纹缝错了好几次,拆线的时候尤其麻烦,线如同她的思绪一般,银色绣线乱成了一团。
仿佛连从小跟着她长大的针线都在嘲笑她,说你真是差劲极了。
林娇放下绣针,长叹一口气。看着立屋内的人形台,上面挂着靳妍昨夜设计出的衣服,还是件半成品,但最出彩的胸前拼接部分已经初具雏形,沉稳的皮革与柔软的棉纱,两种迥乎不同的质地在靳妍的手中神奇碰撞出了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看着这样优秀的设计,她情绪愈发低落——自己真的还差得很远。
魂不守舍的一天过完,林娇和庄凌道别离开。
她整个人颓丧不已。靳妍今日一番话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往日灵动的杏眼都仿佛蒙了一层雾,没有了神采。
看着她这般模样,庄凌开口道:“明天放你一天假吧,别的公司实习一周到岗3…4天就可以了,你来了快半个月,都还没歇过一天。”
“没事,今天事情不影响……我今晚会把情绪调整好。”林娇要强道。
“明天靳妍要去杂志社接受专访,我去挑ECHO下个月发布的新品,工作室没人。你总绷着也不好,设计灵感也是来源于生活的,明天出去放松一下吧。”
庄凌十分坚持,林娇也不再拒绝。
“好。庄凌姐再见。”林娇低着头乖巧道别,她太过低落,连挤出个笑脸的动力都没有了。
…
靳坤看完了林娇这两年拍摄的所有视频。
少女琥珀似的眸子、樱花瓣似的唇、纤长的手指,低头是露出的带着细细绒毛的脖颈,最开始拍第一只视频时还带着一点点没有褪的婴儿肥粉扑扑的苹果肌……
他像着魔了一般,从两年前的第一期到上周的最新一期,一期不落,连顾晴放飞自我剪的林娇笑场花絮合集也没有落下。
视频看完,没有东西可以分撒注意力,他直愣愣盯着天花板,陆逍那一番话言犹在耳。
“人若是放纵自己太久,上帝也是会将他的天赋收回去的。”
“看到你今日这样,她真的能在天堂安心么?”
他心中较早,索性起身整理书柜,转移注意力。
大多数教材都是白白净净,他随手翻几页,都是他小时候记熟的内容,仔细回想,连那一页的图是哪一张都能在头脑中描绘出来,便随手丢在一边。
他早慧,算是医学世家出身。小时候就跟在母亲身后,把医院当成第二个家,拿医书当课外读物看,那些基础知识别人大学入学时才学,他十五岁的时候就能在路上碰到车祸现场时一脸镇静有条不紊为伤患固定骨头,做紧急包扎。当时画面被记者拍下,还上了社会版头条。
十六岁时,他就穿着无菌手术服进手术室,面无表情旁观过母亲与国内最知名的骨科专家一同切开患处,为运动员做关节创伤修复,那次手术尤其成功,靳氏医院的海内外名声大噪,那名网球运动员去年才结束他的运动生涯,正式宣布退役。
他爷爷最看好他,直言孙辈中他最有自己当年本色。医院上上下下几乎默认他将来会接管医院,那几年医院最重要的手术他都旁观过,执刀人基本都是他母亲。没有人会没脸色多嘴他一个连医学本科学位都没拿到的未成年在这样的场合不合适。
靳坤也一直以为自己会这般走下去。学医,进家中医院,接过母亲的手术刀,像自己母亲一样在关节创伤修复领域做出一点成果。他有时还会烦恼,在他父亲年迈时,也许还要接管下医院的行政事务,做个院长什么的,负担一定很重。
然而,这所有一切,都在他大学入学那年被打破了。
……
靳坤一点一点整理,从书柜最上层理到最下一层。
基础教材理到一边,这几年杨老头丢给他但他一页都没有翻过的国内外科研期刊摞成一摞,最新一期是上个月的,杨老头始终不肯放弃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徒弟。
说徒弟也不算合适,因为那样母子就一个辈分了。他母亲就是杨老头的学生,从本科到博士,国内的师生关系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