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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沈念七上步,欲开口问之,不料反倒是小厮先了一步,踏着小步双手将一把布包的短刀交给男子。
“郎君,这是您的刀。”小厮笑容灿烂。
男子礼貌颔首,收起刀,回眸对沈念七露出颇有深意的一笑,随后转身离开刀行。
沈念七的脑子越来越乱,琢磨难道世上真有偷人骨头的小贼?
她必须要去确认一下!
于是便在店家将笛子取回给沈念七的一霎,她连验也没验,抓上笛子就追了上去。
这个人走得很快,但是又像是刻意在等沈念七一样,每当她要跟丢,他都会放慢脚步,直到沈念七快要追上,他才会以她无法赶超的速度加快前行。
沈念七越是跟随,这种“引路”的感觉越是强烈,她甚至可以看到这个男子偶尔会侧过头回望她的样子,虽然两人中间有一段距离,但是她可以确定这个人是在笑着的。
他毫无疑问认识她,可是她却没有见过他。
“是要带我去哪儿吗?”沈念七喃喃而语,步子迟缓下来,回身看向人声鼎沸的街头,思忖着这个人的用意。
会有危险吗?
沈念七最终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但也绝不会跟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遂看准方向,抄了个近道,便在男子要出小巷的时候,忽然横步拦在了男子跟前。
“别走了,咱们聊聊。”沈念七面对男子,微微一笑,指尖悄无声息地将笛子转到身前。
男子见到沈念七毫不意外,笑了两声,眉眼再度弯了起来。
“沈博士……”他轻唤,声音带着一丝低沉沙哑。
声音,有点耳熟。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沈念七蹙眉问道,一转又看向男子脖颈上挂着的那块骨坠,“为什么你会有那个东西,别告诉我是买的。”念七眸底沉下冷光,“你究竟是谁?”
对方对于沈念七的问题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仅是笑笑,说道:“沈博士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事吗?”
沈念七眸子一闪:“我父亲?”蹙眉顿顿,“我师父葛先生的事?”
那人眉眼微弯:“是你,生身父亲的事。”
沈念七忽然启唇,双眸一下子渗透出无数种情绪。
她的父亲?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父亲这个概念,她是师父从坟堆里扒出来的孤女,哪里来的父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沈念七已经没有心情废话了。
但对方对沈念七的态度似乎早有准备,依旧是含着弯弯笑意。
“你会明白的。在你明白,并想要知道的时候,来这里找我。”那人飞给沈念七一张字条。
沈念七快速接住,上面写着一个奇怪的地址。
随后,那人偏头看着沈念七,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唇前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对了,千万不要告诉唐玄伊,这是,我们的秘密。呵呵……”
“为——”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沈博士”的唤声,惊了沈念七一跳,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再回首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诶?”沈念七上前两步,左右看看,随后鼓腮泄气,“什么啊……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什么两个人的秘密。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夺我的小骨。”她瘪着嘴,摊开那字条,看了一眼,随后没耐性地攥成团扔在一边。
王君平可是见到沈念七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道:“沈博士,您怎么在这里啊,某可是一路从唐府找来。”
“没什么,追个小贼。什么事?”沈念七问道。
“出事了,国子监出了事,大理让沈博士赶紧过去呢,带上东西!”
