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赐就着这个姿势顿了数十秒,缓缓张开薄唇,声线喑哑说:“林落,你能不能……”
随着他的停顿,林落的心都堵到嗓子眼了,两眼下意识睁得鼓鼓的。
“……离我远点。”
他不想再继续沦陷了。
话音浸入寒夜,比苍茫月色还凉薄几分。
话毕,许赐便毫不留情地撤离了禁锢林落的双手,长身离去,卷走了一地的凉气。
再没有回过头。
轻风袭来,卷走了林落肌肤残留的余温,她心底似有某个角落动了动。
出于惯性,她虚乏地往后倒退了一大步,腿一软,险些栽倒。
待回过神,她气得冲黑暗的前方大骂:“许赐,你大晚上抽什么疯啊!”
但那苍茫厚郁的夜色里,哪还寻得到他半点身影。
林落站直,忿忿地踢了块附近的小石子,谁知竟也是块长得实在的。
她痛得“嘶”了一声,蹲地捂住脚趾头。
“吃了什么火药,大晚上的跑来发疯。”
“远点就远点呗,谁稀罕啊。”
她瘸着腿,一拐一瘸地慢慢往家走回。
嘴里嘟囔:“下回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肯定揍回去。”
“就冲你脸打!对!”
风吟渐歇渐断,传来嗓音沙哑的怨念女声。
待那道纤小清瘦的倩影再也不见,一旁的拐角处才走出一人。
黑眸紧敛,拳下紧攥,周身萦绕着散不去的寒气。
*
纪薇看着林落半拖着脚进家门,忙走过去扶着她:“落落,你这脚又是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好了吗?”
林落没好气说:“被路边的疯狗咬了。”
纪薇这下更急了:“不是去见同学了吗?怎么还被狗咬了。”
“什么狗屁同学,不过是——”
话音戛然而止,林落硬生生把“许赐”二字憋了回去。
她话音一转,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妈,我刚跟你开玩笑的呢,我就是被石头踢了下。”
纪薇纳闷:“被石头踢?”
石头还会主动踢人???
闻所未闻。
林落一言难尽,大咧咧地摆手道:“妈妈,你就别问了,让我睡一觉平复平复我幼小的心灵吧。”
“那你就早点去睡,夜里如果有不舒服,千万要记得告诉我跟你爸。”
纪薇只得无奈说。
“好好好,你们放心。”
翌日。
耀眼的光束穿破窗台的薄质纱帘,斜斜几缕射到床沿,范围随之蔓延过中央。
直到光芒有些刺眼了,林落才悠悠转醒,慢吞吞睁开眼,入目即是头顶嫩黄的天花板。
晃了会神,昨晚发生的事开始一帧一帧袭上脑海。
大脑霎时放空。
电光火石间,她立马掀开薄被腾地坐起,拿过放在床边矮桌的手机。
一条短信消息都没有。
许赐对他昨晚丧心病狂的行为,连半句解释都没有。
林落撇撇嘴,暗自腹诽。
她呆滞地立在床头,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转校后的所作所为,来来回回推理了整整三遍。
嗯,她敢赌五毛钱——
她绝对没有把自个手机号告诉给班里任何同学,连提都没提过。
那么问题来了,许赐究竟是如何知道她号码的?
这大概是个世纪疑难了。
犹豫再三,她终是点开了那条短信对话框,左指轻划,缓慢打出一行字。
短信很快就显示发送成功。
门口紧接着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落落,起床了吗?”
林落思绪被霎时打断,她烦躁地揪了把头发,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纠结了。
她双脚落地:“妈,我起来了,刷完牙就下去。”
“那快点下来吃早餐,我都帮你热过好几回了。”
“好好,我马上就行动。”
许赐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直到凌晨五六点才堪堪眯眼。
结果才不过三四个小时,枕头底就猛地直震,响起与被单摩擦的“嗡嗡”音。
他睡眠一向浅,容易醒。
本不欲理会,但转头一想,那帮糙老爷们平时哪会给他发什么斯文短信,管你睡没睡,直接几个大喇喇电话过来。
打到你接为止。
所以不可能是他们发的。
正是深受其害,他才有在睡觉前统统调成静音的习惯,如此便可风雨不动睡如山了。
然而,他昨晚就发出过一条文雅且冲动的短信。
还特地开了振动,就是怕自己收不到她的信息回复。
发信人几乎可以呼之欲出了。
真特么烦。
他昨晚把话都说那么直白了,她难道还听不懂吗?
