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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我不清楚你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那些并不会湮没在记忆深处,使你那本就与众不同的天性格外披露的过往——抱歉,斯佳丽,你怎么了?”
掌中的小手微微颤抖,绿眼睛的姑娘面色苍白,几乎摇摇欲坠,瑞特面色一变,立刻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感受到她借着他的力量支撑住了,他口气更加温存地询问道:“怎么样,斯佳丽?没事吧?”
“我没事。”斯佳丽摇了摇头,嘴唇失去了血色。刚才,就在刚才那个瞬间,她几乎就要以为——瑞特一直都能轻易看透她的心,可她也从没想过他能敏锐至此。她几乎就以为她所有的秘密都摊开在了他的面前,她的重生,她不愿回首的过去,她的卑劣和堕|落,以及她曾经如何冷酷对待他的柔情——全部摊开。
重生以来,即使发誓为了保住家人和土地不惜任何代价,可斯佳丽内心未尝没有利用先知避开一些东西的奢望。譬如重生之初,她就令自己免于成为寡妇。她的确真诚期盼,能够和上辈子那些绝望痛苦的记忆割裂,不要再一次陷身泥淖,至少不要那么彻底。而对于上辈子的过往,她下意识就不愿回想。因此,就不难理解斯佳丽刚才那种慌乱的心情,哪怕她自己并没有将这种情绪的由来想得多么透彻。
显然这个问题令斯佳丽很不舒服,但瑞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刺探并不尖锐,却步步紧逼,令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定要得到那个答案不可。这对于他的确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那么能说说么?”他问道,鼓励一般抚摩着她的手背,“和我谈谈,斯佳丽。和我谈谈你经历过的那些事,或至少是你的想法。和我谈谈。”
斯佳丽好容易挥开他的手,她一阵慌乱,抵触的情绪几乎是从心底涌出:“不,不行。”她定了定神,“瑞特,多谢你关心我,可根本没什么变故,你想多啦。”
“一定有的。”瑞特注视着她的眼睛,轻声念道,“斯佳丽,别对我撒谎。”
他凝视着面前姑娘的面容——绿眼睛锐利绝望,时刻找寻着猎物,柔美的嘴唇时常无意间抿成冷酷的线。她像是饿坏了猫。这不该是属于斯佳丽·奥哈拉的神情——娇媚动人的少女,身穿绿舞裙,脚蹬小羊皮靴。全县青年拜倒在她裙下,上百名奴隶恭候她使唤,有塔拉的财富做靠山,有宠爱她的父母乐于满足她的任何愿望,除了阿什礼·威尔克斯外样样称心如意——这不该是属于她的神情。那种由青春、娇美与深藏的柔情化为一体的独特神|韵,在她的脸上无处寻觅,仿佛已经和某些东西一起彻底死去,并永远消失。
斯佳丽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如果这段日子我行为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也只是担心战争的原因。”斯佳丽避开了瑞特的目光,好像这样就能不那么心虚,她依然以为透露出自己重生奥秘的是那些“先知”,“我和你在战争的看法上保持一致,所以——那些不寻常的观点在你身上就是见识,在我身上就是古怪?”她胡乱顶了一句。
瑞特笑了。
“我不是说这个。”他道,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劳累会化作皱纹,苦痛会留下伤痕。可即便皱纹抹去,伤疤愈合,依然会有一些东西留在人的眼睛、神情和心上,也正是那些东西造就了如今的斯佳丽。这些过往所塑造的灵魂并非一次简单的重生便能泯灭,重生之后渐渐习惯十六岁少女的生活仅是给斯佳丽披上一层伪装的外衣,本质里她的确再不是那个娇美任性、活泼快乐的姑娘了。灵魂走过曲曲折折十二年的道路,那个脚穿舞鞋,笑容骄傲而又肆意的姑娘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目光冷硬、脑瓜精明、双手粗糙、立于红土的女人。战争、饥饿和贫穷将她的人生一刀两断,而如今即便重来,斯佳丽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依旧在她身上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刹那间,斯佳丽觉得自己虚弱无力。原来所有的念头都可笑无比,即便此生想要重新来过,身上依旧背负着前世的枷锁。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年轻娇美的姑娘——不是瑞特·巴特勒爱上的那个,而是亲手毁灭了他爱情的那个女人。哪怕她披着十六岁的躯壳,也掩盖不了真正的灵魂。她绝望地发现,原来她能凭借重生保住塔拉救下妈妈,可她唯独救不了自己。痛苦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洗不净抹不去。就像现在的她——真正内里的那个女人,她能够赢得瑞特的心吗?
