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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晓抬头，倒是有点小小的惊讶。徐致远一直都是内向的性格，听张哥说这人平时除了会接受别人的挑战之外，很少和别人说话。
“有什么事吗？”
“能……能和我打一把吗？”
意料之中的回答让郁晓松了口气，正想回答的时候，桌子突然被某人叩响了。
“郁晓已经和我约好了。”
陈思思站在郁晓的座位旁边，一手撑着桌子，强硬地瞪着徐致远。徐致远原本就不太自信的目光顿时收了回去，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话也不敢回一句。
“啊……还真是。”郁晓看了下屏幕右下角，的确快到了自己和陈思思约好的时间，“不好意思，能明天吗？我和陈思思约好了要出门。”
毕竟对方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蓝雨的替补队伍，和训练营的其他人，包括她自己和陈思思的级别都不一样，如果没有和陈思思约好，她肯定是非常乐意和他来一把的。
不过这人是不是也太腼腆了点？
“那就算了，下次再约吧。”徐致远匆匆地扔下一句话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训练营里另一个角落上。
“切，真没劲。”陈思思嘴巴上念叨着，眼神却是迟迟不从那边收回来。
“好啦，我收拾好了，先去哪里？”郁晓作为一个社会人当然看得出这两个人中间有点微妙的氛围，飞快地关了电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先去东大街吧。”
陈思思说道，临走之前还不忘朝另一边看一眼。
虽然是逛街，但郁晓和陈思思差不多也就是走马观花地在大街上溜达，或许用散步来描述更加恰当。郁晓是觉得实体店的衣服太贵不划算，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在逛街的时候买衣服了，而陈思思则属于相当男孩子的性格，对于穿着打扮也不在意。
走在街上，郁晓都在想陈思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把她拉出来逛街，她只感受到了大写加粗的尴尬好吗！
早知道就把徐致远拖出来看这两个人别扭过来别扭过去的青春物语或许都比现在有趣。
“你和徐致远pk过吗？”郁晓想了好一会儿，问道。这样沉默又如同竞走一般的逛街实在是太煎熬了。
“嗯。”陈思思给了肯定的回答，又补充道，“十八次pk我全输了。”
对方的回答太过实诚，郁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圆场。
“他还挺厉害的啊，虽然平时完全看不出来。”
“别看他平时和人打招呼都不太敢抬头，实际上周围的状况他看的一清二楚，小看他的对手绝对会吃大亏的。”说到训练营里脱颖而出的新人，陈思思的话多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过他实在是太怂了，不然去年他都该出头了。”
郁晓好奇地问道：“不过你不是今年才进的训练营吗？”
“去年暑假我参加过临时的夏令营，和他交过手。”陈思思说，“那还是我看他不顺眼，欺负到他头上了，他才答应和我pk的，不然他绝对呆在一边当壁画。”
听陈思思这么一提，郁晓才想起之前黄少天跟她说过的八卦。
徐致远的确是训练营里出了名的没存在感，一线队员们下来指导的时候，训练营里的人巴不得抢着上去和他们pk表现些什么，可他从来都只是默默地开号在竞技场边上录相。如果不是喻文州心细，还真没人注意到这人的存在。
“如果是一般的训练营学员，不都应该表现积极，争取在高层或者职业选手心里留下印象吗？徐致远还真奇怪。”郁晓感叹道。
如果不是为了出道，谁会在训练营里花费这么多时间？
“他说不想在达到他自己标准线之前表现得太积极，他这人有点儿强迫症。说是非要能赶上一线选手们的战斗节奏的时候才会考虑出道。”陈思思说着，嘴角一勾，“郁晓，你说这人是不是奇怪，看上去那么胆小，又那么嚣张。说得好像他就一定能站到那个队伍里似的。”
“是啊，就算是徐致远那样的人，也会有那么自信的时候。”
想到这里，郁晓突然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自信还不如两个初中生。
“我是没机会和他一起出道了，不过看着他出道成长也挺好的。”陈思思突然说道。
“你不继续努力下去了？”郁晓不解。她一点都没怀疑过陈思思的技术和性格会在职业圈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虽然花的时间或许会稍微长一点。
“郁晓。”陈思思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对于你来说，荣耀是什么？”
对方突然扔出了个这么既简单又深奥的问题，郁晓还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出最佳回答。