“国子监?”沈念七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拿东西,王少卿先帮忙找匹马吧,这样可以减少些时间。”
“好!”王君平离开。
沈念七也要出巷,可才走三步,却又不知怎的停在原地。
她回头看向地上那团字条,想起方才那人的话,心跳得有些厉害。
半晌,她又将字条拾起收进怀里,随后去追赶王君平了。
待人走,巷口另一侧闪出了男子的身影,他哼哼笑了两声,眼睛弯如月牙。
……
沈念七赶到国子监的时候,已经接近寅时。
她匆匆赶入人群,头一眼,先望见了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左诗韵。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念七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恰好这时对上了左诗韵的双眸。
左诗韵微怔,对沈念七颔首示意,沈念七也回礼。
念七注意到了左诗韵身边站着的一位少年,他也看到了沈念七,不似左诗韵那般客情,双眼闪动着熠熠星光,似乎早已对沈念七有所耳闻。
不过那些都是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场。
沈念七将自己的木箱往身上挪挪,小跑两步进入房间。
秦卫羽先迎上沈念七,并为她大致解释了下现在的案情:
一行大师的《大衍历》即将完稿,已经进入了初次批注阶段。但由于《大衍历》设计了颇多的算学,所以司天监栾太史便与国子监商议共同进行批注,其中以在这方面最出类拔萃的算学博士贺子山贺博士为主要批注人。国子司业韦天泽以及司天监灵台郎共同辅佐。贺博士必须要先抄写《大衍历》,然后在复刻版上进行工作。于是贺博士在这期间进行闭关,要求膳夫每日将饭定点送到门口,一日只吃一顿,在晚课时间,即戊时这段时间送饭。可膳夫今日午时来收盘时发现昨夜的饭菜没动,觉得奇怪,怕出事,遂撞门而入,屋内无人,然后从书柜底下掏出了一直腐败人手,膳夫受了惊吓,便将人手扔在地上。
接着,大理寺便接手了。
沈念七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应着。话音落下之际,她已经站在了房中,那股熟悉的味道确实十分浓烈,不过于她来说,倒是还好了。
第159章 东西
“对了,唐卿呢?”沈念七四下看看,没见到人。
秦卫羽说道:“哦,大理正在外面检查现场。”
“好吧。”沈念七应道,在那只手前蹲下,先大致看了一下那只手。
这只手肿得十分厉害,手皮早已与肉分离,像是只手套一样随时可以捏出来。形态高度腐败,到处流淌着腐烂的粘液,手背上隐约可以看到一处凹痕,凹痕中间蠕动着几只白色蛆虫。苍蝇围绕飞来飞去,但它们并非像蛆虫孵化而成,反而更像是被腐手味道吸引来的外面的蝇虫。
“腐败成这样,这肉是没甚可验了。”她带着手套,将这只手放入盒中,她又转头看看现场,对着空气也闻闻,没有一点尸体腐烂的那种极端的恶臭,“这只手,究竟是先砍后烂,还是先烂后砍的呢?”
“两者区别是什么呢?”秦卫羽听到了敏感的信息,追问,“对案件有什么影响?”
“通常完整尸身都是从内脏开始腐败,会经历一个膨胀到巨人般的阶段,最后开始渐渐消融。但是如果是先砍掉的手,要比全尸腐败慢一些。而且,全尸腐败的味道绝非几日就可散去,在这间房里,我并没闻到那种味道。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这只手单独进行腐败的,推测一下……这个温度,全尸需要三日左右会变成这个模样,单一只手,大概放置了五六日左右。”
“五六日……”秦卫羽记住了这个关键词,“某去告知大理。”
“嗯,先告知这点吧。其他的要回去验过才知道。”沈念七咬住下唇一侧,对这件案子,又多了几分兴趣。
同一时间,唐玄伊正在检查现场外侧,听到沈念七已经来到现场,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徐徐落下。
倒不是因为怕她漏掉什么线索,而是他今日一直有些不安,所以稍稍有些记挂这个不听话的小女人。见到她,他也就可以更加专心地检查现场了。
“命案发生约莫五六日吗?”唐玄伊听完秦卫羽的话后思忖,凝思算算,“今日是九月十二日,往回推算,可能是在九月五六日左右。”顿顿,“也就是国子监授衣假头几日。”
“大理觉得,贺子山是否还有生还可能?”秦卫羽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看这次勘查后的结果。”他说着,弯下身用手拨开窗下一片草丛,露出一个形状奇怪,只有一半儿凹陷很深的脚印:“让画师把这个地方画下来。”
“是,大理。”秦卫羽转身去办唐玄伊交待的事。
另一面,有了大概的死亡时间,正在问询相关人的文立心里有了个底儿。他对来通报的卫士点点头,随后对面前的助教周雄问道:“贺博士近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或者说,得罪过什么人?”
周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