真是……
他还是瞄一眼好了。
*
饭桌。
林淌搁下手中叉子,扯过纸巾擦擦嘴角,说道:“落落,我今天有个重要会议,马上就要去公司了,恐怕我今天就不能留在家里陪你了。”
林落慢条斯理地抿了口牛奶,表示大大的理解:“爸爸,你就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多走一个,守她的人就少一个,自在。
“那你今天可千万记得别乱动,免得再扯到伤口。”
“我肯定不乱动,就老老实实坐一天。”
林淌对她埋首于面包而浑然忘我的境界很是不信,也不知她究竟听没听进。
再次嘱咐:“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听你妈妈的话,凡事按她的话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爸爸你就快点走吧,免得迟到挨员工骂。”
林淌被气笑,没好气说:“那我走了,你最近几天哪都别想去,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家里吧。”
林落不满地哼了两哼,自知理亏,便没反驳。
三人用完早餐便各做各的事了,趁纪薇去练瑜伽的功夫,林落一人反倒落得个清净。
她拿起被搁在沙发角落的手机,仍旧一条回信都没有。
捞过肘边软绵绵的方形抱枕,抱在身前,完好的左手攥着手机,她陷入了无限的沉思。
*
昨天发生的两起斗殴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是许赐夜里又掉头跑回二中逮人一事,明目张胆的嚣张行为,可谓是惊起了一阵风云。
二中学生纷纷秉持着观望和拍手称快的态度,多数人对贺飞被欺负一事回以缄默,绝口不言。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仍有极个别依附贺飞为生的寄生虫,向自家学校领导理不直气不壮地打小报告,连连哭诉。
一中校方态度十分明确,像这种败坏风气的事件绝不能忍。
但无奈于双方都有学生受伤,且源头还是源自它校学生故意找麻烦在先。
两校内地里本就想看两不爽,你看不上我的鼎鼎有名广纳名生,我也瞧不上你散漫的风气。
为了维护两校面上和气,此事便算就此作罢。
清晨早自习,班主任赵粒就已经找许赐几人谈过话了。
她了解一些内情,又熟知许赐性情,见他满脸昏昏欲睡,浑然心不在焉的模样,也就直接放过他了。
只留下唐时几人絮絮叨叨,叮嘱他们要好好用功学习。
而许赐自放回来后,便就此一睡不起。
赵天辰昨晚晚自习逃得早,故而也是事后被喊去吃夜宵,才知道许赐带着人去了二中一事。
“赐哥,你怎么昨晚一个人提前走了?”
赵天辰脑袋仍旧带着大醉过后的余痛,正使劲揉着太阳穴。
许赐趴在桌上补觉,没搭理。
赵天辰再次往自己的左侧偷偷瞄了两眼,贼兮兮说:“赐哥,你就别装睡啦,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眼睛都是睁开的。”
一上午都过去了大半,许赐几乎就维持着这样趴在桌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像座活雕塑。
直到赵天辰无意间捡笔起身时——
才发现许赐双眼睁开,光亮光亮的。
许赐阖下眼睫,低斥:“别吵老子睡觉。”
“唉唉,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我今天可没惹你啊。”
许赐头部径直转了个方向,没再回。
赵天辰碰了一鼻子的灰,他收回视线暗嗤了一声,随即低头继续笑眯眯地回复小可爱的企鹅消息。
许赐这才幽幽张开眼眸,眸底沉沉。
按理说,他本该困得搁哪都能睡着,但事实是,但凡他一闭眼,昨晚她险些因他栽倒在地的模样便屡屡现于他脑海,似在无声谴责。
窗沿清风闲适,淡香丝丝入扣,沁人鼻端,让他辨不清究竟是她残留的体香还是窗外高挂的桂花香。
两者合二为一,纠缠着他,挥之不去。
下课铃一响,唐时就飞快溜到了教室最后面,很是惊讶指向里座:“赐哥呢,不会是还没醒吧?”
赵天辰不急不慢撇了里端两眼,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