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蘅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却听见咔擦一声,她不小心踩碎了一根肋骨。
“哎,真是麻烦。”
她听到前方的男人近乎叹气的自言自语。
紧接着,她看到面前的柱子表面出现了裂痕。那些柱子的青铜表皮逐渐裂开,露出了里面被紧紧绑住手腕的人。
人?!
朝蘅看着七个活生生的少年少女,一时间震惊到无法言语。
这些人……为何被……
西王母噙着一抹笑,长臂一伸,环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喂给神树的祭品,神树吃饱了,就可以举行我们的仪式了。”他凑近她的耳边,语调缱绻,似乎带着深深的爱意。
“你疯了!”朝蘅紧紧皱眉,“吃人肉的神树?那不是神树,是怪物!”
这些活生生的人,就要为了一个悲哀的仪式献出生命,何其可笑。
“我没疯。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我选择杀死他们,没有错。”西王母紧紧抱着她,目光中露出一抹病态的兴奋,“看,多么美妙的场景。”
黑暗中传来沙沙的声音。
肉红色的藤蔓从黑暗中伸展出,逐渐缠绕住那些被绑在青铜柱子上的人。这些藤蔓明明是正常的形状,表面却像是人的皮肤,不仅藤蔓本身是肉红色的,连叶子也是同样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将人皮裹在了植物身上。
藤蔓移动着,表皮起起伏伏,像是人类呼吸的频率。
朝蘅看的胃里一阵翻滚。
藤蔓缠绕着少年少女们,蔓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鲜红的纹路,像是人的血管。
那些被当做祭品的人痛苦的扭动,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嘴里空荡荡,只剩下鲜红的血肉。
朝蘅看着其中一个瘦弱的少女被吸干,只剩下一具苍白的带着血丝的骨架。
她颤抖着,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格伦亚,这就是神树,它为我带来了千万年的生命。接下来,就是你被它接纳的时候了。”西王母松开她,朝前走去。
那些正在吞噬人类血肉的藤蔓还在继续,黑暗中又伸展出更多更粗的藤蔓,贯穿了西王母的身体。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里没有流出鲜红的血。
西王母转身,俊美的脸上开始出现了和藤蔓一样的血红色脉络。这些脉络扩展到他的半张脸上,覆盖了他脸颊上刻画着的华丽纹路。
贯穿了他的藤蔓越来越红,似乎在为他输送着养料。
朝蘅看的想吐。她退后几步,摸上了耳垂。
“格伦亚,来吧,和我一起永生!”耳边是西王母时男时女的尖叫声,朝蘅不停的后退,一边焦急的和孤月刃沟通。
终于,一直沉睡的长刀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挥刀斩断向她靠近的藤蔓,每斩断一条,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浓郁一分。
西王母站在藤蔓之中,大笑着看着她,似乎对她逃不出这一点很有自信。
“和我一样堕落吧!麒麟!永远的,靠着这神树而生存,永远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我等了你十三万年!你必须是我的!”他咆哮着,示意更多的藤蔓朝着她扑去。
“去你的堕落!”朝蘅骂了一声,“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一样变成恶心的怪物,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不停地后退,直到她的后背靠上一个带着体温的怀抱。
“走。”张起灵温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朝蘅被拉着朝通道方向狂奔,他们的速度变得很快,而身后的神树正在逐渐的缩小和他们的距离。无数的血红色枝叶和藤蔓在黑暗的通道里拥挤着往上挤,追逐着活人的甜美气息。
张起灵拉着朝蘅从通道里一跃而出,落在神坛上。
“麒麟,你回来!不要丢下我!你是我的!”西王母的咆哮从地下传来。
整个神坛都在颤抖,似乎有什么恐怖的生物要出来了。
“冬寻!”他低喝一声。
巨大的白色灵犬从半空中奔来,衔起他们将他们甩在背上。
“走!”张起灵低头,将朝蘅紧紧抱住,两个人一起贴在冬寻的背上。
冬寻长号一声,秒足了劲往西王母城的入口飞。
朝蘅从柔软的长毛中抬起脸,恰好看到了后方的王城。
那些巨大的恐怖藤蔓似乎放弃了他们,转而去吞食西王母族的遗民。一时间,这座压抑着恐怖和血腥的古城充满了哀嚎之声。无数藤蔓在半空中摇晃,紧紧缠绕着那些人们,将他们吞噬殆尽。
她闭了眼,不再去看。
耳边是呼呼风声,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出口,正想和张起灵说几句话,却忽然间胸口一阵剧痛。
这疼痛来的迅猛而蹊跷,她刚想说话,就晕了过去。
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朝着她的身体里钻,然而她想要挣扎着醒来,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极致的阴寒和极致的炽热来回交替,终于磨灭了她疲惫不堪的神志。
