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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从来没说过。等等，你多大了？”
“2003年8月12日出生，即将12岁。我9月份要去上大学，我想我应该有权利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你妈妈没说吗？”
“不做DNA测试的话，她也不知道我们几个是谁的孩子。”
爱德华·诺顿简直要绝倒。
“但你要知道，我跟你妈妈……我们很久没在一起，在那之前很久就没在一起了。”
阿妮雅很是奇怪的看着他，“妈妈说你极为聪明，可我觉得不像呢。她要想有谁的孩子，又不用一定需要跟谁做…爱。”12岁的少女说着大人的词语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想我跟弟弟们其中一个一定是你的孩子，但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个。”
“你有几个弟弟？”
“三个。”她叹气，“男孩子们真是很烦。”
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递给他一根棉棒，“刮擦你的口腔内侧。怎么？你害怕了？”略为有些嘲讽。
爱德华接过棉棒，照着她的话做了。她拿回棉棒，盖好盖子，收在自封袋里。
“你妈妈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吗？”
“她自己生了一个，我们三个是代孕的。”阿妮雅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结果她自己也不知道多米尼克是谁的孩子。我的妈妈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她又说：“我看多米尼克小时候长得跟阿特拉斯也不太像，所以他应该不是你的孩子。”
她拿出一个一次性的采血针，爱德华伸出手，她在他的手背飞快的扎进了血管，接上吸管，采集了一管血液。拔出采血针后，给他贴上了创可贴。
“请你一定不要告诉妈妈。妈妈说我们不需要父亲也健康快乐的长大了，所以‘父亲’这种东西可有可无，不是必需。”
真伤脑筋，奥黛丽到底在怎么教育孩子？
“那你认为呢？”
“就当她跟我的父亲离婚了吧。”阿妮雅耸肩，“这没什么。”
她站起来，拿出另一只自封袋，“带毛囊的头发，谢谢。”
爱德华拔了几根头发，放进自封袋里。
“谢啦，埃迪叔叔。”少女甜蜜的笑着，那笑容像极了17、8岁时候的奥黛丽。
爱德华居然有些恍惚。
不远处走过来三个金发少年，都是先打量他，然后乖巧的喊他“埃迪叔叔”。
“妈妈很懒，我叫阿妮雅，弟弟们，”指着男孩子，“巴里，卡尔，多米尼克。”
懂了，是ABCD这么排下来的。真的是很随心所欲了。
三个男孩互相之间长得一点也不像，跟阿妮雅也都不像。都留了及肩的金色长卷发。巴里个子最高，但还没有阿妮雅个子高；最小的多米尼克眼睛极好看，但不像奥黛丽。爱德华想了半天这双眼睛像谁。
“我们要走了。再见，埃迪叔叔。”阿妮雅很帅气的向他敬礼，手指碰了碰额头，随即轻快的走开。
男孩子们立即拿出手机，跟着她离开。他们开始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对话。这种语言既不是中文也不是爱德华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声音都很好听，看来是遗传了奥黛丽的美好嗓音。
阿妮雅又走回来，“放心，不管你是不是我们中的哪一个的父亲，我都不会通知你。”
她弯下腰，捏了捏阿特拉斯的小脸蛋，“他真可爱。”
“请放心，我们都不是普通的孩子，不会要求你做父亲，也不会找你要抚养费。你的生活跟现在、跟以前相比不会有任何变化。”少女冷静的声音。
“你确定男孩子们里有我的孩子？”
“不确定。我也可能是你的孩子。”她歪着头又打量他，“这么想可能真的有点奇怪呢。不过，你不用在意。”
男孩子们在不远处喊她，她再次说了“再见”，匆匆走了。
他的生活怎么可能没有改变？
阿妮雅，这个女孩太像以前的奥黛丽了。
聪明，冷静，直接，肆无忌惮，恃靓行凶。
但居然，对她讨厌不起来。
