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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位受伤的神明。
还是熟人。
玉江看着丰月神和不月神同样染血的衣冠，心说她终于有了点外面正在打仗的自觉了。
地枯神本质上并不是武神，哪怕他的能力强悍起来十分吓人，但碰上和妖怪硬怼的场合，他伤的要比想象中重的多。
恶神本就信仰稀缺，丰月神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不月因为重伤而溃散消失，那地枯神剩下的那点稀有信仰力，到底有没有办法帮他再次重新凝聚诞生。
他的兄弟，可能真的会消失！
高千穗玉江就站在这两位神祇背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座山的山体到底为何如此熟悉。
——这里就是三隅山。
——她昨天碰见滑头鬼的森林，就是她跟随夏目贵志走进迷雾后，拿走了丰月神神格的地方。
就好像突然懂得了这段环形历史该如何弥合，她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去，问那位戴着牡丹馆的神明：“你想救他吗？”
这个他，指的就是地枯神不月。
丰月神的背影顿了顿：“您是那位手持仁慈之剑的大人？”
玉江觉得这神还挺能屈能伸的，对她这个被高天原定义为异类的家伙，居然这么自然的用了敬称。
“您能救他吗？”
能屈能伸的丰收之神问道：“不论您想要什么，都请直接开口吧。”
玉江看着呼吸微弱的两位神祇，并没有客套什么，只说：“你们等着吧，需要代价的时候我回来找你们的。”
当天傍晚，所有托庇于山川的小妖怪都听到了山顶那位殿下的召唤。
身着白衣的女人站在巨石上，面无表情的宣布说：“我终究会离开这里。”
“什么？”
“怎么回事？”
窃窃私语的声音连绵不绝，老猴子看到玉江大人微微抬起手来，立刻低下头来恢复了沉静。
“我终将会离开，而这座山，三隅，也将会迎来新的守护神。”
下方的小妖怪保持着异样的沉默。
妖魔是会倾慕神明的，尤其是小妖怪们，但这个时间点却很尴尬，神谕妖魔再次进入了不死不休的阶段，哪怕是山神，也不再受到妖怪们的尊重与爱戴。
“但这是命令。”
给予他们庇护的那位大人直白的下令道：“我将会于不久之后离开，这座山的守护者也会跟着变更——”
“我们不要地枯之神。”
那老猴子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哪怕需要我们再次对神明低下头颅，那我们选择能带来丰饶的神明！”
玉江心说我本来也没准备让不月干这个，你以为人家愿意管你们呢是吧？
但是不月需要信仰，需要大量又持久的信仰，来确保他能一直存在下去，所以玉江几乎不用想，就照着自己听过的异闻，定下了三隅山的新规定。
“自此以后，不月神和丰月神会交替保佑你们，每十年更换一次，赢家会负责起山里的一切，而你们也必须像奉养我一样，给予守护神全心全意的信仰和爱戴——哪怕你们现在恨神明恨的牙痒痒。”
老猴子稍微有些意外。
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但对于玉江大人的收留却满怀感激，但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分明是要他们看在这份恩情的份上，接受那两位重伤的神明。
老猴子并没有拒绝这个，于是当晚，它们为主人奉上了最后一次祭品，准备着将要接受新的守护神。
不月神在第二天就因为信仰的补充而缓缓醒了过来。
丰月在傍晚时分再次遇到了那位穿白衣的女主人。
“我来收取报酬了。”她这样说道。
丰月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无声无息的结果了她递来的契约，似乎对其中提及的交易物是自己的神格毫不意外，并且任由高千穗玉江拿着首阳印在他掌心盖下了记号。
“这就是终结了吗？”温和的神祇意外于她居然没有直接拿走神格。
白衣的女主人看着那张眼熟的契约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告诉他：“这当然不是终结。”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带着这枚印章，来取走你应该给我的报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嘞，这个环圆上了。