☆、西王母城日常(七)
距离张起灵和陈文锦进入陨石天坑已经过了五天,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在场的人只剩下了吴邪、胖子和黑眼镜。焦虑、恐惧和迷茫牢牢笼罩着吴邪的心,让他开始疑惑他经历的这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黑眼镜也走了,只有他和胖子依旧死守在那块巨大的陨石旁边,期望着张起灵夫妇和陈文锦能够安全的出来。那些伙计带走的食物要远远大于他们的需求量,但是吴邪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心思去和他们争论了,他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蹲在地上,眼睛盯着那些黑乎乎的洞窟。
他不愿意相信进去的三个人都不再回来的说法,就那么执拗地等着,让胖子也没了脾气。
进去的三个人,一个是他三叔的老相好,一个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一个是三番五次救过他的兄弟。这三个人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失去任何一个,他都会感到心痛和愤怒。
胖子跟着吴邪守着那陨石也知道是几天了,他掰着指头算了算,大概得有十来天的样子。到了第十二天的时候,吴邪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照例朝着陨石走去,睁着睡眼去看那些黑色的空洞。
他走到那个空洞下方,不知道多少次往上望去,却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忽然发现他连失望和忐忑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死亡般的平静。
吴邪几乎是呆滞的看了十几分钟,然后找出吃剩下的半截压缩饼干接着吃。那饼干受潮了,质地从坚硬变成了绵软,他吃着吃着,便感觉那些食物挤在了食道里,然而他却依旧往嘴里塞,一直到他噎住,眼角涌出泪花才停下。
吴邪一边努力的咽着压缩饼干,一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吃着吃着,他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唱歌,又像是在梦呓。
他放下手里的饼干,顺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忽然发现他和胖子之间,竟然躺着一个不明物体。巨大的冲击让他一下从恍惚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吴邪闭上眼,又睁开眼,在慢慢变得清晰的视野中,他看到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
张起灵闭着眼,薄唇一张一合,抱着朝蘅缩在毯子里。他明显瘦了一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那些布料破碎的地方还在渗出暗红色的血液。他的神情挣扎而扭曲,脸上还有一大圈青黑色的胡渣,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吴邪蹲下,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
和张起灵相比,朝蘅的情况要好得多。她似乎没有受到伤害,除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其他的看起来一切正常。
比较违和的是……她的头发被一只血玉冠高高的梳起来,穿着的那些野外防护服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类似古代盔甲的衣物。这身盔甲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岁了,却保存的非常好,质地暗灰微微透明,像是用某种玉雕琢而成。上面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麒麟,纹路清晰线条深邃,栩栩如生。
这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连拽都拽不动,像是长在一起了一样。
吴邪深深的看着他们,忍了好久的酸涩和委屈忽然爆发出来。
“你们这两个混蛋,他娘的上哪儿去了?”他随手就给了张起灵一个大耳刮子,并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朝蘅的脸。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张起灵醒过来。
吴邪皱了皱眉,低头去看张起灵的脸,却发现他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目光呆滞,浑身发抖,嘴唇在不停地颤动,好像中了邪一样。
心中咯噔了一声,他立即将胖子踹醒,然后在胖子的埋怨声中把张起灵扶起来,按住他的脖子叫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