一声啜泣,一声轻轻的啜泣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自喉咙口溢出。
“斯佳丽。”是瑞特在低声呼唤她的名字,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你还好么,斯佳丽?”
刹那间各种念头在心中奔涌而过,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错出现真假难辨,似乎只有手腕上那一点温度是真实的,那种强烈的情感从手与手腕相合的地方猛烈涌出激荡在心间,将斯佳丽从那种难言的悲伤中一下子扯了出来。回首过去有何益处?无论如何,现在只有她一个斯佳丽,而天底下也只有一个瑞特是她想要的男人。未来的一切莫测与否,也必然全力相争,绝不会轻言放弃,所以那些无谓的颓废,又有何用处?
她抬起头直视着——近乎是逼视着瑞特的黑眼睛,仿佛迫切希望在里面看见烈火一般的爱意,来达到灵魂的共鸣。突然间她不再畏惧那些过往了,因为他分明是那样的坦诚理解、温存怜惜,愿意让她靠在他的臂膀稍作歇息。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甚至自己都快忘掉的东西,在他那里却无所遁形。他比她更了解她自已,而她想听他说下去了。
“瑞特。”她开了口,语气冷静的不可思议,“我不想说话,不过我能听你说么?”
她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生硬,刚刚好验证了瑞特前面的话。瑞特默默无言地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轻声叹了口气,开口道:“当然。”
☆、第41章 情|妇的提议
他们之间少有如此温情脉脉的时刻,斯佳丽战栗而又隐隐期待。战栗于前世的惨痛记忆,又为瑞特对她的了解感到欣喜。这实在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令她最终选择了一言不发的聆听。像从前一样,他能看透她,然后给她最好的建议,这次也不会例外的。瑞特懂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我得承认我想法子打听过你的事——但我并没从中得到答案。”瑞特拿这样一句话开头,“我们在亚特兰大重见距离我上一次见到你,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而这一年里你那么大的变化却没有任何原因,而我越是和你相处,就越疑惑这一点。尽管在威尔克斯家那场烤肉宴上,我仅仅和你交谈过几句话,但我很清楚我从你那里看见的:一个娇蛮任性、大胆活泼的女孩。”
“年轻的女子总是美丽的,不管她实际长相如何,青春、娇美和柔情所混杂成的一种独特神|韵,会令她的脸庞发光。当然,你那对美丽的绿眼睛里燃烧着火焰,那是你独一无二的魅力,但这并不影响你当时给我的那种鲜明的少女感,你是个小丫头,而我喜欢这个小丫头。”
他说着说着便微笑起来,于是斯佳丽不由自主也露出一丝笑意,似乎紧绷的情绪有所缓解。在这样的气氛和情景中,一句喜欢似乎顺理成章,不会造成任何不适,但是更多的意义——更深的感情却隐晦。这样的表达并不突兀,反而显得过浅——介于两人此前对相互的感情都有所察觉。
“但当我在亚特兰大见到你的时候,事情发生了改变。”瑞特的话骤然间令斯佳丽悬起了心,“你很美丽,非常美丽,容光四射,站在那里就像女王。但我察觉到之前你脸上的那种神|韵消失了,它荡然无存。一开始我认为那是错觉,因为尽管你周身就像披着坚硬冰冷的铠甲一样,但也时常流露出活力和勇气,只不过比起一般女子显得更为坚韧。这样的神情我曾见过多次,都是在那些受尽了苦难而终于熬过来的人那里,他们的脸上冻上一层机警冷酷的面具,而依然保有自己原先的部分性情。假如有任何变故使你迅速褪去了原先那种神情,那样短的时间还没办法将那层冷酷的面具凝固下来——你不会对那样的自己习以为常。”
刹那间,被看透灵魂的恐惧与被了解的欣慰交织在一起,斯佳丽血液冰凉,双手哆嗦,心中却淌过一阵战栗的暖流。瑞特的黑眼睛彻底看见了她——那个重生而来的她,得说点什么打断他,不然要尖叫起来了。她实在是太——
“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清楚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