第169章 再世为神的第二天
将山川交付出去之后； 玉江意外的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她同徇麒一起搬进了某座人类城镇； 住在山丘尽头的小树林里。
反正她有木遁，住哪都行的。
这天清晨，原本逐渐亮起的天空突然隐隐绰绰的泛起了波纹，半空中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道穿界门，玉江几乎是立刻恢复了清醒，从头到尾看着印着尸魂界四枫院家记号的穿界门； 送了一堆破面们来到现实。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是浦原喜助。
哇哦； 高千穗玉江早就模糊的剧情记忆难得冒了点头：她这是碰到死神里上百年前的名场面了吗？这些破面怕不就是被蓝染故意污染的各队高层吧？
她刻意感应了一番； 终于在犄角旮旯里逮到了来看热闹的蓝染惣右介。
已经换上了队长羽织的男人并不惊讶于她的出现； 倒是挺惊讶她所属的物种。
“神明吗？”
“不对； ”他推了推眼镜，自顾自的否定到：“你身上似乎没有那些自称神明者固化的气息。”
蓝染似乎听说过那个“穿白衣的女主人”的传说； 回忆着里头提到的那一山一山的小妖怪，直白的问她：“你……是想依靠妖魔的信仰转变成神吗？”
他摸了摸玉江的脸，虽然兴趣缺缺； 但对于她不同寻常的气息也有些感应：“虽然目标本身有些孱弱； 毕竟是寄宿在他人信仰之上才能存活的玩意儿，但是你居然做到了； 也是难得呢。”
玉江面无表情的准备摸回去。
蓝染配合的侧过头来贴住她的掌心：“怎么样？”
他问：“你没有见过死神吗？我们姑且也是自称为神的长寿种族，能感觉的体温到吗？”
看就知道是个主动模式的人，哪怕被人摸脸； 搞得也像是在教傻孩子上课。
所幸玉江也算身经百战，她挑起眉毛将指尖停在男人线条柔和的颧骨上，淡定的说：“色子。”
“嗯？”
下一秒，似乎将要成神的少女十分自然的摘掉了他的眼镜，手腕一甩直接扔在了草地上。
光滑白皙的手掌沿着死神挺直的鼻梁骨往上滑，轻轻的撩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蓝染不动不移的任她试探，半晌后，听到这女人满意的笑着说：“拿掉那个东西之后，看起来居然可以做个花魁了。”
哦呀，蓝染惣右介想起“色子”似乎是游女的另一种称呼，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是在评价长相吗？
不过有必要用这种带着狎｜昵意味的类比词汇吗？
看起来并不是表面那样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呢，高大的死神想了想，问她：“所以，你做这一切都是有意识的吗？”
“保护他们，接受他们的信仰的感谢，依靠他们纯洁的供奉得到神格？”
他们，指的是之前三隅山里漫山遍野的小妖怪。
玉江摇了摇头，说这些是无意的。
“她们来了也占不了多少地方，我何苦浪费时间一个一个赶他们走呢？何况三隅山已经不属于我了，前一阵子我把它们交给了一对神明。”
这下蓝染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带着柔和的可爱——仅指神情而非长相。
玉江高兴的盯着他看，说：“不过如果你说的是‘成神’这件事的话，我还真的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死神的笑容带上了更多的兴味，他“哦”了一声，示意眼前的女人转头去看那边：山脚下，筋疲力尽的破面们消失在了人类的街道上。
他说：“那些都是我的同僚，也是非常好的试验品，前进的路上总会需要牺牲，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将他们变成这个样子（而是弄死），但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对从小接受尸魂界教育的死神们来说，破面化大概比死要痛苦十倍百倍还多。
但蓝染觉得挺好：“毕竟他们的存在，为我揭示了一条全新的路途。”
他会专门来送这一趟，并没有什么愧疚后悔的意思，只是因为之前的计划出现了超出意料的变动，有点情绪波动罢了。
他低头看了看眼前女孩，心说难得遇到一个有上进心的人，虽说理想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崇高，但真的是很少见了——
下一秒，这少见的女孩子可自来熟的抬手揉起了他的头发。
嗯