她对着他扔下一个炸…弹，然后就溜走了，快得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想想看！这四个少年里有一个是他的孩子！
他立即觉得呼吸困难。
他抱住阿特拉斯，这样一个小小的柔软的小人儿！
想想看！他12年前就该有个自己的孩子！
奥黛丽！噢奥黛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那么喜欢孩子，想要一个他跟奥黛丽的孩子，这个愿望可悲的一直没有实现，他为此一直觉得非常遗憾，是他人生最大缺憾之一。
但现在！这个缺憾没有了，不存在了！
可他知道的太晚了，晚了12年。
第177章 Life As A House（7）
周日早上； 严重睡眠不足的奥黛丽试图用粉底盖住黑眼圈。
“你该让我好好睡觉。”她向海登抱怨。
没有要鲜牛奶； 而是猛灌了一杯浓咖啡。
海登也倒了一杯咖啡，微笑着抱住她。
牧场的人开车带他们去附近的农贸市场，杰克、艾娃、阿历克斯坐第一辆车； 奥黛丽、海登、科特坐第二辆车。
对于她现在走哪儿都得带着保镖，海登已经习惯了。
保镖们绝大部分时间很安静，除非必要不说话。科特从倒后镜看了看他的雇主：她正靠在海登肩上打盹； 海登手里拿着GameBoy，但没有玩游戏，也闭着眼睛打盹。
两张漂亮脸蛋。
奥黛丽闭上眼睛的时候脸上就少了那份冷静，更孩子气； 也缺少了眼眸中那份灵光； 就像个普通少女。海登闭上眼睛也更孩子气了； 他眼中那种被选角导演一眼看中的邪气被封锁了，看着就是个好家庭出身的乖孩子。
雇主的感情生活他管不着； 他的工作范围就是在任何时候优先保障她的安全； 这份工作他做的不错； 也很满意。至于危险； 最可怕的飞机失事他没赶上，她再遇到类似的危险事件的可能性大大降低——911不算，一个人一生中遭遇两次灾难性事件的可能性有多大？没人会这么倒霉。
奥黛丽在农贸市场玩的很开心。
她从没去过美国小城镇的农贸市场，市场不大，搭着各种颜色的棚子，木头架子； 或整齐或杂乱——这取决于摊主是否有强迫症——的摆着自家农场或是果园里种植的作物：南瓜、玉米、茄子、辣椒、生菜、扁豆、番茄、橙子、甜瓜。
每种果蔬都买了点。
杰克拿出一柄蝴蝶…刀，甩动数下，亮出刀刃。
奥黛丽和海登又用那种“哇你好酷啊但是是不是用错了地方”的眼神看着他。杰克一脸无辜的看了看他俩，然后切开一只橙子，切了4瓣，分给他们，连艾娃也有。
橙子的香气飘散开来，橙汁滴在手指上，很快变得黏糊糊的。
艾娃拿出矿泉水瓶，几个人简单的洗了手。奥黛丽撩起海登的格子衬衫下摆，擦干手。海登看来对她这种行为已经很习惯了，一点也不见怪，自己也随手在衬衫下摆上擦干了手。
杰克确定自己是很妒忌海登了。
海登与奥黛丽之间有那种太熟稔的感觉，很亲密，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介意。他们之间的相处很随意又随性，这很奇怪。
奥黛丽也一点都不掩饰对海登的偏爱。
确切的说，她做什么都凭自己高兴，根本不会考虑会不会让他或者海登难堪或难过。
这挺残忍的。但很坦诚。
他不太弄得懂这算不算好事。
回到牧场，他们又去骑马了。上午下午都去骑马，中午午睡。晚餐没有在牧场吃，6点就乘直升机离开，7点回到鸟街1013号。
“一会儿出去吃饭吗？”海登问。
“不出去。随便吃点。”她把从农贸市场买回来的蔬菜放进冰箱，“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买这些！明明我都不会做菜！不过我很喜欢吃玉米，我想吃水煮玉米。”她关上冰箱，“你们都怎么吃玉米？”
“水煮。”杰克、海登一起回答。
“水里要放些什么吗？盐？黄油？糖？”
“我来吧。”杰克说。
晚上吃了一顿典型的青少年晚餐：叫的披萨外卖、自己做的水果蔬菜沙拉、水煮玉米、听装可乐。
一边吃饭，一边看电影。
在她拥有的成堆碟片中选了迪斯尼动画片《小美人鱼The Little Mermaid》。
奥黛丽不客气的批判了动画片的美好结尾，觉得还是悲剧更有趣一点。还说安徒生要知道迪斯尼这么乱改，只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我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结尾。”杰克说：“玛姬就很喜欢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