“嗯……我说不明白。刚开始只是觉得大家都在玩，就去玩玩看，但是后来就出不来了，一天不玩就难受。比起游戏这个定义，荣耀对我来说或许快变成生活的一部分了。”
陈思思说：“我和你差不多，但还没有到你这种程度。荣耀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却不会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就是个游戏’？”
“差不多吧。”陈思思抬头看了看天，“虽然曾经也有对这个游戏入迷到连睡觉都嫌浪费时间的时候，但现在已经不会这样了。进这个训练营其实也不是为了自己想成为正式选手，就是想来观个光，体验一下。就像你去B市一定要去□□广场吧，作为一个曾经的脑残粉，不进战队训练营体验一遭简直就是浪费，我这么觉得。”
见郁晓没说话，有些出神，陈思思又说：“郁晓你呢？”
“我……我什么？”
“你的目标是什么？进全明星？还是带着蓝雨拿总冠军？还是代表国家出战国际赛事？”陈思思问道。这样看起来，她的年龄倒像是和郁晓的倒了个位子。
“不知道。”郁晓给了诚实的回答，“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人生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呢。”
“说的也是。”陈思思难得地笑了笑，看上去总有些别扭，“我下个月就不来了，走之前得好好找徐致远pk几场。”
“不来了？”
“要开始准备出国的事情了，没时间了。”
“那希望你一切顺利。”郁晓突然觉得心头有点失落，一时间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以后想学什么？”
“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人生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呢。”
陈思思原封不动地拿了郁晓的回答作为回复，俏皮得一点都不像是那个有一说一，不合群的陈思思。
“跟你说这么多你也别太认真想，听听就算了。晚饭我请客，吃火锅去吧。”
留着男孩子式短发的女生突兀地转折了话题，翻出了手机，搜索起了附近的火锅店。
那一刻，郁晓突然觉得，外表看上去强硬的人，说不定意外的很脆弱。
这一天郁晓睡得很晚，不光没有困意，就连看比赛都打不起精神。
或许是白天和陈思思的对话让她不由得想得有些多。
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却发现这样只会让自己越加的烦躁，索性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憋气，试图让自己的大脑放空。
可不管她怎么做，她总会想起白天的陈思思。
——虽然做好了人生的规划，却还总是一脸迷茫的样子。
要放弃荣耀也好，要选择出国也好，不管怎样都是她自己的人生。如果这一切选择都是陈思思自己做的选择，不管结果是什么，郁晓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叶神那样，已经把荣耀当成了自己的生命。
但看她的样子，那些规划大概也不是她自己做的，只是按照父母的意思走了他们想要她走的路子。
郁晓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但她也知道，她的不认同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也没办法让别的人家里也按着她的思维行动。
越是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郁晓就越觉得自己和妹妹郁琳实在是太幸福了。
最起码在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上，她们都能自己做决定。
不管结局是什么样子，至少她们都不会后悔。
郁晓最终憋不住气，把自己从被窝里解放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仰躺在床上，摸到了扔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想给身在外地的黄少天发短信。
指尖在屏幕上跳舞，打了一连串的“为什么”“不知道”“如果是你会怎么想”，在最终按下发送键之前又给删了个干净。
郁晓把大屏幕的手机搁在脸上，沉思了好一会儿，重新发了条短信。
——我想你了。
短信还没发送成功，郁晓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晓晓，想我了没！
“这人真是……”
郁晓把那条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十几二十遍，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抱歉！
刚开始这篇文只是想写苏白甜，但后来写着写着就带了点奇怪的东西【喂】
感谢催更的妹子们还没有忘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